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平 | 收废旧的老汉

文摘   2024-11-11 00:00   江苏  

收废旧的老汉
如皋  刘志平

作者刘志平先生:1955年3月生,江都小纪人,现居如皋。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散文作品二百余篇散见于《北京文学》《散文选刊》《散文百家》《雨花》《青春》等刊物。部分作品获全国、省、市级文学创作奖。

星期天,从市场买菜回来,见小区口有一位老汉,六十多岁的光景,人挺清爽,手持一杆枰,身边一自行车,低声询问着每户人家:家中有闲置的废旧吗?声音怯怯的,全无那些惯家理直气壮的吆喝。尤其那“闲置”的用词,让我有了一丝好感。我向他一笑:书,要吗?要,要,要!那老汉连连点头,随我而行。

走到我家门口,老汉没进门,让我把书放到门口。我说不碍事,你进来吧。老汉迟缓了一下,从衣袋里掏出两只塑料袋,套在脚上,我暗自一笑,倒也有趣,他把自己当作海尔的维修员工了。我对他的好感又进了一层。

我把儿子高考用过的书和杂志搬了出来,老汉眼前蓦然一亮,把高考的辅导书放置一边,还用袖口把上边的灰尘抹了抹。我不由问道:老哥,你家也有孩子考大学?嗯,是我家孙子。今年考,我看这能不能用得上。

原来老汉在镇上陪孙子上学,空闲时出来收点废旧,好贴补些孙子的零花钱。我心有所动,又从家中翻了些闲置的东西出来,对老汉说:下个月你再来,还有些书和杂志给你。

下个月,老汉如约而至。依然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静静等在门口。我见是他,把那些过了期的杂志全给了他,我对老汉说:这些杂志卖给废品店,很可惜,你不如在学校门前摆个地摊,可以卖个好价钱。说心里话,这些杂志虽然过期,却是我当时曾倾心购买和杂志社赠送的,当废纸卖了,我心不情愿。

数日后,我去学校拜访一位老师。到校时,正逢学生放学,许多学生正围着地摊翻阅杂志,我有淘书之癖,想看看有没有所要的书,却发现卖书的是那老汉。我在一旁静观,书价不高,大型杂志只卖二元,稍薄的只要一元,学生买得很踊跃。我看着很高兴,有着那种原以为没用的东西又有了新的价值,被人们当作宝贝的喜悦。或许学生们从中有所获益,我为之高兴,何况其中还有我的作品。我怕老汉看见了我,会尴尬,赶紧走人。

我在家中又积聚了一些杂志和闲置的物品,等待老汉的到来。结果等了三个月,老汉才姗姗而来,不过这次手上没拿秤,而是一些绿油油的蔬菜。老汉说,孙子考上大学了,他不用再陪读了,这次是来感谢我的,送些时鲜的蔬菜来给我尝尝鲜。

我很高兴,又有点失落,高兴的是他孙子考上大学了,失落的是他不再来收废旧了,我给他准备的书他不会要了。我对老汉说:这些东西都是送给你的。只要你有空,高兴,随时都可以来我家作客。

就这样,我们成了好朋友,他时常送些新鲜当季的蔬菜瓜果给我,我则把家中一些闲置的、他依然可用的衣服和杂物送给他,彼此友好地交往着。

丁中广祥听文化
以声音之美,传文化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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