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雨水记
文摘
旅游
2024-09-05 14:20
辽宁
大暑日，我离开喧嚣的城市，来到一个叫岱龙江的小村庄。借住在农家的一个二层小楼上，每天读书，写作，漫游，记录，采访，拍照。迎早接晚，日出月落。里尔克说，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而你，将得到伟大事物的恩赐。村庄有两条河流，一为岱龙江，一为大雅河。岱龙江发源于本地最高山脉佛顶山南麓，出山不久，即与大雅河并肩东流数里，又南流交汇。明代正统五年（1440年），建州女真左卫，从其原住地朝鲜北部会宁地区迁至明廷为之划定的居住范围：三土河及婆猪江迤西冬古河两界间。三土河是吉林省辉发河的支流三统河，婆猪江现叫浑江，冬古河亦写作栋鄂河，即今天桓仁县境大雅河的支流岱龙江。建州左卫的主体部分，西迁后定居在浑河的支流苏子河上，与建州卫的李满住同住在灶突山下的新宾老城附近。而原住在瓦尔喀（今吉林省珲春）后随同建州左卫西迁的栋鄂氏先人，则落脚在明廷为建州左卫所划定的居住范围的边缘，也就是栋鄂河上。落脚后，以地为姓始称栋鄂氏（也称董鄂氏），并逐渐发展成为人口众多、实力雄厚的栋鄂部。可以说，岱龙江是栋鄂部的母亲河，包括大雅河，哺育了中国历史上大清帝国中不可或缺的一支劲旅。我只想骑上自行车去看看这两条河流，确切地说是雨后的河流——连日持续大雨，暴雨，特大暴雨，打破了村庄的宁静。部分路段、桥梁被洪水冲毁。听说邻村有人员失踪，也不知找到没有。站在大雅河石桥上，我没有矫情地发出逝者如斯的感叹。和我一样来此观看雨后河流的村人，他们更多地是关心河水是否能冲出堤坝，涌进田地，冲毁庄稼。此时，玉米已经开花，水稻开始抽穗，土豆愈加圆满，那些我叫出或叫不出名字的绿油油的庄稼和植物，它们好像正在抓住这盛夏最后一辆马车赶往秋天的舞会。其实，即使不是庄稼，就是一株草一朵花一只蚂蚁，也不想沉没在洪水之中。村东头的岱龙江，先前的晴天里我是去看过几次的，那真是一条妩媚的河流。河道蜿蜒，水流清澈，蓝天白云树木庄稼倒映水中，成群结队的野鸭和家鸭时而在水中游弋，低头啄食，时而踱进滩涂上的水草丛里，庇荫纳凉。可惜，离得有些远，手机拍照不太清晰。河边浣衣的女子见我好奇，说：去草丛里能捡到鸭蛋的，那可是纯绿色食品！我说：鸭蛋我就不奢想了，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样子就是一种享受。女子说：嗯呐。别说你们城里人，就是我们乡下人也喜欢呢。吾乡辽东，即使梨花雨的春天，也没有江南的细雨霏霏，撑一把油纸伞走在光滑湿润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的诗意。石拱桥兀立，乌篷船打转。要说有，也是泥泞的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踏出胶鞋或凉鞋的印子，带起的泥巴不仅粘在脚底脚面，还有裤腿，甩也甩不掉。可我还是执着地喜欢雨天。记得小时候，每当七月雨季来临，河套涨水，溢出河床的水漫过两岸的田地。雨稍停，我们这些孩子就会拎起水桶、背篓、竹筐，甚至脸盆——当然还有笊篱。我们是去抓鱼。鲫鱼，白鱼，鲢鱼，花鲤棒子，泥鳅等等。泥鳅是最不好抓的，需要几人合围，仓促中有时就会把蛇混进鱼里放入水桶。其实，河套并不很大，鱼也不是很多，往往忙活半日连泥带水也装不到半桶，回到家里只能挑出一盘两盘，有些小鱼就直接喂食鸭子鹅子了。而蛇，不知逃到了哪里。喜欢下雨，其实也是指我们这些孩子。大人们不会喜欢。尤其是持续多日的连雨天，误工误产，庄稼倒伏一地，他们怎么会喜欢呢。雨不停，母亲就从厨房的菜板上拿起一把菜刀，推开房门，狠狠地朝院子里的栅栏根处掷去，以此提醒老天爷开眼，不能再这样下啦！她以为这是一种信息传递，老天爷能感应到。少年不知愁滋味。少年心事当拿云。其实，我喜欢雨天，除了可以到田地里浑水摸鱼，可以把脸盆反扣在头上听那滴滴答答的声响，像少年萧红头顶一块盖帘穿梭在祖父的后花园里之外，我的另一个隐秘理由，是可以不再出去干活，甚至不去上学，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书，画画，背诵古诗词，写颜鲁公大字。所谓晴耕雨读实乃人生至高境界。不是么？即便后来长大成人，雨天，不读书不写字不懒睡不打麻将不喝酒，甚至不抽烟不吃茶，抚窗听雨，充楞发呆，在熙攘尘世寻一处自在清闲亦未尝不可。古人说不可，无不可。不贪，亦不嗔。信然。那日，在雨后的大雅河一个水塘边，我看到一个戴草帽的垂钓者坐了好久也没有钓上来一条鱼，最后吹着口哨走了。难不成他要到市场上买一条鱼回家吗？我想起相声里的一句戏言。其实，我哪里知道渔夫之乐。![]()
《小镇流年》
著者_程远
出版_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北岳文艺出版社
时间_2024年10月
定价_58元
程远，1966年出生，辽宁清原人。曾做过矿山工人、公司职员、报刊编辑，2020年创办沈阳鞍与笔文旅工作室。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作，之后中断十年。作品散见于《作家》《天津文学》《山西文学》《鸭绿江》《草原》《西湖》《野草》等。现旅居辽东山城桓仁。该书为作者首部公开出版的非虚构散文随笔集，约18万字。承蒙著名诗人阿坚、作家甲乙作序，著名作家、艺术家阿占绘制封面、内页插画并代跋，著名作家沈念、蒋蓝、张弛联合推荐。不胜感激。该书将于2024年10月出版发行，届时鞍与笔文旅工作室有部分零售——少量签名本即日起开始接受预订：100元／本，并附赠作者小幅书法1幅，非边远地区包邮。欲购的朋友，可以在下面赞赏100元，并私信留下详细地址和电话，书出后快递寄出。也可后台留言或加微信13386862225。祝您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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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走着想着
主创成员：程远 李中粮 张国勇 姜鹏 路萌 RAN合作热线：15542231198 | 15309898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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