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打了两年多了,依旧看不到要停的意思。
近来,乌克兰得到了更多欧美的武器、资金的支持,并成功打入俄罗斯本土,这两天,又出现了乌克兰大使参拜靖国神社的场景。
说起乌克兰,很多人的印象,是这个国家很多美女,但好像混得并不怎么样,而且严重亲美。
但其实乌克兰,大概是我们这个星球,除了像阿根廷、巴西这类南美国家以外,资源禀赋最好的国家之一,被称为欧洲的粮仓,拥有广阔平坦的黑土地,而且自苏联解体后,它承接了最多最好的制造业、武器装备和技术人员,另外它也并不是一直就亲美,而是随着政权的更迭,反复在欧美和俄罗斯之间横跳。
那这就有个问题,为什么身段如此灵活且资源那么好的乌克兰,会混成今天这个样子呢?我们结合现实和历史,不带立场、客观理性地来认识下这个国家吧。
掮客
了解乌克兰局势,我们从一个不起眼的美国掮客说起吧。
话说2016年美帝总统大选,特朗普招聘保罗·马纳福特做竞选经理。
马纳福特名声不佳,外界对他的评价,一句话可以概括:要钱不要命更不要脸。
保罗·马纳福特
上世纪80年代,此人曾担任里根的竞选经理。有个东南亚独裁者为了巴结里根,曾私下送上千万美金。但美国有规定,总统候选人不能接受外国献金,所以这笔钱就转到了马纳福特的私人账户代为保管。可没想到,钱转过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的同事评价说,“这是马纳福特一贯做派,只要是钱,来者不拒,同时有进不出。”
尝到甜头的马纳福特,慢慢摸索出一条致富捷径:
美国作为超级大国,世界上有许多政府首脑,都想讨好美国,尤其想跟新上任的美国总统攀关系,所以这些人非常大方,愿意花钱塑造亲美形象,或者直接输送献金。而他作为中间商,赚个差价,很快就能财富自由。
所以在美国混出一片天后,马纳福特逐步将眼光放向全世界,四处搜寻人傻钱多的统治者。
就这样,2010年至2014年,这哥们与乌克兰第四任总统亚努科维奇勾搭上了。
亚努科维奇
两人具体如何认识的,已无从考证。我们只知道,从发型到着装,再到施政方案,马纳福特为亚努科维奇搞了一整套精心的包装计划,目的就是让他与美国搞好关系。
据说,当时两人亲密到一起洗桑拿浴,亚的私宅,老马可随便进出,并且曾一次性获得1200万美元的服务经费。
在美国,有些同为政治说客的人,对老马龌龊的生意颇有微词。可老马却自有一套说辞应对:“朋友,我这也是让乌克兰接受美式自由民主啊。”
直到2014年,乌克兰爆发“广场革命”,亚努科维奇被政敌赶下了台,逃至俄罗斯避难,老马的生意才算断了根。
更尴尬的,是亚努科维奇下台后,西方媒体揭露了亚氏亲俄,且跟老美对着干,而且任总统期间他干了太多不自由也不民主的事:什么雇黑社会杀异见分子、关押政敌、滥用职权中饱私囊之类。
媒体还曝光亚氏极其腐败,有个富丽堂皇的私宅,宅院里不仅停靠着仿古的游艇,连马桶都是鎏金的——这私宅现被乌克兰政府开放给公众了,成了一“瞻仰”腐败的旅游景点。
如此一来,马纳福特那套为自己拉牌坊的说辞算是彻底破产了,他没有让亚氏接受美式自由民主,只不过为腐败的统治者涂抹金粉而已,没有功,反而贻害无穷。
马纳福特没了乌克兰这门生意,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他,手头很快拮据起来。
2016年,手头吃紧、被人追债的马纳福特,冒着被人揭老底的风险,跑去应聘特朗普的竞选团队。
不出所料,他被特朗普的政治对手抓住小辫子,一顿摩擦。金毛也因他下不来台,很快与之切割了关系。
最终,老马为自己的贪婪交了智商税,美国司法机构将他关进了大牢,罪名:损害美国国本“自由民主”,构成叛国。
亨特
随着2014年亚努科维奇倒台、2016年特朗普的竞选经理完犊子后,特朗普的政敌、拜登的二儿子亨特·拜登,扛着钱袋子悄悄潜入了乌克兰。
亨特,著名败家子,跟老马一样,是个职业政治掮客。
亨特·拜登
2014年4月,也就是亚努科维奇倒台仅仅两个月,亨特就进入了乌克兰最大的天然气公司之一布利斯马,挂名董事,一个月轻轻松松拿5万美金。
布利斯马的老板,叫兹洛切夫斯基。这人曾是亚氏政府的生态部长,也是亚氏的大金主之一。亚氏下台后,他遭亲西方的政敌和西方政府清算,损失惨重。
为了挽回损失,兹洛切夫斯基主动出血自救,搞了个所谓的国际董事会来监督布利斯马。毫无疑问,这就是花钱消灾而已,亨特,正是这国际董事会成员之一。
亨特凭啥入选呢?不用问,因为他有个好爹,一个能与特朗普抗衡、时任副总统的好爹。
拜登一共两子三女,多年前一场车祸,令他痛失六岁女儿和妻子,2015年一场癌症又带走了他听话、本事大的大儿子博·拜登。
人生两度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拜登格外重视家庭,也特别溺爱任性妄为的小儿子亨特。多年来,包括特朗普在内的政敌,一直抓住拜登小儿子的丑闻不放,大肆炒作,导致这哥们长期占据社会、八卦媒体头条。
