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兴虎 ▎电视剧《山花烂漫时》漫笔

文摘   生活   2024-10-21 09:19   陕西  

待到山花烂漫时

——电视剧《山花烂漫时》漫笔

党兴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题记



       电视剧《山花烂漫时》正在央视和地方台热播,剧作由共和国荣誉七一勋章获得者张桂梅事迹改编。全剧共二十三集,不算太长,与动辄三、四十集甚至五、六十集的剧作相比较,实属短剧,最多也就个中篇。然而,品质的高下,岂能以长短论英雄,事实往往是:短剑胜长枪,一字千钧而万言乏力。比如鲁迅的短篇小说《狂人日记》,石破天惊一般撕开了几千年封建吃人历史的伪装画皮,其颠覆性、警策性意义,令多少连篇累牍汗颜难已,至今不能望其项背;生活小说《幸福的生活》,在叙说眼前的苟且与诗和远方的二律背反逻辑思辨上,至今无出乎其右者;而唯一的爱情小说《伤逝》,对爱情的微观透视和宏观审视,对个性解放与社会革命的深刻思考,对两情由相悦到相恋、相爱,到隔膜、冷漠、陌路的细致描写和诗意表达,试问碌碌余子,谁堪与匹!整篇小说的字里行间,则极尽情萌之幽美和情殇之凄美,不啻一首楚楚婉伤而又意蕴沉沉的爱情挽歌,一曲令人痴迷陶醉而又惊醒反思的爱情悲剧绝唱!

       咳,跑题扯远了,就此打住!且说电视剧《山花烂漫时》吧。笔者不是文艺理论家,也不是文学批评家,不可能从专业角度对该剧进行全面评说,只是从一个普通观众、和文学爱好者的视角,拉杂而谈,姑妄言之。



现实与梦想

       宋佳扮演的剧中华坪女子高级中学校长张桂梅,生活原型就是女高校长张桂梅。她原名张玫瑰,一九五七年出生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祖籍辽宁省岫岩县。一九七五年支边来到云南大理,一九八八年就读于丽江教育学院,大学专科学历。一九九六年丈夫去世,不久她离开大理来到华坪,调入当地民族中学,代四个毕业班的语文和政治课程。

       刚来到民族中学不久,她发现学校不但女学生少,还时不时有女学生从课堂消失,她跑进大山深处女学生家里询问,才得知她们已经让父母给嫁出去了,十六、七岁的小小年纪,就早早做了人妻,人母。经过深入走访,她进一步了解到,原来这里山高沟深,生存环境艰难;交通阻塞,与外界交往极少,人们观念保守;改革开放以降,小农经济复活,以户为主的生产单位对男孩这样的劳动力情有独钟,人们普遍重男轻女,认为女孩不但不能为家庭减轻负担,带来希望,而且是家庭的累赘。因此,早早把女孩嫁出去,既减轻了负担,又换回一笔不菲的彩礼。这些早婚的女孩受她们父辈落后观念影响,生下女孩后,如法炮制;更有甚者,竟然在生下女婴后把孩子遗弃掉。二00一年,张桂梅义务担任华坪县儿童福利院即现在的儿童之家院长后,经常能在福利院门口看到这些女弃婴。

       直面如此现实,张桂梅在深深思索:这已经不仅仅是能拿生存艰难和贫穷做出合理解释的问题了,这已经涉及到山乡的人文生态,是那里的人文生态出了严重问题。试想一下,如果这些女婴的妈妈有知识有文化,有先进的思想和观念,就不会重男轻女,就不会让女孩早早辍学嫁人;如果小农经济没有重新作为农村经济的基本架构,农民就不会有势单力薄的顾虑,就不会进而因为对劳动力的渴求而重男轻女。当然,张桂梅深知,以她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现实,但她坚定地认为,她可以通过教育,更新这些女孩子的观念,让她们不再麻木,觉醒起来;走出大山,走出封闭,奔向无边的旷野,去领略大千世界的万千气象,沐浴先进文化的雨露阳光,实现肉体和灵魂双重涅槃。

