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来,“逆社会时钟”这一选择在年轻女性心中逐步构筑出更具象的面貌,它不仅是对于30+女性论调的反叛,也是对于“同侪压力”、攀比等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大胆革新。我有我自己的节奏,这是“乘风”系列继续能给人们带来的真正意义上的震撼。
作者:条形码
编辑:蓝二
版式:王威
上周结束第二次公演,这周戚薇、刘忻、陈丽君高人气姐姐组团引发强烈讨论,《乘风2024》再度起航,微博话题早已突破20亿阅读量,小红书笔记也高达6万余条,《青花瓷》《楼外楼》等舞台在抖音、B站等短视频平台上更是收获不少关注。
作为一档励志向女性综艺,《乘风2024》保持住了节目的基本调性,即对30+姐姐们内在特质的深度挖掘,这一季节目中仍旧涌现出许多拥有自己独特格调、韵味,仍然坚持所追求的事业、坚持做自己的姐姐,无论是越剧坤生陈丽君、JYP严选刘忻,以黑马之姿出现在观众视野中的陈昊宇,还是永不躺平的柳岩,敢于挑战的谢金燕和范湉湉……姐姐们在不算年轻的30+阶段,仍旧映现出了昂扬向上的生命活力,不被社会主流论调约束。而这正是一直以来“姐姐”IP最根本的价值核心:以中女之姿审视所谓的“社会时钟”,从而构筑“逆社会时钟”的人生范本。
“社会时钟”指的是一种对于“什么年纪做什么事”的固有的价值观念,心理学家伯尼斯·诺嘉顿用这一概念来指代以上现象。“社会时钟”具体指的是,在社会文化背景之下,个体被外界期望的应达成各种“成就”的目标年纪,而“逆社会时钟”指的便是对这种论调的打破,以及不再遵循社会预期,只按照自己的节奏而活。
五年过去,支撑“姐姐”席卷内娱的“逆社会时钟”风潮不仅未曾消逝,反而愈演愈烈。它所引起的震荡,其实不止于此,也许刚刚开始。
《乘风2024》中的异调异色
相比以往四季,这一季在开播之前,观众普遍持观望态度,在他们看来,一来这一季的选手之中缺乏扛鼎的大腕儿,二来经历四季洗礼,因为“她力量”的深入人心,反而显得不那么稀奇了。然而,《乘风2024》中的姐姐们,却让我们看到了更具体而微的对于“社会时钟”的审视与反叛。
这种审视与反叛,便是前文所提到的“逆社会时钟”风潮下的必然行为,是处于中女阶段的女性摆脱成人社会带来的惯性束缚的关键举措。经由审视与反叛,通过“逆社会时钟”风潮指引下的,所谓“蛰伏”的姿态悬停在她们的生命中,成为了此后数年,她们一以贯之的人生范式。
这一季姐姐们的“蛰伏”,切割出三种不同的立面。
第一种立面,名为“于无声处听惊雷”,是一种持续、坚韧和苦行僧般的苦修。
越剧坤生陈丽君的从业生涯并不如外界所想的一般顺风顺水。原本学了三年花旦的她,因为个头过高,不得不“被迫”改唱小生。生旦之间唱念做打和身法手势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模式,潜心修成的花旦的肌肉记忆只能被全部拆除破解,一切从零开始。直至去年陈丽君31岁时,才因《新龙门客栈》的“贾廷”一角获得关注。蛰伏,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
刘忻,2011届“超女”季军,数十年来始终坚持做音乐,而今再度活跃在大众视野中,她不再是选秀季军,而是一名摇滚乐队主唱,了解近十年来摇滚圈和乐坛发展的歌迷,应该能够体会出其中难以言明的艰辛。蛰伏,是她坚持所梦想的事业以及秉持“要做不可替代的人”的决心。
尚雯婕,同样出身“超女”的舞台,毕业于复旦法语系,却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决心“转行”成为歌手,此后不断夯实创作,却因为种种客观因素,始终没有走向主流。蛰伏,是她“一直在和自卑战斗”的“偏执”。
第二种立面,名为峰回路转处,柳暗花明时,是一种人生经历大起大落后仍旧持有的心气和不甘躺平的韧性。作为这一季最为符合“姐姐”立意的选手,50岁的谢金燕,历经车祸、瘫痪、毁容以及糟糕的原生家庭,在镜头前却还是浅笑盈盈从容不迫,那种难以用几个关键词去概括的“生欲”,力量惊人。