关键亨特这人也确实不争气,黄赌毒占尽,屡进屡出戒酒戒毒中心,第一次离婚后,被前妻爆出大量性丑闻,离婚后不久,这哥们又宣布爱上了哥哥遗孀、亲嫂子,据说是因为两个受伤的灵魂相互安慰产生了“伟大的爱情”。
八卦媒体因此几度高潮,老拜登羞得没处躲,被迫对着媒体送上祝福。可祝福刚刚送出,“叔嫂恋”又闪电般宣告结束了,时任副总统的老拜登被搞得灰头土脸。
如此二货,凭什么无缘无故一月领五万美金?不瞎的人应该都知道怎么回事。
2009年至2017年,拜登负责美国在乌克兰的事务。两个目标:让乌克兰摆脱对俄罗斯天然气依赖,协助乌克兰治理腐败,尽快入欧盟。
拜登这一要职,就是他儿子成为布利斯马座上宾的原因。
拿了钱,自然手短。任布利斯马董事期间,亨特罔顾兹洛切夫斯基的腐败,煞有介事出了一个评估报告,说该公司非常干净,比白莲花还纯洁。
拜登儿子搞这些事,最兴奋的当然莫过于特朗普了,因为这是他打击对手再好不过的素材了。
特朗普团队找到了刚被解职、了解真相的乌克兰总检察长维克多·肖金,让他吐露真相。
这哥们也头铁,说自己之所以被解职,就是受到了拜登给乌克兰政府施加的压力,当时拜登以美国10亿美元援助为筹码,要乌克兰解雇碍事、刨根问底的肖金。
特朗普拿到这一丑闻,高兴过了头,2019年7月,已上任总统的特朗普,在一次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话中,要求演员总统“帮个忙”,继续搜集搜集老拜登家的黑材料。
结果,拜登方抓住特朗普电话内容不放,说他利用外国政要打击政治对手,是不合美国法律的。最后,特朗普招徕一场“弹劾”。
说到这儿,大家看懂了吧:
对于美国而言,乌克兰就一块肥肉而已,共和党吃完,民主党吃,而双方都说对方不要脸。
那么,乌克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为何如此悲催,任人宰割?
我们回到历史,才能真正了解乌克兰,了解了,也就能明白它何以至此。
征粮
1919年2月,乌克兰贫穷的小山村,到处都在爆发打死政府干部的现象。
有的干部是被村民背后偷袭致死的,有的则被村民集体围殴致死,还有的则是被村民用猎枪打死了。
这些干部都是来村里征粮的,换在平时,村民们不至于痛下杀手,只因为年景本已惨淡、食不果腹,这些干部却要的越来越多,近乎抢劫。于是交不出粮食的村民频频打死收粮干部,而且慢慢自发组织起来,成立了游击队。
征粮不成,还出了命案,政府当然不满,把抵制的农民游击队称为“盗匪”。
可当地贫苦的农民不管这些,反倒越来越团结,逐渐发展起一人数众多的反抗组织,并选出了一名领导者,他的名字叫马赫诺,人称“老哥”。
当地村民还为他特意编了一首歌:“英明的老哥,光荣的老哥,我们善良的老哥。”
话说十月革命后,苏联曾遭遇过一段长达数十年之久的饥荒岁月。苏联大地因此长期活动着两股人流:
一股是不断涌向农村找食物、饥肠辘辘的工人;一股则是秩序井然前往农村征粮的政府队伍。前者,背着空口袋四处觅食,被称为“背口袋的人”,后者,除了携带麻袋,还背着明晃晃的武器,被称为“征粮大军”。
当时的征粮,是一项政治任务,政府颁布了粮食垄断法,禁止任何人买卖粮食,农民“余粮”一周之内不上报,一旦被人举报(举办者可从没收粮食中得到将领),立马就会变成“人民之敌”,刑期10年起步。
乌克兰地处黑土带,一直被视为“欧洲粮仓”,因此历来都是重点征粮区。列宁说过,就算全世界闹饥荒,乌克兰人民也会吃到打嗝。
所谓重点征粮区,不仅意味着粮食征集多,还意味着前往征粮的干部也是最凶狠的。比如素以冷酷著称的斯大林,以及“契卡”的负责人捷尔任斯基,就是当时的乌克兰征粮干部。
可苏联当时的领导者不知道,1920年至1947年整整27年间,因为连年战争和不合理的生产计划,粮食连年歉收,农民自己都喂不饱,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即使土地肥沃的乌克兰,也逃不掉饥荒连片的厄运。
尤其1932年-1933年,因为严重饥荒,人吃人都已不稀奇。时任乌克兰第一书记的赫鲁晓夫在回忆录中记载:
“我简直不敢相信……新近有一辆火车开进基辅,上面装满了饿死者的尸体。这列火车一直从波尔塔瓦到基辅沿路收集尸体。”
近些年,历史学家估算出,乌克兰1932年饿死了14.4万人,1933年饿死323.8万人。
乌克兰大饥荒
可苏联政府并不管这些,为了优先保障工业中心工人的生产生活,不断加重农民负担,同时配以严刑峻法。
期间,有多少因此丧命已经难以计数。后来独立的乌克兰,将1932年-1933年的灾荒,定义为苏联政府实施的种族灭绝。
1947年,因为旱情,乌克兰再次出现饥荒,赫鲁晓夫又一次记录道:“在基辅郊外瓦尔西科沃镇附近的一座桥下,发现了一个人的头和两只脚底。显然,这尸体是被吃掉了……”
还有人向他描述:“我看到一个可怖的景象。一个妇女把他亲生孩子的尸体放在台子上宰割。她边干边叨唠着说,我已经吃掉玛涅奇卡了,现在我要把瓦涅奇卡腌制起来。这将够我们吃一些时候。”