       此时此刻,此时此地,张桂梅,一个外乡人,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病恹恹的弱女子,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一个无儿无女的孤独者,一名共产党人,她还想到了什么,或者说她还做起了什么美梦?笔者揣测,她一定想到了卢棱的《爱弥儿》,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信》;她还一定想到了马克思的女人是诗的名言,想到了毛泽东关于教育的著名论述。她沉浸在她深沉的思想之中,她陶醉在她美丽的梦境之中,她带着她梦境里的五彩斑斓,开始艰难地跋涉,她深知,她脚下的路,千山万水;她坚信,她的爱,山高水长。



化缘与尊严

       至少是从二00二年开始,张桂梅就为创办女高行动了起来。每逢寒暑假,她便四处奔波,一边宣传,一边筹集资金,用她的话说就是化缘。她的行为,令世俗目瞪口呆,多少不理解、不相信,甚至怀疑铺天盖地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悲悯正义,令多少既得利益者摇头嗤笑,冷嘲热讽,甚至攻击谩骂,侮辱诽谤,他们诬称她之所以这样,是为一己之私名私利。对此,张桂梅忧豫过,彷徨过,也曾心灰意冷过,可没有畏缩,更没有退却!她坚信悲悯和正义的力量,坚信拯救的力量;坚信她的初心,会如同阳光一般,穿透世俗迷雾,让早早辍学因袭她们父母麻木生活的山村女孩,彻底告别这宿命的巨大阴影,如沐朝霞,如饮甘霖,如坐春风。因此,尽管到二00七年,只筹集到一万元,她依然没有停歇跋涉的脚步。

       女高建成了,招生了,可断炊的事却时时发生,纵是张桂梅这样的巧妇,也难免发愁。但愁归愁,张桂梅依旧迈开双腿,甚至拄着拿随便一根树枝做成的拐杖,四处奔走,四处化缘。化缘的路上,她遭遇到的,岂止九九八十一难,那些既得利益者,一二再,再二三地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斩钉截铁答应了的捐款,愣是不兑现,甚至还瞪着白眼说已经捐过了;信誓旦旦承诺过的资助,只给了一部分,却煞有其事地嚷嚷已经给完了。好家伙,算你们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大智大慧的张桂梅,巧用心思,便使他们尴尬就范。比如,她提前做好褒扬他们慷慨解囊的锦旗赠送他们;在他们楼盘开业仪式上表扬他们关心女高,热心捐款,让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众目睽睽之中,只好硬着头皮兑现诺言,捐出资金。乍看,张桂梅赢了,可面对资本,在庞大而又冰冷的资本面前,张桂梅是何等的卑微,何等的孤单;她的共和国荣誉光环,又是何等的微茫,何等的黯淡。  

       与此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为了动员女孩子上学,她走进大山深处她们的家,面对那些愚昧落后,顽固保守的家长,她犀利批评,义正辞严;面对那些酗酒成癖,把女儿早早卖人换酒钱的家长,她当头棒喝,甚至面对面地斥责媒婆;面对自己无能只会埋怨妻子、殴打妻子、不让孩子上学的家长,她果敢制止!特别令人动容,心生敬仰的是,为给学生谷雨洗刷不白之冤,她先是与办案民警据理争辩,在暂时无法说服民警时,她毅然去谷雨打工的洗脚店,找店老板询问事情真相,当店老板对男顾客欺侮谷雨支吾其辞,遮遮掩掩时,她义愤怒斥。最终,通过调取监控,用铁证揭穿了案件真相,给谷雨雪耻明冤。当蔡桂枝因为父亲患病申请退学时,她一边想法设法给蔡桂枝补习功课,一边与主管教育的马副县长激烈争辩,据理力争,终于使蔡父得到工伤赔偿,蔡桂枝重返课堂。在得知学生柳细燕的父母离异后不管柳细燕,以致柳细燕学习不专心,网上交友聊天,她分别寻到其父母亲,对他们提出严肃批评,同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使柳细燕重获父爱;而面对柳细燕遭到不良少年欺侮时,她则临危不惧,凛然制止。

       把张桂梅化缘时的无奈和窘迫,与她护花时的泼辣和尊严做比较,不难看出,资本的力量该是如何的巨大,尽管其背后的支撑不是公平正义,而仅仅是扭曲了的权力。张桂梅与资本的较量,直如西西弗斯滚动巨石上山,注定充满艰辛悲怆,充满悲剧意蕴。

       然而,张桂梅和她的女高的出现,以及存在的意义却正在于:穷不可怕,而愚则生灾。锦衣玉食并不必然治愚,唯先进文化和崇高思想能使人从混沌中觉醒,穷则思变,获得灵肉新生。



狂野与理性

       我是女高人,我是女高魂。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我要上九天揽月,我要下五洋捉鳖。听一听,这是何等得狂放不羁!何等的睥睨一切!

