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即二十世纪,浙江的丽水市,是个地级市,不知为什么看中了只是县级的博山区,双方领导一商量,结成了友好姊妹市区。从博山到丽水,相隔1120公里,开始还有所来往,后来就不怎么走动了,成了老百姓说的“干亲戚”了。
到了二十一世纪某春天,我在博山区农委干副职,主任鹿子林开会带回个任务:让我带队组团去浙江省丽水市,参加“浙西南农贸大市场开业庆典”。
去浙江丽水两千多里路,费用自筹,区里不管,还要完成规定动作:把博山人民的深情厚谊传递过去,把丽水的先进经验带回来。这个任务不算重,也不算轻。
因为是农贸大市场,需要去有关农业大镇大村才合适,经过协商:池上镇土地面积最大,农产品众多,必须去;北博山镇的郭东村,有“金郭庄”之称,以郭庄长茄,大白菜闻名,应该去。这样,由我带队,加上池上镇副镇长李忠玉,北博山镇郭东村支部书记刘洪金,博山赴浙江省丽水市走亲戚“三人团”正式成立。
临走,我们中午自费喝了一点小酒,借着酒劲,我在区政府门口朝着大楼喊:“我们代表博山去浙江出客了,怎么没有领导送我们?”
正在这时,北博山镇副镇长刘文厚正从政府大楼上办完事往外走,看到我们在借酒咋呼,马上笑着说:“我就是区领导,我送你们,祝你们一路平安!”
一齐哈哈大笑。虽然平常两句话,但此时此刻心里还是热乎乎的,权当领导送我们了。
春天天短,从张店上火车时天就黑下来,那时没有动车和高速列车,只有从青岛到浙江的快车。灯光下,正好遇到从博山技术监督局长位置上刚调到淄博市技术监督局任纪委书记的石光聚同志,送他妻子上车。我和石光聚都是大学校友,他老家是昌乐,比我晚一级,又同在博山工作,彼此熟悉,他儿子学习优秀,小小年纪考入上海七宝中学,妻子正好去上海照管儿子。这样,四人在同一车厢,互相照顾,也免得寂寞。
列车从北国向南方行驶,需30多个小时,第二天到了上海站,石的妻子告别我们下了车。列车又行驶了半天,凌晨4点钟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丽水。
丽(lí)水市,古称处州,浙江省辖地级市,位于浙江省西南部;面积1.73万平方千米。辖1区、7县。常住人口250万人。90%的辖区面积以上是山地,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是“浙江绿谷”,国家级生态示范区。
上了一辆出租车,此时路上无人也无车,到一路口遇红绿灯,司机很自然停车,等到绿灯才走。我们心想,年轻的司机师傅真遵守规则。
司机师傅帮我们找了个旅馆。临时住下。早饭后我们去了丽水市农委,总算与亲戚接上了头。
为了迎接千里迢迢的客人,晚上安排了隆重的酒会,其间推杯问盏,甚是热闹。我们三人普通话不怎么样,加上有博山腔,让人家听起来很费劲,但总算他们也能听懂。当时酒风盛行,加上好酒好菜,我们酒量虽小,却盛情难却,只能被动应付。晚上丽水市还安排了一场大型歌舞晚会,专门从北京邀请了几位国家一级演员和歌唱家来演出,选在一个露天舞台上演出,一张门票是40元。
40元门票,放在现在也不算低,没想到富起来的丽水人一抢而空。正当酒会在推杯问盏进行中时,老天爷毫不留情地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竞全然不知。当我们结束完酒局冒雨赶到现场时,演出已经开始了,演员们在台上冒雨演出。此时观众们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打着雨伞,全都站在大雨中,给我们预留的前排座位早就找不到了。此时,天空中突然“咔嚓”一声响雷,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闪过,霎时,停电了,灯光全部熄灭,台上台下一片漆黑,观众们也乱作一团,叫声不断。等了不长时间,舞台上又恢复了光明,歌舞重新开始,观众也平静下来。
此时大雨还在下,时大时小,时紧时快。丽水市农委作陪的领导也顾不上我们了,于是,我们三人一商量:不看了,回宾馆。出大门时,门外还有不少观众没买到门票进不去,我们立即把40元的门票降到10元,满足了三个求票若渴的戏迷愿望。这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第二天,晴空万里,正如丽水的名字:雨后的乡村美丽又水灵。我们乘专车到新建的丽水市农贸大市场现场,参加了开市仪式。上午十点钟,正式开门迎客。我们三人在丽水市农委的陪同下,走在最前边。这个市场呈“回”字型,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全都是浙西南地区的农副产品,印象最深的是菌菇类产品,品种繁多,形态各异,有花菇、干菇、双孢菇、巨伞菇等,干的鲜的,大的小的,白的黄的,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原来南方菌菇如此丰富,让我们博山“三人团”眼界大开。
陪同我们的当地领导说:如果全部看完,步行至少需要4一5个小时。我们一听:就此为止吧!
我们告别了丽水市农委领导,乘长途公交车,经温州、雁荡山,去了奉化县溪口镇。这里是蒋氏故居,包括玉泰盐铺、丰镐房、小洋房、乐亭(旧名文昌阁)、千丈岩、妙高台和慈庵等建筑。在蒋氏故居,我们每人买了几把正宗“中正剑”;又经西湖景区,并到龙井村喝了几口龙井水,买了几斤龙井茶。当然,真正的龙井价格不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此次浙西南走亲戚,收获很大,感慨也很多。温州人的经商意识,义乌小商品城,金华火腿,在当时都是很叫得响的。
但也有少许遗憾。
一,大龙湫瀑布是浙江雁荡山景区内的标志性景点之一,以其独特的自然奇观和壮丽景色著称。瀑布的单体落差高达190余米,为中国瀑布之最,享有“天下第一瀑”的美誉。一般相机很难把190米瀑布全景收入镜框。正在为难,一直跟着我们走入景区的一温州姑娘拿出一镜片,套在相机镜头上,咦,大龙湫瀑布果然收入镜中。啪啪啪,我们三人每人照了两张,一共6张,每拍一次1元,付了6元钱,心想,这么好的景色,不贵。回到博山拿胶卷去洗,结果什么内容也没有。
二, “三人团”之一的李忠玉老弟在奉化看到了两个电池动力玩具,一个是飞鸟转圈,一个是火车转圈,那时淄博还没有卖的。飞鸟是以绳子为半径在空中转圈,火车是沿着铁轨在地上转圈。他正好家里有一个侄子一个外甥,买两个电动玩具那一定很喜欢。付了款,卖方说:这两个都跑的时间长了,我给你拿两个新的,于是从屋内货架上拿出了两个盒装的,盒子很漂亮。回到家,叫来两个喜气洋洋的小孩,结果,打开盒子,装上电池,一个不会飞,一个不会跑。
事情过去几十年了,这种“雕虫小技”那时到处都会遇到,现在看来只是七彩生活的一些小颜料,南方人吃苦耐劳敢闯敢干敢试敢冒的拼搏精神,才是永远值得我们北方人学习的主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