于心不忍的赫鲁晓夫,试图向斯大林反映乌克兰真实的景象,结果被冷酷的斯大林臭骂了一顿,被批评“办事不可靠”,还被告知减免交粮数额简直“荒谬绝伦”。
《静静的顿河》的作者肖洛霍夫,也曾向斯大林谏言,他因为声名在外,倒没有被骂,但斯大林也就给他的家乡维申斯克稍微减免了点。
饥肠辘辘且没有沟通渠道的农民,自然只能拿起武器反抗了。其实当时的乌克兰,除了马赫诺领导的人数超过万人的游击队,农村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反抗和杀戮。
在一次次的清剿中,马赫诺的游击队伍最终被苏联政府军瓦解了,他本人后来逃至巴黎,1947年因为肺结核去世了。
多年后,乌克兰人将马赫诺塑造成了民族英雄,家乡父老乡亲还在他的故乡为他树了一块碑,上面写:“要么自由要么死亡。”
征煤
乌克兰,除了被视为“欧洲粮仓”外,其实它还被苏联视为工业和能源中心,因此苏联除了从这里索取粮食,也企图从这片土地中榨出源源不断的煤炭和钢铁。
1935年8月31日晚,乌克兰顿巴斯地区的中央伊尔敏诺矿井,煤矿工人斯达汉诺夫,在两名工友的帮助下,正使尽全身力气采煤。一旁是掐着秒表计时的煤矿党委书记彼得罗夫,神情看起来比下场干活的工人还紧张。
中央伊尔敏诺矿井,本是个破旧的小煤矿,设备陈旧,生产效率低下,经常因为完不成生产任务被批评。彼得罗夫本人,甚至差点被戴上“破坏分子”的帽子。
9月1日是国际青年节,他给工人斯达汉诺夫下达死命令,必须在这天到来之前创造一项史无前例的采煤纪录,给青年节献礼,也好一洗前耻。
第二天,斯达汉诺夫的成绩出炉了,六个小时净采煤量突破102吨,超越普通工人定额13.5倍。
其实彼得罗夫耍了点小滑头,因为按过去的采煤方法,工人既要一边采煤,也要一边清理和加固采煤面,可斯达汉诺夫只管采煤,另有两名工友“帮忙”。
不过“瑕不掩瑜”,第二天的报纸,斯达汉诺夫登上了头条。
很快,消息传至斯大林耳朵里。这位正准备用“10年时间赶上西方100年工业发展”的领导者,显得格外激动,立刻发起了“斯达汉诺夫运动”。
斯达汉诺夫本人一夜成名,获奖无数,之后甚至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进入了苏联官方历史课堂。
斯达汉诺夫(右)
破落的中央伊尔敏诺煤矿,也因此摇身一变为先进企业,矿委书记彼得罗夫跟着名利双收,得手一套三居室,一张终身免费疗养证和一辈子不花钱看电影的特权。
乌克兰工业基础,早在俄国沙皇时期就打下了。苏联成立后,乌克兰顺利成章被当做共和国的工业重镇,寄托着赶超英美的梦想。
当时的苏联有多重视乌克兰的工业建设呢?
第一个五年计划,兴建1500个企业计划,有400个部署在乌克兰,投资额占1/5。第二个五年计划,全国兴建4500个企业,乌克兰占1000个,包括著名的第聂伯河水电站、扎波罗热钢厂、基辅和哈尔科夫发电厂等等。
苏联投入重金打造的工业区,主要集中在乌克兰东部和东南部的顿涅茨克、卢甘斯克和哈尔科夫三个地区。
这个地区,与现在的俄罗斯接壤,东临亚速海、南达黑海,中有北顿涅茨河,交通四通八达,同时又相对隐秘和安全,是俄罗斯牵制乌克兰和抵御西方入侵最佳的战略要地。
除了重工业外,当时苏联的国防军工、航天科技、核物理工业,也都集中在这片地区。
这片地区集中的工业,对乌克兰而言,像馈赠的礼物,但更像恶魔的诅咒。
斯达汉诺夫运动,折射斯大林急躁的赶超心态。此后,工人的劳动强度被一再要求加强,而工资却没有增加,所以一些学习斯达汉诺夫的“先进分子”,不但不受工人追捧,反而不敢夜里出门,怕被工友暴揍。
当时苏联政府,为了防止工人偷懒,采用了极其严密的监控和残酷的镇压方式。工人违反了纪律,扣工资都是小事,还有可能被打成“破坏分子”。
在这种风气下,当时连牙医也不得不追求效率,一天拔牙数量从过去十几颗涨到几十颗,芭蕾舞演员单脚旋转,则从过去一次五个上涨到十五个。
斯达汉诺夫,后来也慢慢被冷落了。
矿工出身的赫鲁晓夫上台后,根本不信他创造的成绩,把他从莫斯科的舒服公寓重新调回了顿巴斯煤矿,让他重操旧业。
跟着他过惯了好日子的妻子,不愿意跟他回去,于是他只能孤零零待在煤矿,他因此意志消沉,终日以酒为伴,工友戏称他“斯达坎(酒杯)诺夫”。
1970年,勃列日涅夫上台后,突然又想起了他,给他颁了劳动英雄勋章,然后又迅速遗忘了他。
如此大起大落,让斯达汉诺夫的神经遭受严重刺激,1977年,这位劳动英雄死于一家精神病院。
流血
对于乌克兰人来说,无论远在天边的美帝,还是近在眼前的俄罗斯,其实都是恶梦。
早在19世纪,乌克兰人就已经有了强烈的民族意识,且一直试图摆脱身边的饿狼(俄罗斯)。可是两百多年来,除了两次机会外,乌克兰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被饿狼摁在地上摩擦的。
这两次机会,一次是十月革命前后,一次是1991年苏联解体。前一次,在残酷的真枪真刀斗争过后以失败告终,后一次,在滴血未流的情况下意外成功。
1926年5月25日,巴黎圣米歇尔大道。一名形象邋遢的陌生男子走过来问正在散步的彼得留拉:“你是彼得留拉先生吗?”
