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明，字昭回。其先金陵人，据松溪《周氏宗谱》记载：北宋初年，其父亲宽裕公任龙泉县尉累官至大理评事，见龙泉山川明秀，遂定居龙泉，周启明即在龙泉长大。
周启明自幼聪慧，少能作诗。长大后以诗、赋闻名乡里。北宋咸平元年（998），杨亿任处州知府，周启明以书谒翰林学士杨亿，杨亿见他的文章条理清晰，文采斐然，大为赞叹，并向他的同僚传阅周启明的文章，积极推荐他。如《武夷新集》载：“予以缙云进士周启明长书呈秘阁黄少卿，黄颇叹重，作诗六韵美之，因次韵和酬。”杨亿还次其韵：
缙云江外郡，封略古瓯中。
早被唐虞化，已成邹鲁风。
剖符曾出守，解榻值名公。
失意嗟场藿，缄书附塞鸿。
掷金才少敌，泣玉恨还同。
后夜蓬山宿，知君必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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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周启明名声大噪。杨亿与周启明交往密切，在龙泉金沙塔建成之际，周启明邀请杨亿给金沙塔写《金沙塔院记》，文中称其“郡之造秀，占数是邦”。除了与杨亿交游甚深，周启明与同时期的钱塘林逋交游也颇深。林逋是北宋初期著名隐逸诗人，善于绘画，工行草，和周启明兴趣爱好差不多，且都隐居不仕，可见性格也相近，又于同年被皇帝赐粟帛，自然走得近些。在京城时他们常相聚喝酒作诗，回到家乡还经常书信往来唱和，《林和靖集》中就有《和酬周启明贤良见寄》等唱和诗句。当时的士绅阶层都信奉佛教，周启明也是，不仅在金沙塔建成后利用私人关系邀请杨亿撰写《金沙塔院记》，平时也与僧侣多有交流，甚至认识远在天台的僧侣，并留下了《送僧有言之天台》诗，诗中有“船中鸣夜磬，雪里见新年。山尽城临岸，云空海照天”一句，可见他对去天台的路相当熟悉，或许他也曾去过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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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朝，周启明参加了贤良方正科考试。据《太平治迹统类》记载：“祥符元年夏，中书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草泽刘若冲、周启明，才识兼茂明于体用大理寺丞吕夷简、草泽许申等。”当时，正好有所谓得璧于咸阳，朝廷认为这是祥瑞之兆。有大臣进言：“两汉举贤良，多因兵荒灾异，所以询访阙政；今国家受瑞登封，不当复设此科，于是悉罢吏部科同。”对于周启明试贤良方正，有多个不同时间的记载。如《宋史·隐逸传》：“景德中，举贤良方正科。”又如《儒林公议》载：“祥符中，中书试制举人、六论毕，吕夷简及布衣周启明将被亲策，执政以为封禅有期，将告成功于天下，不当复访人以得失，遂报罢。夷简特升职位倅，启明免将来进士乡荐。”但根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八记载，与其一起参试的闽县（今福州）刘若冲为北宋祥符元年（1008）参加贤良方正的考试。所以，周启明应当是祥符元年举贤良方正科。龙泉城区中有一地名叫贤良坊，或许就出自他举贤良方正科的缘故。另有《浙江通志》等地方志中称周启明四举进士皆第一，《万姓同谱》称其先举进士再举贤良方正继而归隐，杨亿在《予以缙云进士周启明长书呈秘阁黄少卿，黄颇叹重，作诗六韵美之，因次韵和酬》中称他为缙云（郡名）进士周启明，可见他确实应该是参加过进士考试，《浙江通志》中的四举进士皆第一可能是指他在会试中得了第一名。
周启明回到龙泉后，过着隐居生活，开始收徒讲学。由于他的才学知名乡里，吸引了很多学子前来求学，甚至数百里外的丽水都有学生前来求学。如丽水徐致甫墓志铭记载：“年十七，尤未知书。乡邑龙泉周君启明尝举贤良，以儒学自任，公独徒步往师事之，依其门下且十年，昼夜不辍学。中间虽更科举，同舍生或扳公应书，公辄辞谢，卒就其业而去。”后徐致甫于北宋天圣八年（1030）中进士第，官至中散大夫、上轻车都尉、东海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根据史料记载，周启明有弟子百余人，是目前文献记载已知的龙泉办学时间最早，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人。自周启明收徒开讲后不久，天圣二年龙泉就出现了两个进士周文象、吴穀，之后天圣五年，鲍大易中进士二甲。根据《鲍氏宗谱》和《周氏宗谱》记载，周启明的父亲周宽裕娶夫人范氏、鲍氏（黄南），生二子，长子即为周启明。周启明又娶黄南鲍文绍之女为妻，这个鲍大易就是周启明妻子的兄弟。自此以后，龙泉在科举考试中进士不绝，开创了龙泉300年文化繁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启明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是龙泉两宋文化繁荣之开创者。周启明隐居乡里，专心授徒讲学的高尚品质和广泛的影响力，受到了士民的称赞。《宋史·隐逸传》载：“转运使陈尧佐表其行义于朝，赐粟帛。”10多年后，仁宗即位，听闻周启明恬退，有德业，诏为助教，就加廪给。过了许久，迁秘书省校书郎，改太常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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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明以好学闻名乡里，家中有藏书数千卷，是龙泉已知最早的藏书家，是龙泉籍列入《浙江省藏书志》的两人之一。他不仅藏书丰富，还是高产、高质量的作家。数千卷藏书中，有不少是他自己手写的，有古律诗、赋、笺、启、杂文千六百余篇，尤其精于诗词，有“鸱夷江上畬田稔，牛斗星边贯索空”“一丸童子药，五返使人车”等名句留世。后世对他评价颇高，如范仲淹《荐李觏疏》：“处士草泽周启明工于词藻。”宋代江少虞《雍熙以来文士诗》：“公自言雍熙初归轫迄今三十年，所闻文士多矣，真能诗者甚如缙云周启明等。”据《周氏宗谱》记载，周启明死后葬于龙泉县南秦溪觉慈寺，墓前有神道额：“有宋贤良周公神道”，翰林学士范祖禹撰志，米元章书等字。他的后裔遍布松溪、淳安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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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浙江文史记忆·龙泉卷》 作者 叶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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