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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 慧鉴堂主人
一处名胜，原书作对联不见，补书者、跋者均为后代名家，这恐怕是世上少见的。而原联的书写者又是何许人也？其书法面貌如何呢？
因慕杜甫之名，笔者曾多次拜访成都杜甫草堂，印象最深的是其门联之奇绝：顾复初（1800年至1893年），字幼耕，一作幼庚，又字乐余、子远，号道穆、听雷居士，又号罗曼山人，晚号潜叟。元和（今苏州）人。工诗、古文词，通辞章、擅楹对、工书画，光绪中被推为“蜀中第一书家”。年九十余始卒。著《罗曼山人诗文集》《乐静廉余斋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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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杜甫草堂门前的对联由于立群题写，郭沫若补写长跋。
现在的杜甫草堂，已经不见了顾复初墨迹，只见两位现代名家的补题：南大门联由郭沫若夫人、著名书画家于立群补书，郭沫若旁题长跋。工部祠对联则由前清进士、著名书法家、收藏家邵章补书，联旁跋语为原四川省文史研究馆副馆长、四川大学教授、知名学者向楚题写。原联中的上联“异代不同时”，引用杜甫诗《咏怀古迹》之二“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句，系杜甫为伤悼楚国名士宋玉而作。顾复初凭吊杜甫遗迹，联想杜甫的遭遇及自己的境况，发出古今相似的悲叹。下联也引用杜甫《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诗中的“诗卷长留天地间”句和苏东坡《后赤壁赋》中的“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句，赞美杜甫草堂景色及杜甫诗篇能长留世间的感怀。原联内容跨越千古，得到不同年代名家的赞赏和临写。仅因这副名联，就使顾复初像杜甫一样，让人高山仰止。但可惜只见其文、未见其书，令笔者始终耿耿于怀。但一次偶然机会，笔者在文物艺术品市场上发现了他的隶书真迹，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件隶书释文为：“燎京薪，骇雷鼓。纵猎徒，赴长莽。迾卒清候武士赫怒。缇衣韎韐，睢盱拔扈。光焰烛天庭，嚣声震海浦。风石大司成雅鉴。顾复初潜叟。”钤白文“顾复初印”，朱文“潜叟”。此书正是顾复初擅长的隶书。落款“潜叟”，知系顾复初晚年之作。该作章法布局严谨，墨色厚重、入纸三分。其笔能扛鼎、功力深厚，既工稳端庄又方劲古朴，有邓石如趣味。所书内容录自东汉辞赋《西京赋》，是东汉文学家、科学家张衡所作，描述了长安的繁华，讽刺了社会的奢靡风气，可谓诸景毕现，蔚为大观。书作上款“凤石大司成”，“大司成”系古代官名。“凤石”是曾任国子监祭酒、后官至一品大员的当朝状元陆润庠。陆润庠（1841年至1915年），字凤石，元和人。同治十三年（1874年）状元，历任国子监祭酒、山东学政。民国四年卒，赠太子太傅，谥文端。是晚清一位既保守、又开明，并在书画艺术上有贡献的重要人物。此书应是陆润庠初任国子监祭酒时顾复初写给他的，此时顾已74岁。所录这段是《西京赋》中描述宫廷围猎的宏大场面，意在抒发情感。同时，这也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和向社会不公发出的呐喊与警示，具有很深的社会现实意义。顾复初虽长寿，但终无法实现愿望、未能施展抱负，是仅以诗人、书画名家传世的奇才。他把自己与杜甫连在一起，写出杜甫草堂的那副对联就在情理之中了。
编辑丨赵玉国
校对丨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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