彼得留拉举起拐杖,算是回答。突然,邋遢男掏出左轮手枪,朝他连开五枪。乌克兰独立革命最重要的一位领导者,就这样死去了。
邋遢男叫肖洛姆·施瓦茨巴德。彼得留拉倒地之后,他又上前补开了两枪,以确保任务顺利完成。人群受惊四散而去,而他自己则毫无惧色,也不逃跑,警察悄悄走过来问道:“够了吗?”他反而挽住警察的脖子欢呼:“我杀了一个伟大的革命者。”
后来的历史档案显示,施瓦茨巴德表面是个流浪汉,其实是一名叛逃的前苏联克格勃成员,刺杀彼得留拉,是苏联国家政治保卫局交给他的一项特殊任务。
彼得留拉
一次世界大战、十月革命期间,俄罗斯帝国陷入史无前例的虚弱和混乱,自19世纪初期就已有民族主义思想萌芽的乌克兰人,趁势闹独立。
新的苏维埃政权,面对乌克兰地区要求独立的需求,有点不知所措。
十月革命前,乌克兰从来没有独立过,它不是臣服于波兰、奥地利或土耳其,就是依附在俄罗斯政权下。
从感情上说,俄罗斯人不愿意乌克兰分裂出去,乌克兰基辅地区是大斯拉夫文明发源地,如果这里单独立国,等于把文明的根挖走。
从经济上说,乌克兰拥有欧洲最肥沃的黑土地,东部地区又拥有取之不尽的矿产和工业资源。列宁说过,“离开乌克兰的粮食和煤炭,苏联不可能发展起来”。
但是乌克兰有了自己的想法,苏联又处在最虚弱的阶段,想拦住也难。
所以早在二月革命期间,乌克兰就单方面宣布成立乌克兰中央“拉达”,十月革命后,“拉达”正式宣布乌克兰国家独立,成立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并给自己圈定了明确的“国界”。
斯大林是当时民族事务人民委员,他反对任何分离运动,态度最坚决。他说,“应该把所有独立运动看作反革命,予以坚决打击”。
但考虑到当时苏联的军事实力,以及一旁虎视眈眈的德国和波兰,列宁的态度相对暧昧,他在《告乌克兰人民书》中指出,“乌克兰人可以按自己愿望安排生活,但我们要向乌克兰工人伸出兄弟之手”。
换句话说,列宁并不反对乌克兰在苏联界内成立共和国,但明确要求任何共和国必须服从苏维埃的统治,作为苏联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彼得留拉是主张利用武力与苏联对抗的乌克兰人。他出身于马车夫家庭,工作之后,一开始做编辑,一度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当会计。
在乌克兰“拉达”政权成立后,他拉军队跟苏联开干。兵源最充足时,他领导的军队人数曾突破10万。但这点兵力跟苏俄对抗还是稍显单薄,何况当时面临的敌人不止苏俄红军,还要对付旧沙俄白军,甚至有时还要跟马赫诺领导的黑军开干。
最终,乌克兰独立革命没有任何意外失败了,他因此流亡巴黎,再没能回到故土。
自此,乌克兰成为苏联加盟共和国,承担着苏联“奶牛”的角色。
在《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一书中,奥斯特洛夫斯基把彼得留拉描述成滑稽且凶残的“白匪”。许多中国人对他的印象,主要就来自这本书。
但站在乌克兰的立场,彼得留拉是毋庸置疑的民族英雄,虽然惨死他乡,但他争取民族独立的英灵,始终飘荡在乌克兰的上空,后在苏联解体时再次重现。
误会
“嗨,我说同志们,有人建议把克里米亚转给乌克兰。”
1954年年初,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正在莫斯科召开。会议间隙,主席团成员都去喝茶、喝酒去了。此时苏联最高领导人赫鲁晓夫走到人群中,以漫不经心口吻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赫鲁晓夫继续说道:“是这样,没什么了不起。”
众人继续问:“为什么?什么叫没什么了不起?”
