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节目单｜纪念理查·施特劳斯诞辰160周年——张艺与中国交响乐团音乐会

Conductor / Zhang Yi

中央芭蕾舞团音乐总监、上海爱乐乐团艺术总监、浙江交响乐团艺术总监、浙江音乐学院特聘教授、浙音乐队学院艺术总监。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宣部“四个一批”人才。

作为当前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指挥家之一，张艺曾与众多国内外名团合作，如中国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上海交响乐团、上海爱乐乐团、澳门交响乐团、英国伦敦爱乐乐团、德国广播爱乐乐团、马来西亚爱乐乐团、古巴交响乐团、瑞典皇家歌剧院等。他携手合作的艺术家包括莱昂尼达斯·卡瓦科斯、伊曼纽尔·帕胡德、文策尔·富克斯、雷诺·卡普松、让·伊夫·蒂博戴、郑明和、莎拉·张、郎朗、王羽佳等。

张艺曾指挥演出许多中外作品的中国首演，如斯特拉文斯基的《一个士兵的故事》、叶小纲的《马九匹》、陈其钢的《道情》、莫扎特《C小调弥撒》和罗西尼《圣母悼歌》等。此外，他还录制了不少中外作品的唱片，如德国WERGO唱片公司出版的叶小纲交响乐作品，与英国伦敦爱乐乐团及大提琴演奏家秦立巍为DEECA唱片公司录制英国作品专辑。张艺因指挥大量中西方当代音乐作品，荣获北京现代音乐节“杰出贡献奖”。

在国家重大活动中也能看到张艺的身影，如2007年香港回归祖国十周年庆典演出和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张艺指挥并录制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大部分音乐，包括主题歌《我和你》。2015年11月，张艺带领中央芭蕾舞团交响乐团赴瑞士日内瓦万国宫举办了“联合国五常联合音乐会”，庆祝中瑞建交65周年、联合国成立70周年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音乐会。2017年3月，他带领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赴阿联酋参加阿布扎比艺术节获圆满成功。

理查·施特劳斯(Richard Strauss, 1864-1949)是跨越19世纪和20世纪的最重要的作曲大师之一。值得提醒的是，这位德国作曲家虽然与奥地利的圆舞曲之王约翰·施特劳斯有着相同的姓氏，但并无任何亲缘关系。理查·施特劳斯在近70年的创作生涯中完成的大量杰作，包括15部歌剧、7首交响诗，以及交响曲、协奏曲、戏剧音乐、合唱曲、艺术歌曲等各种体裁的音乐作品，奠定了他作为音乐史上成就卓著的作曲大师的不朽地位。在创作风格上，理查·施特劳斯不仅以高超的技巧和浩瀚的包容性成为伟大的欧洲音乐传统在当代的集大成者，而且开创了充满现代感的新的音乐语言，在他的作品中融汇了瓦格纳的宏伟丰满、莫扎特的优美雅致以及充满魅力的个人感情世界。

《七层纱之舞》选自理查·施特劳斯根据王尔德戏剧所写歌剧《莎乐美》，作于1904年至1905年。歌剧的情节源于圣经故事：描述先知约翰因指责希律王不应娶其嫂埃罗迪亚为后而被囚禁。埃罗迪亚的女儿莎乐美爱慕约翰，欲求其一吻，被约翰训斥。莎乐美誓不甘休，且怀恨在心。身为莎乐美继父的希律王淫荡好色，一日，请求莎乐美为他舞蹈以悦目。莎乐美身披七层纱，边跳边将薄纱层层脱掉，随后向希律王提出以约翰的人头作为报答，希律王便将约翰杀死，莎乐美放荡地吻其头颅。最后，希律王命令士兵将莎乐美杀死。

《七层纱之舞》是莎乐美在希律王面前为了获得约翰的头颅而表演的舞蹈，音乐充满了性感、诱惑和危险。开始是狂热的舞曲，小号和长号强力引入“约翰的头”的动机音型，然后音乐舒缓下来，转变为轻柔摆动的节奏型。小提琴、中提琴、钢片琴、双簧管等乐器中音区的纯净音色衬托出莎乐美性格中的单纯一面。随着舞蹈的进行，音乐逐渐变得激烈，钢片琴、竖琴、铜锣和钟等特色乐器与管弦乐队一道，编织出一张充满异国情调的旋律之网，呈现出华丽神秘的音乐视觉效果。莎乐美的多个主导动机，包括核心动机、迷恋约翰的动机、妩媚动机和残忍动机，在音高、调性和和声上与约翰动机巧妙地对置交织在一起，恰似莎乐美内心纯粹爱情与极端情欲的激烈碰撞，描绘着人物之间的爱慕、嫉妒、欲望、猜忌、怨恨、利诱、疯狂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与情感冲突，形成了强烈的悲剧性音乐张力。象征着束缚与禁锢的纱衣的层层揭去，音乐推向高潮，唯余不着寸缕的爱与罪。《七层纱之舞》不仅是歌剧《莎乐美》中的一个高潮，也是整个歌剧艺术表现力的一个缩影，它将莎乐美的悲剧命运推向了高潮，同时也成为王尔德戏剧的核心——美、欲望、死亡的唯美主义极致象征。

