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力不从心,从没有晨勃开始
学术
2025-02-03 09:05
山东
深夜的手术室走廊,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金属器械的冰凉。我瘫坐在蓝色长椅上,看着护士们推着器械车穿梭如风,腹腔镜残留的温度还停留在指尖,可浑身的力气早已随着监护仪的滴滴声流走。三十五岁那年主刀第一台肝移植时,我曾在无影灯下连续站了十六个小时,下台后还能和师兄弟们就着烧烤讨论血管吻合技巧。如今不过是一台普通的腹腔粘连松解术,却让我在更衣室镜子前看见了自己泛白的鬓角。一、手术刀上的年轮
二十年前初入手术室,那些银光闪闪的器械像是神秘的圣器。每当主任握着电刀在组织间隙游走,我总会屏住呼吸盯着他手腕的弧度,仿佛在观摩武林高手的剑法。那时的止血钳在我手中总显得笨拙,可即便是被骂"手比阑尾还钝",下了台依然能啃着冷包子追着主任问解剖层次。年轮在无影灯下悄然生长。从拉钩到主刀,从阑尾切除到胰十二指肠联合切除,每道缝合线都在雕刻时光的痕迹。十年前值急诊班,连续三台剖腹产接两台肠梗阻还能神采奕奕地参加晨会。如今做完常规手术,却要靠在更衣室抽完半支烟才能缓过劲来——这烟还是当年跟老主任学的坏习惯。二、荷尔蒙褪去的刀锋
凌晨三点的值班室,年轻住院医们还在群里刷着巨结肠根治术的照片。那些被血染红的手套、盘曲如藤的肠管,在手机冷光下泛着亢奋的釉色。这让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Whipple手术时,硬是拉着麻醉师在术后拍了半小时视频讲解。如今看着他们,就像看见二十年前那个举着离体标本当战利品的自己。晨勃成了隐秘的计时器。四十岁后某天清晨,突然发现这个忠实的老朋友开始不定期缺席。就像手术室的老挂钟,明明昨天还走得稳稳当当,今天却要拍两下才肯动。现在进手术室前,总会下意识摸摸白大褂口袋里的西洋参含片,这大概是岁月颁发的特别通行证。三、磨刀石上的微光
五十二岁的张主任今天又做了台全胃切除。看着他微微发颤的手在腹腔里精准游离,突然明白外科医生的衰老不是抛物线,而是螺旋阶梯。那些被岁月磨去的莽撞,正转化成更深邃的沉稳。就像他总说的:"手可以抖,心不能颤。"更衣室镜子里,我看见眼角的皱纹里嵌着三十年的无影灯光。忽然想起那个被自己骂哭的实习医生,他现在已经是能独立带组的副主任。或许真正的黄金时代不在某个年龄区间,而在每次握起手术刀时,还能感受到当年第一次划开皮肤时的心跳。走廊的电子钟跳过零点,新一天的急诊手术即将开始。我扣上最后一粒纽扣,白大褂上的每道褶皱都在提醒:当无影灯再次亮起,躺在台上的不仅是患者,还有我们与岁月持续了半辈子的较量。这场手术没有胜败,只有刀锋与时光永恒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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