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以军衔制为主导的军官职业化制度全面推开的第一年,军官退役工作尽管姗姗来迟,但终究还是来了,在犹抱琵琶半遮面中揭开了她的面纱。
从统计意愿、精准测算、名额下达、研究上报到上级批复,这段时间,身边的转友多多少少出现了等待的浮躁、工作的烦躁以及想要早日离队的急躁。
茶余饭后,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批复啥时候下来”。咨询人力部门,答复永远是“正在抓紧办理”“快了,马上就下来了”,众多的涉军公众号也不断释放着焦虑让大家一时无所适从。
后来,批复到了,大家都回家了,终于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但是好日子总是短暂的,除了在部队养成的规律生活习惯被打乱,家庭的琐碎填满日常之外,工作的焦虑总会萦绕在心头,甚至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经历了煎熬的大半年之后,成都组织了当年的军转干部双选会,各位战友的工作单位也都陆续定下来了,我也和他们一样。
在走上地方工作岗位之际,我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了,在真正离开部队,脱下军装成为一个地方老百姓的时候,心中却没有转业之前想象的那般欣喜、激动、兴奋,更多的则是不舍、留恋、感慨,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部队,这个曾经自己抱怨过无数次的地方,成了不容许别人诋毁半点的圣地;这身曾经想着要脱掉的军装,将成为永难割舍的牵挂;部队朝夕相处的战友,或许再难醉卧沙场谈笑……
后来的学生时代,我一直对军事充满着浓厚的兴趣,到高考填志愿时,在那个军人地位不甚高的年代里,我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军校提前批,直至今日我依然记得那个炎热的夏日夜晚,我郑重地在志愿填报表上写下“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几个字时激动的心情,那感觉就好像马上可以当个带兵人率军作战了,将军之路就在不远的前方。
我这个人总是有一些理想主义的,同时又总是被命运之神不断眷顾。
我如愿以偿地被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录取,在2006年的入校新训中,我和我们军事历史专业的20个兄弟一起野外生存、长途拉练将近两百公里,还有正步端腿半小时、标准立正1小时、渡海登岛400米障碍、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军被……
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和磨砺中,我逐渐领悟了解放军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的法宝:那就是坚决的服从意识、极端艰难条件下克服困难的毅力以及积极主动创造条件完成任务的意志。
2008年夏天,我到解放军原第1集团军炮兵第9师侦察连下连当兵。
侦察连驻地在江苏无锡,战士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但大多数来自周边的发达城市,家境都很好,但即便这样,这些战士依然在日常军事训练中一丝不苟。
当时正值北京奥运会前夕,全国各个地方的安保任务很重,战士们白天要训练,晚上经常还会接到各地的特情需要支援,在酷暑的深夜被蚊子盯得难受不已,还经常睡不了整觉,但依然没有任何怨言,从这些战士们身上,我看到了奉献和负重前行的深刻含义。
2009年冬天,我又去解放军原第12集团军临汾旅某连队代职排长,观摩了他们的步坦协同作战,还参加了当年冬季的老兵退伍,感受到了部队中难以割舍的战友之情,逐渐明白了团结的意义。
我在军校的专业学习中重读党史军史,依然会为几十年前那些前辈的精神所感动,生活学习在他们浴血奋战打造的和平环境下,我的确丝毫不能放纵自己,整个军校生涯中,我都以“文明精神,野蛮体魄”为格言,鼓舞自己不断前进。
2010年6月,我向组织主动申请,毕业去艰苦边远地区支边,被分配到了甘肃武威的空军原第五飞行学院,五飞院院部及所属3个飞行团均驻扎在新疆、甘肃等人迹罕至的艰苦地区。
我还记得刚到学院就被下到警卫连代职。五飞院四团警卫连是当时兰州军区空军出了名的标杆连队,当时的警卫连长姓朱,是我的湖北老乡,朱连长为了锻炼我,把我安排到连队最艰苦的8700油库站岗。
