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小米”,这是卖小米的婆婆插在装满小米的袋子上方的一个纸牌上写的。四个黑字,大约就是广告了。
偶然经过,看到的瞬间,竟然思绪起伏。这是生长在山中的小米呀。对居住在红尘滚滚的闹市中的我来说,来自山中的小米,一定很单纯,很绿色。
山上有明亮的阳光,飞驰的云朵,空中有清澈的微风,地上有叮咚的泉水。夜色下倾泻着如银月光,流星拖着星线划过,还有陪伴在一侧的兰花草和到处飞舞啼叫的鹧鸪吧?山中的谷子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是多么的自由自在自然健康啊。
捧起一把金黄的圆鼓鼓的小米,仿佛故乡嫩江中产的大鲤鱼鱼籽,不觉深吸几口气,香啊!南方人不吃小米,只用来喂鸟。北方人却拿它来替代补品, 月子里的女人是离不开小米粥煮鸡蛋的。我一位朋友告诉我,小时候见到邻家产妇在拌满红糖的小米粥中挖出白生生的鸡蛋,连吃带喝,羡慕死了,暗想长大后要生多多的孩子,吃多多的小米粥拌红糖埋鸡蛋。没等到她生孩子,她的愿望就实现了。我问她好吃否,她说那一刻幸福极了,原来自己可以为自己煮这么一碗想吃的东西。只有感动,眼泪情不自禁掉出来,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总之是好吃的吧。
我小时候排斥小米,不只是我,现在的小孩子也大多如此。吃到祖母做的小米干饭,我只说是满嘴沙子,叫嚷“不好吃!”,“不好吃!”在不断的诱导下,慢慢习惯了吃二米饭(按一定比例掺在一起的大米和小米煮成的粥或干饭),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觉得比单纯的大米香。特别是那一层金黄的米油,除了小米是熬不出来的。
中国人种植小米的历史悠久。大汶口考古证实,早在一万年前国人就人工种植小米了。口熟能详的古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其中的“黍”说的就是小米,未脱皮的叫黍,脱皮的叫小米。小米的产地主要分布在山东,河南,河北,陕西也有。老诗人贺敬之的诗“回延安”有句:“羊羔羔吃奶望着妈,小米饭养活我长大。”看来,小米不仅能激起我们普通人感情上的涟漪,还别有一层革命的意义在呢。
我买了几斤小米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