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76年入伍,正团转业,从军前后,我遇到了三位“伯乐”!

文摘   情感   2024-07-10 11:45   浙江  

文/告别旧时光

记忆像一壶陈年老酒,尘封的时候,它静静地埋藏在心底,开启的时候它沁人心脾,余味绕梁。

从军路上,我先后遇到了位“伯乐”,正是他们的“干预”,我才从一个普通的乡下小伙,最终以正团身份转业,成了一名国家干部。

我人生遇到的第一个“伯乐”是渠叔。

那是快50年的事了,当时我还是读高一的学生,懵懂而青涩,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我每天来回都是步行。从我家到学校,大概三公里多点的样子。


记得在高一那年的七月初,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忽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没有带塑料布,担心书包被淋湿,只好佝偻着腰身,把书包抱在怀里,但雨水太大了,几分钟之后,我全身就湿透了,我一个人无助地踩着泥泞的小路,一直前行。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个村庄的大队部,当我走到那里时,代销店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他大声叫我快进去避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跑了进去。

大叔一边叫我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说那样会感冒的,一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

当时我的内心是很忐忑的,但看着他那慈祥和善的面孔,我稍微犹豫之后,便像木偶一样,完全遵照他的话语去行了。

大叔是代销店的管理人,先前曾经做过多年的民办教师,看得出,他斯文儒雅,戴着眼镜,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白净的脸上是硬匝匝的胡茬,形象和乡村普通的农民大相径庭,他在旁边一直望着我,眼神里满了亲切和包容,我不住地对他说着感谢的话。

我的本子都湿了,上面做的比较已经被雨水浸染得斑驳不堪。

雨,渐渐停歇。临别前,他送给我了两个日记本。并叮嘱我路上要慢一点。

也许因为那一次的相遇,自从那以后,每次放学回家,我都会到那个大叔那里坐一会,他会提前给我泡一碗红糖水和一些零食,给我说一些努力学习等劝勉的话。我觉得,他比我的父亲还亲。

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他姓渠,46岁,他的妻子已经病逝,两个孩子,大儿子部队复员后,在市郊的煤矿上班,二儿子考上了师专,只有寒暑假才回家一次。


他给我讲了关于自己当年求学的经历和很多做人的道理,他的那些教导都是我父母忽略的东西。

我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哥哥去当兵了,弟弟患了肺结核,爷爷一直躺在床上,家里实在缺少劳力,无奈之下,我不得不辍学回家。

我在家干农活的第三天,渠大叔竟然来到了我家,他问我父母:“你们怎么让自己的孩子弃学了?是家里的经济拮据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资助他上学!”说着,他将手中的一叠钱,塞到了我母亲手上。


同时,他还郑重地告诉我:“小正,读书是咱农村孩子改变命运的最佳机会。人穷,千万不能志短!”


当时我一听,泪水瞬间就温热了我的眼眶,没想到大叔竟然一直还想着我。


也正是因为渠叔叔的帮忙,我再次走进了校园,他的做法始终温暖着我,给了我极大的精神慰藉。


但由于成绩并不是很好,我和渠叔一次促膝长谈之后,1976年,在他的建议和开导下,我产生了当兵的念头。


经过一系列的体检政审,我顺利接到了入伍通知书,当时,我的心里高兴得难以形容,总觉得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

1976年的年底,我换上新军装,告别父母和那些爱我的人,带着渠叔给我弄到的学习材料,背上简单的行囊,随接兵干部登上了长长的绿皮火车。

几天的行程中,我和其他的热血青年们一道,一路艰辛,一路兴奋,一路欢笑,一路歌声,我们从济宁到达重庆,就这样我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

三个月的新兵生活,极为艰苦,早晨从起床的号令开始,出操,站军姿,踢正步,练齐步,高强度的训练,使我常常汗湿衣背,可我从不言悔。在新兵训练中,我的成绩一直是第一。

一去四十多年过去了,军营早已在我的血脉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成为我记忆深处里最美好最深刻的回忆。

在部队的日子,每次回家探亲时,村里总会有人好奇地问我,你在军营这么快获得提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贵人啊?

