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壮丽的山景,往往位于省际交界的地方。天目山如此,清凉峰亦如此。
比起世人熟知的天目山,清凉峰的姿态更为低调。它是浙西与皖南的界山,也是这块区域中仅次于黄山的第二高峰。奇峰耸立,怪石嶙峋,峡谷幽深,清凉峰始终飘荡着一股苍凉又悠远的气息。
作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清凉峰潜藏了太多未解之谜;作为省际界山,它又把徽文化和吴越文化隔得泾渭分明。在骨灰级驴友心中,清凉峰是那个不顾安危也要奔赴的户外天堂;在更多人看来,清凉峰就像月球背面一样神秘。哪怕是世代居于附近的昌化人,也很难知晓它的全貌,尤其是它的另一侧。
沿杭徽高速一路西行,过了昱岭关便是歙县的地界,民居一瞬间换成了白墙黑瓦的素色,水墨徽州的意境扑面而来。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歙县,这个从历史中走来的地方,许多人叫不上名字的地名,蕴藏了太多的传奇故事,也镌刻了太多的前世今生。在当今中国的旅游版图上,它始终是一个显赫的存在。
徽州之美,在山川,更在人文。山水画卷只是背景,那些如沧海遗珠般散落在山野河畔的古老错落,才是徽州风景中最极致的魅惑。出了浙江的首个徽州乡镇便是三阳,这里的许多村落名气不大却着实让人惊喜。上坦村便是其中之一。
在三阳收费站下高速,沿省道往回行驶,迷人的风物开始渐次展现。清莹的溪水流过造型古雅的鱼鳞坝,一条乡道伸向远方山中,徽派的吊脚楼依山而建,梯田上的油菜花开得坦坦荡荡。灼灼春日,风光妖娆。
山道蜿蜒,峰回路转,上坦村位于海拔800米的山坡上,背后就是嵯峨的清凉峰群山。半山居民宿位于村口最显眼的位置,是村中的地标所在。民宿主老洪早早地在门口等候,每一位客人他都会亲自迎接。
半山居民宿
不比山下村落的规整有序,上坦村由于悬在山腰,地形崎岖,村中的道路高高低低,像迷宫一样。这是个典型的徽派村落,房屋的造型较山下更为简约。方圆十数里,上坦是海拔最高的自然村,因而视野异常开阔。座落在最前排的半山居民宿,正好是观景的最佳处。所有朝南的房间,开窗放入青山黄花。
窗外的景致
而半山居民宿是一幢非典型的徽派建筑,有传统的马头墙与天井,也带着现代人喜爱的落地大窗。民宿共有三层,不同的楼层具备不同的功能,有专门的茶室,也有可容纳十余人开会的会议厅,所有功能区都是宁静优雅,院中植有山中特有花草,环境让人忘却烦忧。
最舒服的是露台,开阔明朗,气势磅礴,成排的群峰为背景,金色的梯田为底色,素色的村落为点缀,画图浑然天成,给人俯仰天地的豪迈。露台上聚集着各地游客,以苏、沪为多。新朋旧友,分享旅途,畅叙心情,相聚便是有缘。徽州好风日,留醉与山翁。大家且做一回山里人,寻觅那份阔别已久的纯粹生活。
当斜阳西沉,露台上洒下一片余晖,晚餐时间正式开启。半山居的餐厅紧依着露台,木制的装饰,暖意的灯火,是地道的乡村酒家格调。大家可以在餐厅吃,也能在露台上吃。山风溪水,淼淼炊烟,木桌热菜,山村的晚餐,有最家常的仪式感。旅人闲坐,灯火可亲。萍水相逢的朋友,一同啸聚,把人在旅途的欢愉,做了最为纵情的释放。
晚餐是旅途的温情皈依,菜肴则是皈依的载体。炒蕨菜、春笋排骨、野葱炒蛋,都是在地食材,经过厨娘的精心加工,呈现出徽菜独有的风味。这些儿时田间地头的寻常之物,此时竟变得如此可亲可怀。
自然的气息、诱人的美食、传奇的故事,是必不可少的民宿远元素。皮肤黝黑的老洪,带着山里人的爽快耿直,向我们分享着他的风云往事。
早年,老洪曾在隔壁的临安打工,一待就是二十年。临安不仅是他的第二故乡,更是成为他翻身的起点。他起先做的是泥工,在临安大厦贴瓷砖。尽管没做过,但是老洪肯钻,悟性又好,结果仅用了3个月手艺超过了大师傅,因而深得老板赏识。
再后来,他自己做了包工头,拉起了自己的队伍。老洪边抽烟,边回忆,神情中透出掩饰不住的得意。那时候还没有新临安人这个概念,但老洪对衣锦城,俨然比我这个的后来的新临安人还要熟稔。那会儿还是激情饱满的90年代,他犹记得锦桥路附近的老车站,也记得吕家弄的西边都是田。
