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篇文章时,我首先想到的是宿舍阳台上那根结满蜘蛛网的棍子。
它叫小黄,很随便的名字,因为是现取的。
小黄是我前两年和朋友去爬山的时候随手捡的,下山之后舍不得把它留在山里,于是带着它上公交下地铁进校园,最后随意搁置在了一处角落。
在去年搬校区的时候,我舍弃了很多“家”具,偏偏顺手把它又捎上了,所以它现在在和我隔着一扇落地窗的阳台上给蜘蛛提供着筑巢所。
我的桌子上有一个纸盒子,里面躺着各式各样的随处可见的石头,但是它们没有名字,因为我甚至不记得它们是我什么时候在哪捡的,我只知道它们一定是我握在手心里带回来的。我一定坐在地上摩梭着它们,它们一定偷听了我和朋友通了很久的电话。
或许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阿贝贝。
这是我在刷小某书的时候看到的新词,带着“我又2G了?”的疑问点开了笔记:阿贝贝情结(Abbebe Complex)是指一种恋物情结,表现为对某些物品产生特殊的偏好和依恋。
评论区的阿贝贝们各有各的风采:毛绒玩具,妈妈的肚子,红领巾,胳膊肘……我也点开了输入框:我的阿贝贝随处可见,它是我夹在书里某次返家的车票,是我藏在桌子一角的电影票,是一支用了很多年的黑笔……
它们总是被我随意放在一处五分钟后我可能会忘记的地方,但只要我知道它们在我就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心理学家哈利·哈洛做过的恒河猴实验早已告诉我们答案。
哈洛在研究室养了一批猴子,这些猴子交配后生了一群小猴子。他在观察这些新生猴的时候发现它们对于那些用细纱布做的尿布很依恋,每当工作人员把尿布拿走清洗的时候,那些猴子就又叫又跳,显的很难过的样子。
这个现象引起了哈洛的兴趣,他猜测这些小猴是否对尿布产生了某种感情?
于是他把小猴分别放置在两种不同的“母亲”模型中,一种是由金属丝制成的“母亲”,提供食物但没有舒适感;另一种是覆盖着柔软布料的“母亲”,没有食物但提供舒适感。
实验发现,尽管铁丝妈妈能够满足幼猴的基本生理需求,幼猴们却只把铁丝妈妈当成食堂,吃饱后,还是更倾向于与绒布妈妈相处,比如受到惊吓时,会依偎在绒布妈妈身边。
这说明,除了获得食物这种生理需求,对于妈妈,小猴子还有深刻的情感需要,也就是依恋,当妈妈不在时,绒布便代替了妈妈的角色。这样的关系,能给它带来安全感。而所谓尿布和绒布就是小猴子的“阿贝贝”。
“阿贝贝”是一个过渡性客体。通俗的讲,就是它既不是猴妈妈,也不是小猴,而是猴妈妈和小猴之间的一个存在物。
小猴子如是,我们亦如是。
仔细回想,每次的户外徒步都像是一场集体出逃,是和人类社会的短暂告别,于是我无法割舍“小黄”,它不是一根棍子,它是气味,是色彩,是回忆。
于是我无法割舍“小黄”,它在归程的路上不断抚平着我的割裂感。
写到这里,我拉开窗帘,看不清上面的蜘蛛网是否还在,却看到了那颗老榕树上的蜘蛛又捕了只蜻蜓。
在评论区留下你的阿贝贝吧~(伸手
参考文献:
[1]居维宁.“恒河猴”的研究[J].科技导报,1980(01):80-82+71.
[1]刘肖岑,王琳琳.我喜欢我的毯子[J].学前教育,2019,(11):19-21.
[1]吴凤岗.哈洛实验的启示——谈幼儿早期社交活动的重要性[J].幼儿教育,1983(04):20-21.
文字:唐海婷
排版:唐海婷
初审:杨义帆
审核:孙晓莉 汤艺
终审:吴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