油库地处荒凉的戈壁滩上,是一个孤零零的据点,8月份的白天太阳暴晒温度很高,晚上降温又能降到只有几度,用水只能取几十米深的地下水,喝下去凉飕飕的经常闹肚子,“风吹石头跑,遍地不长草”是那个地方的真实写照。
深夜在油库的瞭望台站岗,远处的祁连山脉若隐若现,颇有“大漠孤烟直”的苍凉之感,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油库的几个战士自发的在油库摘种了白杨树,力所能及的开展了农副业生产,还养了一些家禽,让8700油库成为四团闻名的模范小点。
直到那会我才发现以苦为乐,艰苦奋斗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种无声的力量。
基层代职结束后我去了政治部组织科,这也是部队机关留给我第一印象的地方,我提着包走进了那个50年代苏联援建的红砖墙的老楼里……
在组织科,我熬了人生的第一次夜,完成了第一份大材料,承办了第一次党委全会。
永远难以忘记组织科科长办公室的烟雾缭绕,永远难以忘记下半夜还和政治部主任畅谈的音容笑貌,永远难以忘记团政委在老兵退伍晚会上跳新疆舞的矫若游龙……
时至今日,我依然忘不了武威那片热土,忘不了领导对我“身居陋室,胸怀天下”的谆谆教导。
后来我先后经历过军、师、旅、团各级机关岗位后,经过任职培训,又从机关到基层干了五年的指导员、协理员,基层的几年经历又给了我别样的感受和体悟。
去通导连当指导员初期,我一度很焦虑,偌大一个连队,将近百号人,下面还有七八个营区外的小点,连队之前基础并不算好,为了保证连队的安全底线,我一直在和连长想各种办法,也摸索出了很多规律。
我感到,连队的发展基础在管理,连队的安全底线也在管理,我便和连长一道制定了个连队量化管理的办法,这个办法从各个方面对连队进行了量化规范,在那个部队基本都还是粗放管理的年代,我们就已经在连队摸索流程化管理和业务工作对事负责制度。
我和连长为了确保这些制度能够执行下去,专门建立了一个量化管理登记本,需要每晚十点熄灯后登记连队当天的量化加减分情况,原本我以为这样我坚持不了多久,没想到在连长的带动下,我把这个习惯坚持了整整2年7个月,在我和连长的努力下,连队的发展无形中也进入了快车道。
我和连长后来把连队正规化管理的经验总结起来,写了一篇《抓好量化管理,完善士官考评》的调研论文,还被空军士官队伍建设的杂志转载,我们的量化管理的办法也被整个大单位推广施行。
后来我工作调整到军需股,我按照之前量化管理的办法,军需股的管理也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我很感谢五年的基层主官生涯,因为基层的事情让我因为亲身经历而明白了事物不是非黑即白的,大多数都是灰度的;人和人之间团结协作才能出成绩的深刻内涵;另外就是法治思维贯穿了我看待问题的始终。
或许我命中注定总要挑战新事物,2020年7月,我又被领导调整到了纪检监察科代理科长的岗位上。
在当年参加了国防大学巡视巡察业务培训后,回到单位就赶上了十年难遇的上级巡视和审计,移交了大量的线索。
为了按时完成上级交派的办案任务,领导就赶鸭子上架,把我又抽调到西安,和兄弟单位被抽过来的同志们一起混编成几个办案小组,我担任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
刚开始接触纪检办案,我也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在外人看起来纪检干部光鲜、有地位,但是在当时的我看来这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刚去的头几个晚上,我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都是案子,半夜我还会爬起来去办案的房间学习纪检办案的方法流程和审讯技巧。功夫不负有心人,后面我们小组总算能够跟上其他小组的办案进度了。
在持续近一年的办案中,跑了十几个省,询问了大量的关系人,做了近几十份笔录,圆满完成了上级交代的办案任务。
我也很荣幸,自己的军旅生涯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画上圆满的句号。
人生最美是军旅,庆幸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我在军营度过,最美好的记忆留在了部队。没有什么比从军更能磨练人的意志,军旅中的酸甜苦辣,尝过之后才知道其中之味,久久回肠,铭记于心,因为无悔,所以值得。
2021年3月9日,经过慎重思考,在得到妻儿父母的同意之后,还在西安参加军委移交线索办案的我,向组织和领导提出了转业的请求。
面对我的请求,领导们都很不理解,年龄并不算大的纪检监察科代理科长,军官任职经历较为丰富,有基层主官任职经历,大好的前程摆在这里,为什么会想要离开部队?