岁月流转,时过境迁,当莫干山开启了中国民宿的先河,在外漂泊多年的老洪也动了回家念头。于是,说干就干,半山居民宿于2018年动工建造,2020年开张营业。前期依旧是艰苦,也终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现如今,半山居民宿已然跻身歙县的第一梯队民宿,在社交平台上拥有一定的知名度。每年,都会有许多长三角的客人奔着民宿前来,看险峰之下的四时之景,体验本色的徽州乡村生活。
老洪还说,现在临安冰雪旅游火出圈,自己也跟着沾光。每年冬季,很多大明山的滑雪游客,或是太子尖的赏雪驴友,都会选择住到半山居。因为既有舒适性,也有性价比,最主要的是离得近,开车过来很方便。
心系故乡的老洪总想为上坦做些事情。他透露说,清凉峰的主峰就在上坦,每年有很多驴友问道于此。他期待来半山居的游客,奔的就是上坦。他也希望用半山居的网红民宿身份,为上坦带来更多的流量。在他的牵头下,通到上坦的盘山路被修葺一新,上坦也成为许多摄影及绘画组织常来常往的采风基地。
入夜的上坦,村庄静谧,虫声清新。头顶上,是一片远离光污染的纯净夜空,深邃的天幕下,大小星辰交相辉映,闪烁出此起彼伏的光芒。仰望星空的浪漫,值得用光年来计算。
有农户在家中炒制明前的顶谷大方茶,作坊不大,只有两台机器用于杀青,却是全家上阵,连夜赶制。顶谷大方茶是三阳特有的茶种,当地人说这西湖龙井的“前辈”,只可惜产量不高,名气也小。
春夜的清凉峰,民宿才是最贴心的身心归处。半山居共有18个房间,我们住的是朝南的大床房,足有45平米,空间豁然敞亮。偌大的落地窗前没有任何遮挡,黛色的山峦如起伏的海浪。屋内置偌大浴缸,可以端上一杯清茶,一边让温水抚慰肌肤,一边和夜色互诉衷肠。
真正的放空,不需要太多娱乐,发个呆,做会儿冥想,就是最为舒适的方式。曾体验过多家民宿,不同的民宿有各自的气质,也带来相异的感悟。临安的民宿多以精致见长,内部陈设注重轻奢;隔壁徽州的民宿多以质朴取胜,本色的徽韵直击人心。
最极致的享受,莫过于“空山闻惊雷,午夜听花语!”凌晨时分,风雨大作,雷声翻滚,喜雨浩浩荡荡地洒向山野林间,滋润着干渴的茶树与油菜花田。山涧里水势涨满,发出欢快的轰响。壮年听雨客房中,山阔云低,晨鸟叫春风。豪雨洗涤了心情,更是舒展了胸臆。磅礴如我,何须在意身后的红尘喧嚣。
上坦村春天序幕
春雨更大的福利,还在于景。雨过青山湿。空中飘起了雾岚,如丝如帛,笼罩在群山之间。烟雨徽州的真实场景,在山村做了最真切的展现。游客们拿起手机和单反,纷纷记录下这不可多得的胜景。因为不过多时,它就要烟消云散。相请不如偶遇,择日不如撞日,游客与云雾的劈面相逢,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老洪说,油菜花的盛开,只是序幕。待夏日来临,绿树成荫,这里更让人挂念。有一些老的客人,前后来过七到八次;也有上市公司,在敲钟后专程来半山居庆祝。他觉得,江浙沪城市生活节奏那么快,竞争那么卷,大家都很累,到路程并不远的皖南呆上几天,图个悠闲自在,还是成为了很多人的向往。
从2020年至今,老洪已经在半山居里度过四个春节,每年会都和四面八方的游客共贺新春。他关注过许多地方的文旅公众号,更喜欢去各地的民宿参观体验,经常是当天看到信息,第二天就动身出发。他到别处取经,用来提升自己的民宿。在老去的徽州古村,有人维持着这样一份鲜活,不得不说是一种庆幸。
不仅是老洪,在许多常来常往的客人看来,三阳的旅游才刚刚起步。哪怕在旅游资源高度云集的徽州,三阳也是一处“有料”的地方。这里有清凉峰南脊的绝世美景,有正在向4A级挺进的湖田山景区,更有杭黄客运专线上唯一的乡镇级高铁站。
除了江浙沪客人外,江西、湖北、湖南和广东的客人也越来越多。这一方浙皖交界处的徽州秘境,成为大家寻古探幽的奔赴之地。在疾风暴雨的城市化中,上坦乃至整个三阳,还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山中徽韵。
自媒体的助推与游客的口碑下,养在深闺的三阳,能否成为下一个热门旅游目的地,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些端倪。
半山居民宿
度假住宿〡会议团建〡亲子休闲
电话:18955959136 老洪
地址:歙县三阳镇上坦自然村
本期文案/排版 禾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