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了一阵阵便变成了雨,冬天里的雨,且越下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一会会,干瘪的水泥地上便湿漉漉的了,低洼的地方有了一些积水,雨砸下来的时候,积水中便有了一层层不细细看看不出来的涟漪。
壁挂炉死命地叫唤着,家里的温度略略感觉到了暖意。昏暗的客厅里除了从窗户外面映进来的一点点明明,依然是黢黑黢黑的,如同外面的天空,让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抑,甚至连气都喘不过来。
大约是二0二四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叨扰,昨天晚上一直光夜到今天凌晨的三点多,也不晓得几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又不踏实,还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梦见岳穆武父子俩在风波亭引颈受戮,旁边站着许多人,口里念着“莫须有”的罪名。屠刀下去的时候,血溅千尺,染红了半边天。时尔又梦到韶山广场上的雕塑活了,走进人群,笑容依然亲切。挥手间,暗云远遁,日光大祭,太阳红彤彤的。又梦见先生依然蓄着胡子,短且硬,如顶上的短发,正在横眉冷对千夫指,更俯首甘为孺子牛。
大约六点多的时候,一个激灵打过,又醒了。窗户外面依旧是暗黑暗黑的。没有风声,没有雨声,没有雷声,没有闪电,更没有歌声。
世界,像死了一样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