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为军辉击掌
文摘
文化
2024-10-15 04:38
湖南
陈 波
记得是在毕业后居家待业的一个风轻云淡的下午蓦地想起军辉①的。当时正看《文友》上诗人伊沙为王蒙《躲避崇高》遭攻击而写的一篇辩文。文章兼及批判文坛众生丑相。阅毕似乎涌上一种“似曾相识故人来”的感觉。是的,那扑面而来的率真坦诚、无所顾忌不正是我所熟悉的军辉的风格吗?军辉那张如乡土诗般土色的脸庞也一下子叩开了我尘封的记忆之门……刚入师专②时，军辉是我们同一扇窗下聆听同一位先生授课的另一个班的“头儿”。其时给我的印象便是“狂得要命”。许多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在不同的时候对这位龚老兄“大肆攻击”。可这位“大刀阔斧的乔厂长”的丰硕成果硬是叫我等瞠目结舌——一学年结束后教室贴满了署有他们班名的大大小小的奖证。“这小子还有几板斧!"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了。更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位扛着近百斤的《师专报》仍健步如飞准拿师专竞走第一名的桃江小伙子，竟是一个令我们难以想象的颇有建树的诗歌“先锋”。我想称他为“先锋”应绝不为过。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报刊上所刊发的“鸳鸯蝴蝶派”的所谓诗歌，在他面前能不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落荒而逃吗? 我是趁他脱不开身或其他间隙，才“偷窥”他的那本简朴诗集的。他从不像那些发表了几块“豆腐”就自鸣得意拿着“作品”以指教研讨为名四处张扬的所谓“大手笔”一样。读着他那散溢着泥土气息的诗集，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思想如同他诗歌中的“母亲的捶衣板”、“镰刀”、“稻穗”般沉重实在。在“乡土诗的画卷中”，他是一只永不疲乏的“蜜蜂”。那素朴的封面下分明跳动着一颗典丽而高洁的心。现在隐约记得他四五十首诗歌如星星般播撒在《湖南日报》《诗刊》《工商早报》等令我辈望尘莫及的刊物上。除了诗歌,他还古评高适岑参、今论贾平凹韩少功,大有“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之气概。只有一回他愤愤地告诉我，他在病榻上写就的小说《太阳鸟》寄至重庆一省级出版社，编辑说已够出版资格但要他自个儿掏腰包出三千元钱因为某些某些原因，他一气之下“不出了，大不了不出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似乎蕴藉了许多我不曾见过的颜色。也许文人和酒是天生的缘份吧。军辉的酒劲常令我认识到他现在是将来也必是一个真正的文人。醺醺然后的军辉上至xx以权谋私的领导下至xx靠背后打“小报告”天黑后送礼来混得个学生干部的同学都敢骂，骂得我们心惊肉跳连忙关门闭户却又酣畅无比痛快淋漓仿佛喝了酒的是我们。“这小子恐怕天生的诗人气质，这般愤世嫉俗这般热血澎湃怎不送他去鲁迅文学院，幸亏我没做亏心事否则也会骂个狗血喷头”。这样骂了好几回还真骂得几个不安分守己的家伙夹着“尾巴”诚惶诚恐地做人了。毕业在即，军辉说他想去新疆去那水草丰美阳光炫烂的大草原寻找南方“镀金”的土地上没有的东西。我劝他那边山高水阔冰天雪地会不适应的何苦一定去那边。后来他终究没去，不过不是我劝他的缘故，而是最疼他的也令他最放心不下的奶奶五月间过世了。回来的时候他憔悴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终于他告诉我去宁乡煤炭坝他爸妈那儿。我从他那有点朦光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点什么可终究又觉得一无所获。我只能默默地祝他能在那方油黑的土地上寻找到他将穷其一生寻找的东西。……在这个风轻云淡的下午我想起了军辉，想起了曾被编辑部老师戏称为“乡巴佬”的军辉。我想，我得为远方奔忙不息的他击掌，为将来的他好好击掌!注：
①：军辉是作者好友龚军辉，湖南作家和评论家，已出版《点墨长沙》、《菁莪乐育》、《芙蓉山走笔》、《刘崐与晚清著名历史人物》等著作，但不幸的是，龚军辉已于2021年6月因病去世。此文写于二十多年前，谨表达作者对好友的深深怀念！ ②：师专指益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后来和湖南城市建设专科学校合并而成湖南城市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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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波，曾用名陈锐、山泉等，微信“春眠不觉晓”。1973年10月出生于湖南益阳洞庭湖畔一农村家庭，1996年7月毕业于湖南城市学院中文系。1998年南下广东，曾入职《羊城晚报》、海天出版社等，有约十万字文字发表于报刊杂志及《留下世纪的回忆》（中国文史出版社）等。2000年入地产行业，从事营销及投资二十余年。现居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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