       一所县级女子高中,一所偏远山区的女子高中,二00八年才建成,才招收了一百个女学生,学生的水平参差不齐不说,且绝大多数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如此的不堪,一地鸡毛,却要声发大吕,翼比鹰隼,岂非河伯望洋,异想天开?然而,张桂梅和她的女高,就是呐喊着这样的狂野誓言,向着东方的旭日,在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辉映下,在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伴奏中,开始了她们全新人生的第一天。张桂梅的哲学是:瞄准星星打,总比瞄准房沿打得高;求上得中,求中得下。从逻辑角度看,张桂梅的思维脉络是:如果瞄准房沿打,一定打不到星星;如果只求中,则绝对得不到上,如果只求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下,最差的结果呢?一定是连下也得不到。从心理学角度看,这叫背水而战,置于死地而后生。通俗地说,这叫自我加压,知难而进,自激自励。想想看,张桂梅的哲学,又是多么地蕴含理性和思辩!

       凭靠这样的理想,张桂梅让女高的学生,早早在学校墙报上填写高考志愿,志愿一定要尽可能填得高一些,而且一经填写,不得改动,不到高考结束,不得擦拭。为了学生实现志愿,张桂梅每天清晨五点第一个起床,拿上电喇叭,高声叫道:起床啦,姑娘们!快!为了学生能多一分钟学习,她身临其境,从早上起床,开始梳洗,到上厕所,到吃早点,到教室,完整地体验了一遍;她一路跑步,让办公室陈四海主任掐秒计算,最终以十分钟计时。于是乎,我们看到,一百名留着乌油油齐耳短发的女高人,一百名身着红色校服的女高人,一路奔跑,争分夺秒,敢为人先,耻为人后。像红梅,如烈焰,似岩浆,迎雪怒放,滚滚滔滔,浩浩荡荡。



象征与锤炼

        如果说,女高的红色校服,是一种形而上的象征,是给女高人的赤热而又向上的心理暗示,那么,女高开展的一系列红色革命传统教育,则无疑是触及女高人灵魂的实实在在的锻打和锤炼。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这是耳熟能详的《红梅赞》,它高亢激昂的旋律,响彻女高,它让女高人血脉喷张,尝试跋涉的艰辛与愉悦,享受雪梅迎春的豪情与壮美。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这是毛泽东名词《沁园春·长沙》。其中的名句: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分明是他征服天下,拯救中国的青春宣言!而下阕从恰同学少年,到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词句,则早已成为少年励志的千古绝唱,成为一代又一代书生一边吟咏高歌,一边策马江山形象而又永恒的书写经典。如此黄钟大吕般的词阕,被女高人高唱诵读,朗朗之声,响遏行云;涓涓浸淫,浃骨沦髓,外化气质,内化魂魄,形瑰丽而神峻伟。

       而《江姐》《小兵张嘎》《闪闪的红星》《党的女儿》《永不消逝的电波》《青春之歌》《长征》等一大批红色革命影视剧,则无一不是为追求崇高革命信仰,愈挫愈勇精神的史诗呈现。不断观看,耳濡目染,一个又一个,一届又一届的女高少女,怎能不为之痴迷膜拜,教化熏陶,赋勇于形,化志于心,浓墨重彩般地涂抹成她们的青春底色,凝炼成她们精神世界最强大的基因,沉淀成她们情感世界最深沉的情感。 至此,映照在我们眼前的那一抹女高红,有如红色风暴,呼啸喷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铿锵发金石之声,殷红染朝霞之色,清洌散梅花之香;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楚楚然而姿色撩人,郁郁然而诗书沁人!



周局与马县

       周局,是指剧中的华坪县教育局局长周善群,马县,是指剧中主管该县教育的马副县长。如果说,周局常常是以不动声色的冷幽默,每每帮助张桂梅,帮助女高,而且都帮成了;那么,马县则往往是以他高亢的大嗓门,爽朗的诙谐,同样帮助了张桂梅,帮助了女高,二者极尽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之妙!