面对责问,他嗫嚅道:“没什么了不起,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多年后,历史学家们依然搞不清楚赫鲁晓夫为什么会有这一决定。有人说,那是“醉汉的慷慨”。
一直有强烈的大俄罗斯主义情怀的索尔仁尼琴,曾不忿地评价道:
“有多少俄罗斯人怀着愤怒和惊骇,经历了我国当时那种不容申辩又优柔寡断的外交,那种在以后每次克里米亚冲突中都会有的背叛。”
要理解索尔仁尼琴的愤怒,就要先了解克里米亚对于俄罗斯到底意味着什么。
克里米亚地理位置
克里米亚,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三面临海,被亚速海和黑海包裹,拥有旖旎的自然风光,并拥有一年四季都可以出海的不冻港。
俄罗斯从彼得一世起,就开始谋划着找寻通往西方的出海口,征服克里米亚半岛无疑是最优或唯一的选择。但这个半岛并不与“大俄罗斯”本土相邻,中间隔着一个“小俄罗斯”,也就是乌克兰。
而且半岛上,常年居住着在这生息了三百年之久的鞑靼人,他们建立了克里米亚汗国,长期附属于奥斯曼帝国(今土耳其)。
俄罗斯公国几番征讨和夺取,都没成功,直到叶卡捷琳娜二世(1762-1796年)才将克里米亚半岛从土耳其手里抢了过来,并同时将原来归属于哈布斯堡王朝(奥地利)的乌克兰全境划归俄国。
克里米亚归归属俄国后,俄国将中部地区的俄罗斯人逐步迁入岛内,直到现在岛内俄罗斯人口已经占据多数,超越了鞑靼人的数量。
拥有了出海口之后,俄国人花费巨资在克里米亚西南端深水港塞瓦斯托波尔建立了举世闻名的黑海舰队,以抵御西方入侵。1991年乌克兰独立之前,这个半岛一直归属俄国。
塞瓦斯托波尔的位置
十月革命后,这里建立了克里米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隶属苏联。
实际上当赫鲁晓夫说将克里米亚划归乌克兰,也不是要将克里米亚这块领土送给今天独立的乌克兰,因为当时乌克兰和克里米亚都隶属苏联,这种划拨只能算是为了便于管理,重新规划行政区。
只是赫鲁晓夫没有预料到,看似坚如磐石的苏联会有一朝一日土崩瓦解,并在乌克兰独立后,克里米亚也顺带手被乌克兰一同带走了。
赫鲁晓夫这一草率决定,导致在乌克兰独立后,针对克里米亚,西方和俄罗斯开始了新一轮你死我活的争夺,而克里米亚本岛因为俄罗斯人口居多数,也时不时跟乌克兰闹独立。
在苏联解体后长达近30年的时间里,这里成为全球地缘政治矛盾最激烈的地区,像乌克兰的一块烂疮。
直到2014年,乌克兰闹“广场革命”,克里米亚半岛躁动不安,普京趁机一边增援乌克兰东部工业区反政府武装,一边暗地里推动半岛公投,最终再次夺回了克里米亚,并迅速派军队镇守。
2008年,普京曾经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乌克兰——这是个历史的误会,是一个建立在俄国土地上的国家。”言语间充满着遗恨和不屑。
最近他再次重提这一观点。
说得直白点吧,转送克里米亚是俄罗斯,夺回克里米亚也是俄罗斯,一进一出,其实都跟乌克兰没啥关系。这就像《三体》的外星人毁灭人类的故事:“我消灭你,与你无关。”
俄罗斯从来不把乌克兰放在眼里。悲剧的是,乌克兰人似乎并不明白这点,老以为自己拥有特殊地位,是西方牵制俄罗斯的重要“门把手”。
但俄罗斯不可能放弃克里米亚,以及它在乌克兰地区所有倾注过心血的建设和投资。
尤其克里米亚半岛,俄罗斯人不可能忘记,塞瓦斯托波尔的黑海舰队,曾经英勇地抵御过英国、法国、土耳其的挑衅,又顽强地抵挡过希特勒的进攻。
几百年来,俄罗斯人的祖辈用鲜血浇筑了这片土地,它是俄罗斯的心肝、俄罗斯的命根子。
1954年,赫鲁晓夫将克里米亚划归至乌克兰的决议,用的是标准的苏联官样文字,呆板而无任何情感色彩。与此形成鲜明对照,乌克兰的接受决议饱含深情:“这是伟大的俄罗斯人民对乌克兰人民无限信任的证明。”
然鹅,就像普京所言,这是个误会。
寡头
被别人欺负也就算了,乌克兰的精英们自己也不争气,相对那些外来的恶狼,他们内部的寡头则像寄生的血蛭。
2013年底,乌克兰人走上基辅广场,要求亚努科维奇下台,与此同时,在伦敦最贵的公寓“海德壹号”门口也集聚了大量乌克兰籍抗议者,他们打出的口号是“管好你的狗”。
乌克兰首富阿赫梅托夫,是抗议者眼中的“狗主人”。
阿赫梅托夫
此人富可敌国,财富总额高达250亿英镑,全球财富排名第39位,业务涵盖煤炭、冶金、钢铁、电信等,最知名的身份莫过于欧洲联赛2009年冠军球队顿涅茨克矿工队老板。
他是亚努科维奇背后最大的金主。两人同出寒门,且都有过一段混黑社会的经历,关键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顿涅茨克。
前面说过,顿涅茨克、卢甘斯克、哈尔科夫三个地区,是俄罗斯曾经投入重金打造的工业区,坐落于乌克兰东部,靠近俄罗斯,而且人口大部分都讲俄语。
所以一直以来,甚至在乌克兰独立之前,就一直存在很严重的分离主义倾向,要么想独立,要么想重回俄罗斯。
俄罗斯政府在这里暗中培育了反政府武装,常年跟乌克兰政府对着干。可以说这儿是乌克兰除了克里米亚半岛外,另一随时可能从乌克兰分离出去的地区。
这次俄乌冲突,主要也是围绕这片地区。
1997年-2002年,亚努科维奇曾在顿涅茨克干过州长,而阿赫梅托夫大部分的资产也集中在顿涅茨克。
亚氏2004年和2010年两度竞选总统,阿氏都在背后出了不少力,亚氏当上总统后,当然也给自家兄弟不少好处,议会中60个席位都给了阿氏的亲眷,连前司机、前保安队长都进议会了。阿氏的公司股份,可以跟总统对半分,两人几乎穿同一条裤子。