从主持人到歌手,再到演员,直至来到《乘风2024》的舞台,正如柳岩自己所说,她的人生中不会出现“躺平”这个词。拒绝躺平的背后,潜藏着的是柳岩的不甘,一路走来,柳岩面对的舆论危机,似乎远远多于她的演员成就。“30岁之后,我发现身边的人都结婚生娃了,我决定不想结婚这条路,去拼事业,但我的事业没有给我安全感。因为我有瓶颈期,我有刻板印象,这些给我的后劲太足了,负面的。”
第三种立面,名为翻腾浮沉的狠劲儿,是一种“曲线救国”式的曲径通幽。以一曲《一生何求》登上《乘风2024》初舞台的范湉湉,曾在一档综艺节目中赤裸地坦承自己的梦想:我想当影后。看似无法实现的“幽梦”却成为了范湉湉“张牙舞爪”不停翻腾的那缕执念,上演员综艺、上辩论综艺、当厨师……这样的执念也成为了她能够成功演绎《繁花》中“卢美琳”一角的关键所在。
《乘风2024》以异调异色的群像立住“逆社会时钟”的价值核心,如果说在“姐姐”的最初源起,观众们更多惊艳于姐姐们自律的生活状态和不服输的心气,那么经过四季的开拓,《乘风2024》所展现出的是由表及里的深刻,是30+姐姐们在生命历程中的蛰伏,是在审视和反叛“社会时钟”之后,所坚持的“孤注一掷”。
“逆社会时钟”大张旗鼓进行时
“逆社会时钟”是个体保持主体性的不得已而为之,它必然意味着要面对质疑,以及难以驱散的笼罩在头顶的“同侪压力”的阴影。而这多余的杂音亦成为了审视、反叛、蛰伏的中女们,心中时隐时现的刺。
对于32岁才真正挑大梁演女主的杨谨华而言,人生似乎很难逃过“同侪压力”,她成名于竞争激烈但业已式微的台偶圈,相较于林依晨、陈乔恩和许玮甯,杨谨华的《败犬女王》,彼时的影响力难以等同其他几位的代表作,还未尝到甜头的她,很快又面临转型。正如她在《乘风2024》节目中表现出的“决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会把它做好”的韧性,她选择以自如的态度面对竞争和“同侪压力”,以《败犬女王》为圆心,杨谨华一点一点画出自己的圆,《一把青》《华灯初上》等类型剧的成功,最终得以让她完全消解掉这一负面反馈。
与杨谨华的从业经历有些相似的是演员王琳,作为本季年龄最大的选手,王琳在镜头前呈现出的状态始终是谦逊温和的,她在节目开始,就曾略带幽默地自嘲自己可能是“乘风破浪的大姨”,在同龄女演员还在大银幕和小荧屏中奋力厮杀之时,王琳却笑言自己“拍不动了”,以十分自洽的人生态度直面社会预期和“同侪压力”。
秉持“逆社会时钟”价值观的中女们,其外在姿态是自如的,因为她们活在自己的节奏里。在《热辣滚烫》纪录片《我只活一次》中,教练张桂玲这样解释为什么在拳击中,挨打的人反而比主动出击的人更累:“没有自己的节奏会很累”。看似简单的话语,实际上正是被“社会时钟”精准计时的人们所面临的困境。
“姐姐”之外的情境中,局面也正悄然发生着变化。实际上,随着“逆社会时钟”风潮的崛起,我们终于能够在影视作品里看见中女的另一面,而不仅仅是谁谁的母亲,谁谁的妻子,她们也许年过四十却还未成婚,也许年过五十却丧夫寡居,但却仍然拥有再次出发的勇气。
这一面也许是《风平浪静》中的宋佳,好似一朵带刺的野玫瑰,透着浑然的欲望;这一面也许是《装腔启示录》中的倪虹洁,看似是养在温室的娇妻,实则钻着十足的犀利劲儿;这一面也许是《我的阿勒泰》中的马伊琍,乐观、狡黠、敢爱敢恨;这一面也许是《春色寄情人》中的刘琳,侃侃而谈,坚韧豁达,那句“生儿育女都是私欲”,也让廖涛这一角色,在母亲、妻子之外,平添出一分自省。
“逆社会时钟”的风潮也在现实生活里翻涌出更为幽深的波浪,44岁的张静初于去年宣布去往美国电影学院攻读导演专业硕士生,她在小红书直播写作业,几乎每天都要写12个小时以上……而在豆瓣的“逆社会时钟小组”里,像张静初这样的“大龄”学生比比皆是,有的人选择在33岁时重新高考,有的人选择在40岁时重新学一门技艺……“逆社会时钟”,正以微弱但有力的趋势进行着。
五年以来,“姐姐”让“逆社会时钟”这一选择在年轻女性心中逐步构筑出更具象的面貌,它不仅是对于30+女性论调的反叛,也是对于“同侪压力”、攀比的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大胆革新。我有我自己的节奏,这是《乘风2024》带给我们的,真正意义上的震撼。
《尚雯婕,“一直在和自卑战斗”》,姚远,《南风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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