其实就我自己来说,参军入伍也是我从儿时一直不变的情怀,或者说就是一直以来不变的军旅梦,但是现在,梦醒了,人终究还是要回归社会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个老百姓加入军队为人民服务了15年,现在也该脱下军装变回了老百姓了;除此之外家庭也是重要的因素,电影《教父》里说:“不能抽空陪伴家人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说实话,我在部队基本没怎么陪过妻儿父母。
我印象中父母的身体是健硕的,每当我有疑难时总会给我拿主意,也会给我坚定的支持。但是2021年年初,我再回宜昌老家参加姥姥的后事见到父母时,父亲因高血压等疾病已日渐苍老,白发爬满了母亲两鬓,我在部队这十多年里有很多焦虑痛苦的时候,父母每次知道后都会比我还要焦虑痛苦。
与妻子恋爱结婚异地10年,在成都团聚的时间加起来不到1年。儿子才1岁半,看到我有时都已不会喊“爸爸”了,我想我该为家人做出努力改变了。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感谢我在部队的领导们,从我萌生退意向他们汇报的第一刻起,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指责和冷漠的拒绝。相反,领导们非常的关心我,我在外参加纪检办案时他们就很关心我的安危,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像印象中的其他单位的领导首先考虑留住干活的人。
我实事求是阐述了自己的理由消除了他们的不解后,虽然他们依然希望我能够继续留在部队,但是他们都对我的决定表示支持和理解,我的转业之路也并没有预想的坎坷。
2021年6月,我回到家中,开始了我的“奶爸”生活,因为之前儿子都是老人在带,一开始我上手很不适应,虽然在儿子出生我休护理假时就带过他一个多月,但是那会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乖乖任人摆弄的可爱小宝宝……
一年多过去了,现在儿子已经会说简单的日常用语,在你给他喂奶时会抢夺奶瓶,在你给他换衣服时会用力抗拒,在你心情好唱歌时也会跟着你的节奏“翩翩起舞”,头一个月的每一天我都感觉很充实,但也很疲惫。
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理解了“养儿方知父母恩”的真正含义,明白了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从一个小婴儿养成一个大男人的不容易,也明白了岳母和妻子在我从军不在家的时候带儿子的辛劳。有几次儿子生病我都在外地出差无法赶回家,是岳父母和妻子帮我承担了我该承担的这一切,每念及此,我就对她们充满了无以言表的感激之心。我想,今后我也会用余生来回馈她们,尽好我作为一个丈夫、父亲、儿子和女婿应尽的角色。
成都的军转安置采取的主要方式是双选安置,即军转干部选择心仪的单位,单位也会对应选择心仪的军转干部,如果双方都满意,就基本上可以定下来,这种安置政策需要军转干部自己主动上门向用人单位推荐自己。
鉴于此,我在带娃之余花时间制作了个人简历,然后从8月份就开始向用人单位推荐自己。
刚开始,我还是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在部队也算个人物,认为自己投了简历的几家单位都会主动联系自己,结果一周过去了,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刚开始那几天,我感觉自己的信心顿时崩塌了,甚至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个时刻,是父母妻子给了我最大的鼓励,之前转业的战友也给我指明了方向,告诉我地方和部队不一样,一方面我应该对所有单位应投尽投,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单位;另一方面,部队并不了解你在部队的经历,他们看到的只是他们需要的实实在在的能力,比如文字能力、协调能力、表达能力等等……
感谢亲人和战友的支持,我重拾了信心,又重新设计制作了个人简历,还把在部队这些年撰写的有代表性的材料经脱密后整理成一个小册子,然后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对四川省和成都市的所有机关单位进行了上门自荐。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最终选到了自己满意,也对我满意的用人单位。
双选找单位的事情,打破了我很多在部队时对地方的固有印象,之前我一直以为地方单位都是关系第一,平时上班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领导水平都很一般等等。
但是经过在几个单位的实习,我看到地方单位基本没有闲人,地方单位的很多领导的水平超乎我的想象,这些年进入地方单位的军转干部大都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转业之前我一直以为作为军人自己付出的很多很多,但是国家却没有给我们军人应有的高待遇,但是回到地方后,才发现其实能奉献的不止是军人,太多的公职人员,拿着微薄的薪水,却经常在日以继夜地在写材料、加班,在想尽办法为老百姓谋取更多的福利,为国家和地方的经济发展在奋斗。
11月份成都突发疫情,我和单位的同事一起下到高新区某个街道巡街检查了一个月,每天朝八晚八,让我疲惫不已,但是我却看到街道的同志们那段时间除了正常巡街外,还要处理街道大量的日常事务,而他们自己基本上没有任何怨言,让我感觉自己原来在部队的抱怨是如此的可笑。
