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二大选我基本是从头到尾都错过了。
不是有意的,美国最大真人秀,四年一度,跟奥运似的,谁舍得不看。
而且因为住公寓,从下午就开始感受到大选气氛,楼下停车场有个人一直在大声骂街。一开始我以为他邮件被偷了在骂贼,听着听着意识到这人是在抒发政治情怀,于是打开窗认真听。
一堆F word中听了满耳朵的“骗子,寄生虫,一群狗东西,把美国都搞烂了。。。”
有些失望,这骂得也太笼统了,感觉两边党派听了都会跳出来捡骂:不许你恶毒攻击我们党组织!
当晚为了跟我一起凑热闹,有剩特意从隔壁州赶回来,可惜我前一天没睡好,直播看了不到半小时就撑不住了,上了床又睡不着,翻来翻去找最佳睡姿。
第N个翻身时有剩忍不住了,关切地问我:你是在为国家的前途辗转反侧吗?
一觉醒来川普已经当选了,据说中间有些摇摆州一度胶着得很厉害,短短几分钟内一会儿蓝一会儿红,跟理发店门口的灯一样。
最后还是山河一片红。
如果我是个左派,此刻蛮好哀叹一句:一觉回到解放前。
不过我是右派。
但也没有特别的开心。
因为川普从来不是我的最优选,虽然过去三次大选我连着三次都投他。
我只是没得选。(一句话得罪两头,我可真是个爷爷不亲奶奶不爱的天才)
二
一早从睁眼就忙着补新闻,补到实在要迟到了才爬起来,洗把脸冲出门,有剩在后头喊不吃饭啊?
我说不用,单位今天肯定有吃的。
16年川普当选那次,单位准备了好多吃的,从donuts 到蛋糕到各种水果,都是安抚员工的福利。我一个臭右派夹在中间吃了一盘又一盘,毫无愧疚之心。
没想到这次啥都没有,大厅空荡荡的。
没有donuts没有英式早餐,连饼干都没有。
而且同事之间也没人聊大选,直到快中午,秘书试探着提了一嘴,说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还以为怎么也得再拖一天。
大家纷纷打哈哈说是啊,没想到没想到。
然后这话题就没再继续了。
其实从大选开始到现在,我在心里猜过好几轮同事们都会是哪一派的。完全猜不出。
因为有些人你从这个角度看像个铁杆民主党,从另一个角度又觉得哎呀这必须是个现行红脖子。
比如有一个女同事,某次聊天她说自打看过小鸡孵出的全过程,再也不忍心吃鸡蛋了,因为那都是生命。
但她却吃肉,无肉不欢。
就这种逻辑很左派,观点很右派的言论,很难说她是哪头的。
只能说人癫到一定程度,不分左右。
三
上厕所时经过一个同事,看见她电脑上偌大的新闻标题:川普为什么会赢?
默默叹口气,心说现在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民主党为什么会输么?
这让我想起前两天都在讨论的家庭主妇吃瑞士卷事件(后来据说是摆拍,但这不重要)。当时好几个读者留言,让我问有剩,一个瑞士卷,切八份,家里四口人,他该怎么分。
我没问。因为这个问题压根就不应该存在。
那个瑞士卷怎么说都有两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等着他给我分?难道他口头分给我八份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就能显著提高了?
再说句刻薄的,在一个女性承担了主要育儿家务的家庭,男人该考虑的从来不是蛋糕该怎么分,而是为什么这个家只有一个瑞士卷,是不是他做为挣钱主力失职了。
这个逻辑放在美国政治也是一样,民主党做为一个政府,首要考虑的根本不应是一块蛋糕在女权少数族裔LGBTQ中怎么分,而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先把经济治安搞好。
毕竟民众都不是傻子,通货膨胀到瑞士卷都要买不起的地步时,谁还在意政府嘴上说要分给每个人几份蛋糕呢?
更何况还有特殊群体可以不问自取随便拿。
四
收回早晨的话,我们单位还是很有大选气氛的。
下班出来时,不知是谁,在停车场所有车窗上都压了个Harris Walz 24 的宣传单子。
估计是竞选时没发完的传单,这会儿挨个车子贴一下,算是表明不认输的决心。
刚把传单拿下来,正好有同事过来,她的车子就在我旁边。俩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她假装没看见我手里的传单,我假装没看见她车上的传单。
停车场没有垃圾桶,进车时便顺手把传单放在passenger座位上,想着回家再扔。回家的路上,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看见斜对面好几辆便衣警车,闪着灯,围着一辆车,不像车祸现场。
难道是抓毒贩?
打开车窗正伸头看着,注意到路边的流浪汉也在朝我这边看,大概在猜测我是不是要给钱。
给吧给吧,日行一善没坏处。
朝他招手,同时掏钱包找钱,流浪汉小跑过来,递出时我才发现拿出来的不是五块,是一张二十的。
也不好收回手说给错了我重新拿个小点的,只好硬着头皮递给他。
流浪汉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大方(我也没想到啊),反复说谢谢,顿了一下,应该是看到旁边座位上的Harris Walz传单了,又说愿上帝保佑你,保佑美国,愿那个疯子和他疯狂的支持者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唉你这个人。。。我给的又不是假钞,咋还咒我呢?
正好绿灯了,很想踩油门之前跟他说 I voted for Trump,又怕前面车子加速不够快,我来不及跑掉反被他啐一脸。
只好冲他摆摆手:也愿上帝保佑你。
行吧,二十块钱买句骂,物价上涨果然严重。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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