以顿涅茨克为中心,乌克兰的寡头慢慢形成一个独具特色的派别,亚氏和阿氏是这个派别主要代表人物,这些人经济上相互依赖,政治上相对亲俄,打击政治对手的手段也染上早年混黑道的习气,动不动搞暗杀谋杀,所以被称为“顿涅茨克黑帮”。
亚氏倒台后,阿赫梅托夫跟着倒霉,财富缩水一半,连伦敦“海德壹号”公寓也被西方政府冻结。尽管在后期,阿氏见风向不对,尽力跟亚氏划清界线,旗下的媒体不骂抗议者,反而“客观中立”起来,但来不及了,西方政府打定主意整他。
寡头的命运,永远跟政治的潮汐动荡绑在一起,这并不是阿赫梅托夫第一次挨整。2004年亚努科维奇第一次竞选总统失败,他就遭遇过当年新当选总统尤先科的报复,名下几家钢铁企业被收归国有。
与此同时,他1996年派人炸死顿涅茨克矿工队老板布拉金(黑社会背景寡头,曾提拔过阿赫梅托夫)和洗黑钱的往事,都被扒出来了,不得不逃至伦敦避难。
尤先科是亚努科维奇的千年死对头,坚决而绝对的亲西派,娶的老婆也是美国人,他曾经肉麻地表白:“我的心是欧洲的。”
尤先科
尤先科出身贫寒,小时候喂猪、放牛,吃过不好苦,一步步爬上总统之位。
2004年9月6日,正是总统竞选期间,这哥们突感身体不适进了医院,后来医生宣布,他中了二噁英剧毒。等他再次公开露面时,原来俊朗的外表不见了,只见他满脸坑坑洼洼,肤色黑青,眼鼻肿胀,像“怪物史瑞克”。
突发状况瞬间吸引了媒体注意,结果因祸得福,得到不少同情分,最终摘得总统宝座。
尤先科上台后,政策取向相当激进,坚决跟俄罗斯划清敌我,全面倒向西方。
但乌克兰经济跟俄罗斯根本分不开,不说俄罗斯在乌克兰已有的几十亿投资,两国之间的日常经济往来也相当密切,交界处没有河流和高山阻滞,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数百万乌克兰人工作生活在俄罗斯。
两国边境的流动性世界排名第二,2011年乌克兰1/3出国的人都去了俄罗斯,国外投资中来自俄罗斯的投资占了7%,排名第一,苏联解体后的10年,乌克兰几乎免费使用俄罗斯提供的天然气和石油能源(俄罗斯天然气运输管道在乌克兰,且需要租借塞瓦斯托波儿)。
第二任乌克兰总统、被称为老狐狸的库奇马,主张与俄罗斯在政治上“分手”,而不是在经济统一性上断然“分手”。尤先科显然不及前任圆滑,所以普京当初说过一句话:“要亲欧是吧,那就像欧洲人一样付费吧(出高价买天然气)。”
结果可想而知,尤先科当政期间,乌克兰经济一落千丈,连任选举只得到1%选票,创世界纪录。
按理说,尤先科不该这么固执,学经济出身,早年干过国家银行行长,何况身边陪着一个同样学经济出身的得力助手,大美女季莫申科,也是乌克兰著名寡头,身价超百亿美元,早年垄断乌克兰录像带租赁生意,后来借助私有化浪潮垄断乌克兰天然气供应。
季莫申科
她跟尤先科两个人早前都是库奇马政府的干部,一个任总理,一个任副总理。库奇马怀疑她利用职权偷税漏税,伪造文件走私天然气,关了她42天。虽然指控撤销了,但大美女从此恨上了库奇马。
随后跟一样得不到库奇马信任的尤先科合作,发誓打造出更加“西化”的乌克兰。2004年两人联手发起“橙色革命”,带领乌克兰全面倒向西方,夺权成功后,一个当总统一个做总理,被誉为“政治夫妻”。
但两个人甜蜜的政治合作,仅仅维持8个月就破产了,尤先科嫌她“办事不力”,解散了她领导的政府。季莫申科也厉害,跟老搭档闹翻了,就联手老搭档的敌人亚努科维奇,硬是在2007年又把自己送上了总理的位置,直到2011年,跟亚努科维奇竞争总统败选后再次“下岗”。
这次失去权力“护身”后,她开始走背字。混过黑道的亚氏,说她花了过高的价格买俄罗斯的天然气,还挪用环保基金支付养老金,又说她花了几百万买救护车专用于私人活动(一看就是些瞎凑的罪名),判了她7年。
在牢里整整待了两年,直到2014年从监狱出来。形容憔悴的她出狱后,坐着轮椅,直奔抗议广场,声援要求亚努科维奇下台的“广场革命”。
2012年,季莫申科正在过着被六台摄像机同时监督的监狱生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位贵人、乌克兰又一位富商、政客、寡头拉扎连科,却在这一年年底正好在美国刑满出狱。
拉扎连科
当年拉扎连科在第聂伯得罗夫斯克任职,第一次见到执掌家族生意的季莫申科,就被眼前这位美貌的女强人给深深迷住了(两人的桃色绯闻满天飞)。
后来登上乌克兰总理位置,他帮助季莫申科垄断乌克兰天然气供应,给她戴上“天然气公主”的桂冠,还将她领入基辅,结识乌克兰上层政客,让她加入自己的“村社党”,正式成为乌克兰国家议员。
拉扎连科比“女弟子”更贪婪,或者说贪婪得更加肆无忌惮。在负责乌克兰天然气采购那些年,先是通过倒卖天然气赚钱,后来发展到直接将国家资金转到个人海外账户,赤裸裸毫不掩饰。
有一年,他卖给荷兰64000万吨有色金属,以抵消一笔一位海外农场主朋友购买牲畜的费用,可这两者的价值差着天文数字,差额全进了他个人腰包。
库奇马曾在自传中说,“提拔他当总理,是我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1998年,拉扎连科正在瑞士银行提一笔巨款,被当场抓捕,后瑞士法院判了他18个月。
花钱保释出来后,他逃至美国,以在国内受到“政治迫害”为由寻求庇护。结果没有得到庇护,反而被美国的联邦法院追着告,说他通过美国银行系统洗钱。
2006年美国法院判了他6年,还没收了他在旧金山马林县买的一处18495平方英尺的豪宅,这豪宅原属好莱坞明星埃迪·墨菲,两个直升机停机坪,四个游泳池,一个门把手镀金、像谷仓一般大的宴会厅。
如今拉扎连科在美国过着全职奶爸的生活,平时接送3孩子上下学,等着妻子下班。不过他不用担心个人正常生活,季莫申科给他账户汇了一亿美刀。他雇了律师团队通过打法律擦边球,保证他不会被美国政府驱逐。