现在回想这一切,感谢那么多人对我的付出、支持和鼓励,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珍惜眼前每一丝阳光雨露,珍惜脚下的每一寸泥土芬芳,珍爱身边的每一位亲人挚友。
尚未佩妥剑,转眼便江湖;愿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我在军营度过,不像那些离开部队就骂骂咧咧的人,我始终觉得,部队是个大学校,造就了我,也成就了我,让当初年少轻狂的我经过无数次的头破血流,终于明白了开放、妥协以及灰度和团结的意义。
自然界我最钦佩的物质就是水,老子在《道德经》中丝毫不掩饰对水的崇敬。而我,通过十几年的从军生涯,也明白了很多深刻的哲理其实就是最浅显的人生道理。
比如,水作为河谷乃是百谷之王,说的就是它的低姿态,做人只有放低姿态才能走得更远;水作为湖泊可以海纳百川,说的就是人的胸怀要大,要能够包容一切;水至清则无鱼,其实就是换个角度的灰度原理,否认了这个世界非黑即白的极端性;水滴才能石穿,说的是用尽全力,对准一个方向发力,就会得到力出一孔而利出一孔的结果;水作为河流江水能够永远不断的奔流下去,说的又是持之以恒的做一件事,总会奔流入海,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水作为深潭能够做到表面上波澜不惊,深潭下则暗流涌动,说的就是静水潜流的道理。
当然,水的这么多品质能否落到实处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两个字——奋斗。
泰戈尔说“怀揣希望去努力,静待美好的出现”。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机会都是眷顾有准备的人,打包多年的夙兴夜寐,归零难得的驾轻就熟。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时序轮替中,始终不变的是奋斗者的身姿;历史坐标上,始终清晰的是奋斗者的步伐。
《士兵突击》中许三多总说“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华为公司的任正非总裁也说“人生出来最终要死,那何必要生呢?人不努力可以天天晒太阳,那何必要努力以后再去度假晒太阳呢?如果从终极目标来讲,觉得什么都是虚无的,可以不努力,那样就会产生悲观的情绪。我们生命有七八十年,这七八十年中努力和努力不一样,各方面都会不一样的。在产生美的结果的过程中,确实充满着痛苦。农夫要耕耘才会有收获;建筑工人不惧日晒雨淋,才会有城市的美好;没有炼钢工人在炉火旁熏烤,就没有你的潇洒美丽,没有你驾驶的汽车,而他们不再需要什么护肤品;海军陆战队员不进行艰苦顽强的训练,一登陆,就会命丧沙滩”。
把个体放在历史的长河中总是渺小的,一个人能力再强,运气再好,仅凭个人的能力不能影响宇宙之分毫,也永远赶不上时代的步伐。但是,当一个人能够组织起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一同奋斗,你站在这上面才能摸到时代的脚!
前些年在部队去外地出差我看过云南、贵州和川南地区的盘山道,那么艰险,几百年前组织起了多少人力才完成了这惊人的杰作;我看过湖南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素纱禅衣,为它的薄如蝉翼、轻柔如雾而折服;还有河南的红旗渠、北京的万里长城、湖北的三峡大坝……都让我深刻地体会到,奋斗的力量、团结的力量,才是真正力大无穷的。
有一天偶然经过磨子桥成都空军机关大院门口,院子里飘来的熟悉的军旅歌曲……这些熟悉的旋律又总是不自觉的把我拉回到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当兵的历史》;理想多么美,那个青春万万岁——《青春万岁》;你问我什么是战士的生活,我送你一枚小弹壳——《送你一枚小弹壳》;当祖国召唤的时候,挺起胸膛站排头——《当祖国召唤的时候》;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迈步雄风起,歌声响如雷——《响当当的连队呱呱叫的兵》……永远难以忘怀这些激动的音符,刹那间想到辛弃疾的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15年前,一个一身懵懂的少年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忧虑和彷徨只身离家千里之外来到部队。15年后离开部队的时候,这个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拥有自己坚定的信念、成熟的心态、较强的工作能力和敢于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的人。
很庆幸生在这么一个伟大的时代,让我作为一个渺小的个体能够感受时代给予的最大福泽!
我从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在时代的际遇下,顺从自己的意愿从了军,在伟大的人民军队群体中作为一个螺丝钉守护了祖国15年,又在需要的时候顺利转身,回到地方工作。
在整个过程中,当时看充满了焦虑、不安和彷徨,但从现在回望,这一笔笔经历都是难得的宝贵的独一无二的人生财富。站在新的人生坐标之际,这些经历也都像那一江春水,永远和我融为一个整体,伴着我一路东流……
收笔之际,已是转业安置后当年年末,新的一年正在款款走来,文未竟,东方白。在此,惟愿民族复兴大业早日实现,伟大祖国建设繁荣昌盛,军队转型重塑涅槃飞升,战友再建新功捷报频传!此去经年,山高水长,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重逢。
而我也想对今后的自己说: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