听着乡邻们的话,我并不回答,只是一笑了之。

在我没入伍之前,家里可谓一贫如洗,奶奶身体一直不太好,尽管父母竭尽全力地支撑着,但也难逃捉襟见肘的生活节奏。

要说我混好的原因,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首先我是高中毕业,当时在部队属于名副其实的文化人;

第二,我在高中阶段,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但语文的成绩一直在班级第一,尤其是作文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来读,写作能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让我在部队很快脱颖而出。

第三,高中时我的体育成绩很好,中长跑比赛在全校运动会时都是前三,这些特长在部队训练中得到充分的发挥,因此,我的成绩每次都名列前茅。

第四,由于家里贫困,我从小就比较能吃苦耐劳,而且渠叔坦荡做人的格局,也深深影响了我,故在同龄人中,我会显得比较成熟,做事比较有主见。

当然,个人的潜质是成功路上的一个保障,但“千里马”终究是离不开伯乐的。

也正是他们的“慧眼识珠”,才真正意义上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他们在我最关键的时候,给了我最恰确的引导,从而使我未来的人生道路,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通畅。

我的第二位“伯乐”,是连长高占魁,他是安徽砀山人,如今他已经去世五年了。

那年,他到我们乡里去接新兵,当时我在体检室外的空地上站着,他忽然走到我身边,和我闲聊,当他得知我高中文化,且体育成绩特别好时,马上就记下了我的名字。

那次体检,我各方面都不错,唯一的遗憾是我的视力达不到标准,当时我沮丧极了,高连长知道后,马上过来安慰我,说他会尽力想办法,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兴奋地对我说:“小朱,你放心吧,我已经解决好了,以后你就属于我了!”

说实话,如果当时不是高连长的鼎力相助,说不定现在我只是一个在农村干活的老农。

紧张的新兵连训练结束后,连队推荐新兵参加专业技能培训,我想日后拥有一门专业技术,遂报名参加全团汽车兵的选拔。在全团近百人参加的选拔考试中,我顺利地成为一名汽车兵学员。

但后来,高连长推荐我当了一名文书,从而对我的成长,又起到了一个助推的作用。

在军营,文书就是一个连队的管家,我要协助连长指导员管好连队方方面面的事,可以说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另外,全连的人员档案、绝密文件、武器装备等,小到一根扫帚一把铁锹一个小马扎,都得登记造册严格管理。

而我每项工作都做得一丝不苟,我根据实际情况建立的台账,成为其他连队学习的模范,多次被领导表扬。

同时,在连部做文书的近两年里,我还积极写稿投稿,文章先后上百次被报刊录用,当时很多重量级的报刊,都发表过我的文章。

我人生的第三位伯乐,是一位政委,他叫程**,是山东潍坊人,当时他大概40出头的样子,人一米七出头,说话温文尔雅,但也不失军人的干练。

一次偶然间,他得知我的情况后,找我进行了一次长谈,看得出,他对我特别有好感,连连对我说:“年轻人,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限!”

果不其然,谈心还不到两个月,我就被调到营部做了一名文书,也是和程政委在一起的日子,我学到了过去从未涉及的一些东西。

在那里,我的知识面被拓宽,我的表达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过去我讲话总是显得有些胆怯,但在程政委的锻炼下,我慢慢变得谈吐自如,哪怕再多的人,我也不会怯场了。

最为关键的是,我和程政委成了“忘年交”,他在我面前,没有一点架子,而是像一位父亲那样关怀我,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他竟三次亲自过来问候,这让我的心很得安慰。

1977年10月12日,国务院正式宣布恢复高考。10月21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媒体以头条新闻发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各地。也传到了我们军营。

入伍这几年,我一直谨记渠叔、三叔和大哥的教导,始终没有放下书本,空余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学习。

于是,程政委鼓励我参加考军校,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成了一名南京重建工程兵工程学院的军校生。

对农村的孩子而言,能够在部队改变命运,其实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然而我做到了,当老家的父母和渠叔知道我考上军校的消息后,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极而泣。

后来我从部队转业到山东某市工作,我也一直保持着部队里的作风,在职场上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条件也渐渐改善,过上了当年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

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去看望渠叔叔,以“儿子”的身份,给他尽一些力所能及的孝道。在1998年3月,我把他接到济南,和我住在一起八个多月的时间。


后来,我退居二线之后,时间也相对自由了很多,我带着他到全国各地旅游,两人的足迹遍及了大江南北,他的晚年,因为我的存在,过得幸福、知足而充盈。


当年的高连长,我每年都去宿州探望,在他家遭遇困难的时候,我先后四次伸出了援助之手,其中为他儿子也安排了一份理想的工作。高连长虽然离世了,但我至今依然和他的儿子保持着来往。

我也很感恩程政委,在他退休之后,定居青岛,我几乎每个季度都会去看望一次,他像一位父亲一样爱我,有时也会在那里小住,使我的精神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如今,我也渐渐老去,回望当年军营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不得不说,机遇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不是自我标榜,我的成功,偶然中也存在着一些必然,因为我很好地抓住了每一次机会。

如今,在夜半时分,我常常会想起那些改变我命运的“伯乐”们,看着和他们的合影,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我的心就像被修复的残瓷碎片一样,散发出迷离而忧伤的光芒。

告别旧时光
在这里,让我们有美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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