提到贵州的人文古迹,一般人们都会想到甲秀楼、遵义会址、镇远古城等,但曾经被视为“贵州第一名胜”的飞云崖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飞云崖,位于贵州省黔东南州黄平县,距离县城大约12公里。飞云崖最初叫做东坡山和月潭,山前有一条道路,是云贵通往湖广的古驿道,来往的商人、贩夫较多。明初初期,有僧人在此结庐修行,名为普陀寺。1443年,兴隆卫指挥使常智倡众捐倡众捐资建设了正室,中塑佛像。因为寺前有月潭,因而取名为月潭寺,这就是飞云崖古建筑群建设的开端。
几十年后,月潭寺被毁,这里冷落了下来。1507年,贵州按察副使的朱文瑞建设了月潭公馆,第二年又重修月潭寺。不久之后,被贬贵州龙场的王阳明游历到此,于是受邀卸载了《重修月潭寺建公馆记》。王阳明对飞云崖的景观赞叹不已,他写道“天下之山,聚于云贵,云贵之秀,萃于斯崖。”
1599年,播州之役爆发。朝廷的军队和播州土司军在乌江一线拉锯,而飞云崖的寺庙也在当时毁于战火。此战之后,播州土司瓦解,开始改土归流,而黄平也设置了黄平州,划给了贵州平越府。战火之后,飞云崖寺庙开始重建。
从1599年到1855年的250多年间,虽然贵州发生过许多战争,但是飞云崖都幸运地躲过了战火。直到1855年,贵州爆发了苗民大起义(史称“咸同起义”)张秀眉带领苗民攻陷了丹江、凯里、黄平、施秉、清江、台拱等地,而黄平的飞云崖也在这次战火之中再次被毁。
咸同起义被平定后,黄平州又陆续重修飞云崖。1963年,黄平县对飞云崖进行了修缮。1983年,飞云崖古建筑群成为了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08年,飞云崖成为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飞云崖的建筑群总体分为东西二院。东院由牌楼、皇经楼、长廊、滴翠亭、碑亭、接引阁、小官厅、观音殿、童子亭、圣果亭组成;西院由月潭寺牌坊、云在堂、养云阁、大雄宝殿、南厢房、北厢房、萃秀园等组成。总体而言,飞云崖的建筑风格是晚清南方建筑和贵州本地建筑风格融合的产物,这里的亭台楼阁都具有园林建筑风范,显得韵致风雅。
飞云崖留存数十处摩崖摩崖,历代到此的文人墨客都不惜立下自己的笔墨,因此这里变成为了一个“书法博览馆”。根据统计,飞云崖保留的的诗文、联语、摩崖、碑碣总量位居贵州第一。除了王阳明之外,还有鄂尔泰、傅恒、福康安、林则徐等著名的人物到此留下墨迹。
雍正年间,西南地区“改土归流”的重要人物鄂尔泰在途经此地时,写在了“黔南第一胜境”于牌坊大门之上。福康安是清朝的名将,他曾经东渡台海,平定林爽文之乱。西翻喜马拉雅山,击败了尼泊尔的入侵。他评价飞云崖“数黔中胜概者,必首屈一指焉。”清朝的另外一个名将傅恒,他曾远征准噶尔和缅甸,他认为飞云崖系集天下岩壑之大观,于是提笔写下了“岩壑大观”四个大字。
1819年,林则徐赶往云南,在途径此地时,写下了《飞云岩》一诗,有“催落山泉作钟磬,秋色满岩云有声”的佳句。后来,林则徐又在《滇轺纪程》中写道:“天然奇秀,真如金枝玉叶,轮囷葱郁。”清代另外一位官员许元仲评价飞云崖“山水之胜,曰雄、曰奇、曰秀、曰丽,黄平之飞云洞咸备焉。”清著名诗人王昶曾三次游览飞云崖,他写道“余三游此矣!石愈玩愈奇,莫穷其妙,正如俊人秀士,非一见得尽其奇也。”
飞云崖也是当地苗族举办民族节日的重要场所。每年四月八,苗民都会在这里聚会,举行歌舞、斗牛、赛马等节目。为此,飞云崖于1988年成立了民族节日博物馆,这是中国第一个民族节日博物馆。该馆收藏文物1000多件,其中各民族的节日服饰极富特色,仅苗族服装就有20余种。
走进飞云崖院落,我们会发现其间种植了许多银杏树。每年秋季,金黄的银杏也掉落在飞云崖的古刹上、石桌上、院落中,宁静而自然。行吟在古刹之间,我忍不住想起了泰戈尔的诗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于秋叶之静美”。生命就如同这纷繁的银杏叶,一年一度,开开落落,这可能就是佛的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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