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北京市昌平区天通苑北
雾冬
破绽百出的睡眠将我们翻动于浓雾
我的眼睛是挤得满满的蜂房
高举着嗡嗡作响的颤抖。我的眼睛
是疯狂的子弹房，里面每颗子弹
反对另一颗
你说我应该放走这些蜜蜂，它们早就拒绝酿蜜
你说我应该用指肚把它们一只只掐死
仰面躺于这柔软的温床，夜间惊醒也总是
能听到海浪。既然海洋从来都不遥远
你催我出门，愿强光猎猎吹响于大地之上
可我们比任何一道墙垣还更百孔千疮
寒冷使我们咋舌，漏雨的房子使我们驼背
雾气一颗颗剥落我们水柿般的喉咙
你催我离开，离开这破落的家
离开我们的肉身所筑成的废墟
你不知道我完了，我完了
在蜜蜂僵尸的床上也发出清脆的坠落声响
没有比你的呼吸更美的海
今晚月牙
遮掩着它晦暗的赭红色刀锋
它刀刀见血。我们拍击的水里月亮下落了吗
尖锐的银鱼划出伤口了吗
电闪的声音掩盖你此刻说出的话语
但别害怕。我从未错失每一个字的雷霆
两只枕头里，走过如此多的弯路
我装饰僵死的蜜蜂，它们戴上新娘头饰
准备好横渡灰色的白日
摄于北京市昌平区天通苑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