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瑞典文学院将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韩国作家韩江,以表彰她用强烈的诗意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示人类生命的脆弱。
《素食者》是韩江最重要的代表作。
郑先生的妻子英惠是个平凡甚至有些平淡的家庭主妇,个头不高不矮,头发不长不短,泛黄的皮肤,单眼皮,略微凸起的颧骨,一身生怕惹人注目的暗色衣服。
郑先生之所以找这样的女人,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女人省心,不需要花时间去讨她欢心。他需要的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平凡的妻子。
英惠每天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是一个非常胜任的妻子。
有一天,零下十几度的夜里,郑先生发现妻子站在冰箱前,穿着薄薄的睡裙,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郑先生问妻子怎么了,妻子淡淡地说,我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英惠把冰箱里所有的牛肉、猪肉、鸡蛋、牛奶等都扔进垃圾桶,并说,以后冰箱里再也不会有这些东西。
因为郑先生只在家里吃早餐,他觉得吃素食对他不会有多大影响。
可是,妻子再也不愿意与他亲近,说他身上有肉味。
郑先生向妻子娘家求助。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岳母把妻子从小最爱吃的糖醋肉放到她嘴边,说,来,吃一口吧。
英惠说,我不吃。
岳父一巴掌打在英惠脸上,又让儿子按住英惠,又打了一巴掌。
趁英惠张嘴的间隙,强行把一块肉塞进英惠嘴里。
英惠咆哮着,突然拿起水果刀,朝自己的手腕划去,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英惠不吃肉,是因为她每天都在做梦,梦里充斥着血腥可怕的场景,鲜血横流的地面,破裂的头盖骨,她在杀人,她也在被人杀。
她不敢闭上眼睛,每天连一个小时的睡眠都没有。
英惠小时候被家里的狗咬伤,父亲为了惩罚小狗,又听说狗跑死后,肉会更香,就把狗拴在摩托车后面,活生生给跑死了。
然后家人都吃了狗肉,英惠也分到了一碗,因为听说被狗咬伤,吃狗肉就能治愈。
英惠小时候经常被父亲打,姐姐因为能给家里帮忙不太挨打,弟弟因为可以欺负邻居家更小的孩子,情绪有一个宣泄口。
只有英惠,必须把所有委屈和负面情绪闷在心里。
在她备受噩梦折磨的时候,她的丈夫想的只是自己生活的不便,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英惠的姐姐任惠对她也很淡漠,任惠花钱照顾精神病院的妹妹,心里却在怨恨妹妹的不负责,还痛恨自己的丈夫为了所谓的艺术强暴了妹妹。
任惠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竭尽全力地活着,想到那按部就班仿佛从来没有按自己意愿活过的人生,她也像妹妹一样,有一种被吞噬的恐惧和结束生命的欲望。
任惠和英惠姐妹,还有更多的女性,都在父权和男权的高压下苟延残喘着。
小说以丈夫、姐姐和姐夫的口吻叙述故事,只有一两个章节是以英惠的口吻写的,有谁能听到英惠内心的声音呢?
是谁杀死了英惠?是从小打压她的父亲,是对她视若无睹的母亲,还是把她当工具人的丈夫?
故事可能有虚构和夸张的成分,可是,生活中难道只有一个英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