《变形》是理查·施特劳斯晚期的作品，1946年1月25日在苏黎世首演，保尔·扎赫尔(Paul Sacher)指挥。1945年春，纳粹正处于崩溃之际，希特勒的疯狂挣扎给德国带来一场浩劫，已经是80高龄，处世淡泊的施特劳斯，无比痛心于他所热爱的德国文化的毁灭：慕尼黑毁了，德累斯顿被夷为平地，那些曾经上演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以及施特劳斯本人青年时代作品的歌剧院和音乐厅，都消失了。施特劳斯对德国文化的破坏感到极度绝望，几乎精神失常。这部作品反映了这一历史时刻他的记忆和情感。

《变形》是为23件弦乐器（10把小提琴、5把中提琴、5把大提琴、3把低音提琴）而作，每件乐器都有自己的声部，全曲结构上展现出熟练的复调对位技巧。德语“Metamorphosen”一词在音乐中有“主题与乐句的自由发展”之意，比一般变奏曲有更自由的变化且不受主题所约束。弦乐演奏家既要有合奏时的织体厚度，同时也要保持每件乐器的独奏状态，这充分体现了作曲家对各乐器声部特性的熟练掌握及运用。

全曲为极自由的三段体：大提琴缓慢地导入源于贝多芬《英雄交响曲》“葬礼进行曲”的主题，奠定了沉重的悲哀基调。随后，两支中提琴奏出新的主题，其中开头由三个同音组成的音乐动机，成为贯穿始终的重心。再加上另外两支中提琴独奏的第三主题，音乐便在这三个主题中自由地进行发展、转调及对位，并以灰暗的e小调达到顶点。第二段由标记“稍微像流水似的”开始，中提琴以明朗的G大调奏出新的主题，它与第一段的音乐动机进行各种巧妙的对位组合，速度逐渐加快，呈现出热烈的气氛。当小提琴呈现来自瓦格纳《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新动机后，乐曲的速度再度加快，直至标示为“激动地”的部分。此时，高音域的旋律与和声也开始蓬勃起来。稍作平静之后，各主题依次呈现，将乐曲推向新的高潮。最后一段，乐曲重新回到开头的慢板，再次展现细腻的“变形”和对位，小提琴的旋律将速度带至更慢的极缓板，这时《英雄交响曲》的葬礼主题更加明确地呈现，将乐曲引入平静的结尾。

《变形》兼具室内乐的精致巧妙与交响诗的恢弘深邃，充满了哀悼和反思的情感，是对战争遗殇的慎终追远，也是对音乐和艺术的一种变形和再创造。理查·施特劳斯以其成熟的作曲技巧，将个人的情感与宏大的历史背景相结合，创作出了这部充满深刻内涵的作品。

理查·施特劳斯的《家庭交响曲》(Sinfonia Domestica, Op. 53)是为大型管弦乐队创作的一首独特的交响诗，总谱上题记“献给我所爱的妻子和我们的孩子”，创作于1902年至1903年，1904年3月12日由理查·施特劳斯亲自指挥首演。

《家庭交响曲》的灵感来源于施特劳斯对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以及家庭生活的反思。他希望通过这部作品展现家庭的和谐与幸福。这部作品共有四个乐章，每个乐章都通过音乐描绘了家庭生活中的不同场景和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与情感。

第一乐章主题呈示部(Bewegt)，三个主题在不同乐器和管弦组合中如同音乐肖像般徐徐展开：1. 父亲的主题（F大调），随和—热情—焦躁—和蔼；2. 母亲的主题（B大调），活泼—柔和—娇媚—优雅；（父亲和母亲的主题交替，仿佛是夫妻间的争吵，能够使其戛然而止的惟有孩子）；3. 孩子的主题（d小调），安静—可爱—梦幻。生动描绘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日常生活的忙碌，呈现了家庭的活力与动态。

第二乐章谐谑曲(Scherzo)，D大调，由孩子主题转为谐谑主题，表现孩子欢乐的游戏，父母在一旁观看，给予微笑，偶尔发出赞叹或责备。双簧管演奏出孩子主题，他玩累了想要睡觉，母亲“慈爱而感动地”加以爱抚，父母满足地看着孩子入睡，单簧管奏起摇篮曲，双簧管、巴松、中提琴以孩子主题变形对位，孩子进入梦乡，安宁之夜中一切归于平静与幸福。音乐风格轻松幽默，展现了家庭生活中的欢乐与温馨的美好时光。

第三乐章柔板(Adagio)，温柔抒情，主人主题与妻子主题变形纠缠，从G大调进入E大调，音乐深沉悠长，从夫妻缠绵的旋律发展出一首美丽的赞美歌。恢复平静后，在若隐若幻的“梦境与忧思”中，钟声响起，拂晓来临。漂浮不定的音乐氛围，与之后的终曲形成巨大反差。

第四乐章终曲(Finale)，清晨，全家起床开启忙碌的一天，气氛异常热烈。随着三连音上升引出二重赋格，父母开始为孩子而发生的“欢乐地争吵”，父亲说出对孩子的主张，母亲激烈地表示反对，孩子惊恐不知所措。不久，争论平息，父母一起唱出民歌风格的旋律，气氛逐渐热烈，三个主要主题依次奏响，乐曲在全家的欢笑声中辉煌地结束，象征着家庭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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