他最期望“女弟子”季莫申科当选总统,把他营救出来回到乌克兰。只可惜,天不随人愿,2019年季莫申科第三次竞逐总统,败给了喜剧演员泽连斯基。
从亚努科维奇到尤先科,再到季莫申科和拉扎连科,兜兜转转数十年,权力大棒几经易手,从亲俄到亲西,从骑墙到决绝,乌克兰人期待中的经济繁荣、生活富足从没有出现,国家政治经济状况不进反退,一年差过一年,分裂、贪腐、阴谋阳谋、街头政治滚动上演。
乌克兰人民累了,谁上台都一样,谁上台都操蛋,将毫无执政经验的泽连斯基推上总统位置,是他们愤怒完最后的绝望。
变卖
2006年,乌克兰时任总统尤先科拜祭了彼得留拉在巴黎的墓地,并在国内以最高规格的仪式纪念他遇刺80周年,并出版了他的著作,还将他的名字用于基辅街道。
建立独立的民族国家,让国族强盛国民幸福,是乌克兰人几百年来的梦想。只可惜,手握政治和经济资源的寡头们,根本配不上彼得留拉、马赫诺这样的先辈,他们除了大肆贪腐,抽干国家经济资源外,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变卖祖宗家底。
乌克兰刚刚独立那会,是15个加盟国中最富裕的国家,拥有世界上3/4的黑土粮食产区,以苏联2.6%的土地贡献了13%的经济总量,继承了苏联40%的钢铁产能,富裕程度跟波兰差不多。
但截止2016年,乌克兰人均GDP才刚过2100美元,大概停留在中国2006年的水平,经济总量不到波兰1/3,成为欧洲最穷。
如今大量乌克兰人口外流,基础设施老旧陈腐,营商环境每况愈下,什么代孕、国际妓女,都是最浅层的危机,腐败、寡头当道,才是更加难解的问题。
2018年5月中旬,103个集装箱抵达乌克兰最重要的贸易港口敖德萨(由亚努科维奇的儿子掌控),里面装着自行车、电器和衣物等,原本该纳税17710美元,但报关清单却神奇地将这批货物写成了20吨刷子和硬纸板,纳税额降到4875美元。
因为关税腐败,乌克兰每年损失高达48亿美元,相当于政府每年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一名检察官说,“乌克兰至少有30%到40%的关税收入因为贪腐消失了,”
2019年10月9号的凌晨3点左右,乌克兰一军火库突然发生爆炸,上万人被紧急疏散,8.8万吨弹药化成灰烬。
不过俄罗斯《国防》杂志主编科罗特琴科说:不要慌,这在乌克兰很正常,只是近年来几十次军火库爆炸事故中的一次“小炸”,是腐败分子掩盖黑市上盗卖武器的手段。
2014年,乌克兰还有18亿美元黄金储备,到2018年据说至少也还有10亿美金黄金储备。但万万没想到,当人们打开银行仓库才发现,10亿黄金早就被偷得只剩下1.2亿美元了,真金条都被刷了金色油漆的铝条替代。
有人开玩笑说,腐败都快成为乌克兰的土特产了,钻入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不过这并不是乌克兰最让人无语的事,变卖和掏空军力家底才是。
2019年,一位81岁的乌克兰老人下班路上被几名莫名其妙的年轻人人殴打,据说因为他随身携带了一个公文包,看着像金融诈骗犯。巡逻的警察看见了,听信几个年轻人的一面之词,也加入群殴。
但后来警察从老人包中搜出了些设计图纸,才发现这老人根本不是什么金融诈骗犯,而是乌克兰安东诺夫设计局著名设计师维克托·科瓦尔斯基,曾参与设计全世界最大的超级运输机安-225“梦幻”,是乌克兰国宝级人物。老人委屈地说,“他们几个人把我当成皮球一样踢。”
1946年成立的安东诺夫设计局,以设计军用运输机而闻名世界,被认为是乌克兰军工最后的脸面。但在多方挤压下,包括乌克兰自身的短视,使得这家知名企业逐渐走向衰落,专家下岗失业,濒临破产,不得不低价变卖。
因为继承了前苏联大量的军工企业,以及现成的精良武器和现役部队,刚独立的乌克兰曾一举夺得世界军事强国第三把交椅,连俄罗斯也惧它三分。他拥有超过3500家军工企业,可以生产几乎所有常规武器,还能生产核武器、核潜艇、核动力航母等。
但1994年,短视的寡头领导人,竟然跟俄罗斯和西方签订了无核化协议,亲手毁了手中掌握的1300枚核弹头,走出自毁长城的第一步。
自毁武器
当时夹在西方和俄罗斯中间的乌克兰,渴望打破猜忌得到经济援助,但如此委曲求全,一共才换来3.3亿美元贷款。美国人出了1.7亿美元,可光拆卸损毁那些武器就花了1.8亿美元……
政府的短视,很快蔓延到其他明星军工企业。
始建于1897年的乌克兰黑海造船厂,在2018年7月4日宣告破产。这家企业,曾打造包括“瓦良格”号(辽宁号前身)在内7艘航母,有121年历史。只可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被誉为苏联“动力沙皇”的乌克兰马达西奇公司,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航空发动机技术,是“航空工业的心脏”。因为经营不善,2019年也不得不对外转让50%股份。转让给谁呢?大家猜。
马尔舍夫坦克制造厂,2011年6月向法院申请破产,厂里的坦克当废铁卖;另外一家生产坦克的哈尔科夫-莫洛佐夫设计局也荒废破产了;生产火箭的南方机械制造厂,则在2018年陷入破产边缘……
1991年,未曾流半滴血,乌克兰轻易获得了几百年来渴望的独立。但近30年的历史证明,这个国家的精英,并没有真正准备好带领人民去建设新国家。
所有上任的总统总理,无一不是寡头或寡头的傀儡,比着赛变卖国家家底,不惜利用最卑劣的手段,夺取最肮脏的私利,他们个个富得流油逍遥法外,而普通的乌克兰人却无奈地替外国人代孕、做国际妓女。
假如真有英灵尚存,面对今天的乌克兰,倒在血泊中、致力于独立革命的彼得留拉,会怎么看待这帮子孙呢?
余论
2012年,季莫申科被亚努科维奇关进监狱,乌克兰亲西和亲俄两派的矛盾达至高潮。
季莫申科的女儿叶夫根尼娅·季莫申科,为了营救母亲,带领团队四处找救援。他们前往英国找了卡梅伦,又去美国找了克林顿夫妇。
怎么求救呢?撒币。
叶夫根尼娅和父亲,花了92万美元,聘请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当说客,终于撬动了两名美国议员,将季莫申科的事搬到美国议会讨论。期间给了这些议员多少好处,谁也不知道。
当年9月,他们又邀请克林顿夫妇前往乌克兰雅尔塔参加“欧洲战略”论坛——其实变相给克林顿夫妇塞钱,求他们通过关系给当时的乌克兰政府试压。
这个所谓的“欧洲战略”论坛,是乌克兰的寡头平丘克主办,2016年曾邀请刚刚登上王位的特朗普发表了20分钟的视频连线演讲。花了多少钱呢?15万美元。
平丘克
拿了钱,特朗普直夸平丘克是个“很特别很不错”的商人。
平丘克是乌克兰第二任总统库奇马的女婿,现在是个艺术品收藏家,在基辅建了好几个艺术品展览中心,也是克林顿夫妇的铁杆支持者,曾为克林顿家族基金捐款2500万美元。
所以你看,围绕着乌克兰的乱局,食用这顿腐肉的,何止马纳福特、亨特·拜登?他们只是面上看得到的两个。克林顿、特朗普,其实都曾分食这顿大餐而满嘴油腻。
季莫申科这边给美国人塞钱,季莫申科的政敌亚努科维奇也在给美国人塞钱,目的是让他们坐实季莫申科的“罪行”。
前白宫首席法律顾问、奥巴马政府的幕僚格雷格·克雷格,先前就职于纽约世达律师事务所,就暗中受雇于亚努科维奇。
2012年,他给亚努科维奇政府撰写了一份报告,用于帮助欧洲人权法院,确认羁押季莫申科是合理合法的。这次出力,这哥们拿了多少钱?460万美元。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是最热衷调查特朗普在乌克兰乱局中捞了多少好处的人,俨然一副道德楷模的样子。
但就在2013年,美国环球航空公司老板伊戈尔·帕斯捷尔纳克,特意给希夫搞了场捐款活动,每个来宾至少1000美元,每个赞助商至少2500美元。
环球航空公司是一家军火企业,专门与美国国防部合作生产改良版的M4和M16步枪。伊戈尔·帕斯捷尔纳克出生在前苏联,第一家公司就开在乌克兰。
这次捐款活动后,希夫开始“投桃报李”,在美国国会反复吆喝,推动在俄乌战争中向乌克兰提供和支援武器装备,尤其是M4和M16步枪。
什么叫利来利往?这些咧着油腻嘴巴的政客掮客们告诉了我们答案。
这么说吧,哪里有内乱,哪里有分裂,哪里有死尸,哪里就有闻风而至的野狗和兀鹫,它们才不会管是非对错,也不关心谁死谁伤。大把的武器卖给谁都行,反正是要吃腐肉,至于那腐肉是谁并不重要。
反正大把的武器卖给谁不是卖?反正都要吃上一顿腐肉大餐,吃谁不是吃?只要乱了就好,有死有伤更好。
19世纪,乌克兰诗人舍普琴科,曾经写下像情话般的诗句献给他的祖国,莫忘历史,珍惜当前吧,我也把这首诗摘录在此,一并送给所有渴望祖国合欢花盛开、夜莺歌唱、和平安宁的人们:
哦,天哪,我的亲爱的!这世上竟是如此的艰难,
生活是如此的辛酸
——可是想活呀,
想看见太阳如何照亮人间,
想听到大海如何奔腾飞舞,
鸟儿如何欢叫,灌木丛如何喧闹,
少女如何吟唱心中的歌……
哦,天哪,我的亲爱的,欢快地生活该多美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