       比如,在女高校长人选问题上,周局和马县的配合,那叫一个一唱一和,一呼一应,唱和得当,呼应正好!或者说,那一场双簧,可谓维妙维肖,珠联璧合!先是周局用激将法说服马县,要他收回已经任命了其他人做女高校长的成命。这中间,周局让马县看了他已经看过的张桂梅的两厚本工作日记,上面从张桂梅为创办女高,第一笔化缘化得的十元钱记起,到此后所有与女高有关的点点滴滴,马县看后,心生敬畏但没露声色。随后,马县召开会议,与会者全部是上述女高校长成命产生的原班人马,他把周局给他使过的激将法,现学现卖,活学活用,连周局当时给他说过的话,甚至措词,竟然一字不落地照葫芦画瓢,以致坐在下边的周局,忍俊不禁。接着,马县又把张桂梅的工作日记,让与会者逐个阅读;同时叫来谷雨,让她现身说法,声情并茂地讲述张桂梅如何鼓励她上女高读书的感人事迹。至此,由周局和马县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场双簧,达到高潮,美轮美奂;而张桂梅做为女高校长最佳人选的结果,则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诚然,张桂梅是匹千里马,是一匹难以驾驭的烈性千里马,是一匹冲锋陷阵,一马当先的千里马,然而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古今中外,概莫例外。常常是千里马要么老死槽头,要么辱没于奴隶人之手;而驽马劣骥,却嘶叫挪腾,踢踏大地,踩践山河,集体无意识的公众对此不但麻木不仁,还往往给那些良骥骏马投去看客般的冷漠。试想:如果没有周局和马县这样的伯乐,没有他们的大慧眼和大情怀,诸如张桂梅这样的千里马,一定逃脱不了要么老死槽头,要么辱没于奴隶人之手的悲惨宿命。这从这个意义上说,伯乐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千里马。唐人诗云: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说的就是这个理。因此,当我们在为张桂梅喝彩时,一定别忘了给周局和马县捧上鲜花!



一花与百花

       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熟知中国古典诗词的张桂梅,对其中的隐喻,了然于胸;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红梅赞》歌曲中这句歌词的深刻寓意,张桂梅更是了然于胸;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而对毛泽东的名词《卜算子·咏梅》里的这个名句,张桂梅不但了然于胸,而且深谙其中深蕴的崇高使命,博大境界,家国情怀和谦逊品格。

       仔细琢磨,张桂梅创办女高的初衷,其精神渊源,远,可溯至屈原的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近,可溯至鲁迅先生的我以我血荐轩辕,以及无数志士仁人的为国家奋斗,为民族献身。而其最直接最深厚的沃土,却无疑是毛泽东的以为人民服务为圭臬的无产阶级先进红色文化。行文至此,笔者自然联想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的提出的著名战斗口号:无产阶级只有解决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毋庸讳言,这个战斗口号的光辉至今不免黯然,但对于像张桂梅这样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它依然是前行的旗帜,黑夜的火把!

       梳理了张桂梅创办女高初衷精神渊源,再回到《山花烂漫时》。这是一部以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创作出来的现实题材剧作,但它带给我们的,除了关于对现实苦难和忧患艺术再现后产生出来的巨大压迫感受外,更多地是关于对张桂梅挑战苦难,改变苦难艺术描写后生发出来的巨大张力冲击,是革命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审美愉悦。我们为创作者的匠心叹服,他们在深刻理解了张桂梅立志改变山乡女孩命运初心的基础上,在借用红色经典歌曲《红梅赞》,对其进行音乐形象生动表达的同时,更是化用毛泽东咏梅词中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名句,把张桂梅的现实跋涉和理想追寻升华到无比瑰丽的诗意意境,升华到震撼心灵,洗礼灵魂,拔节精神的诗意审美高度。在这样的诗意审美中,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多么灿烂动人的画面:谷雨、蔡桂枝、柳细莺、华哥、柳细燕、辛欣、罗一一等所有女高孩子,在张桂梅、魏庭云、丁笑笑、姚老师等园丁们的辛勤哺育下,刻苦学习,孜孜不倦地汲取文化知识,更新思想观念,逐渐实现心灵复苏,精神觉醒,一改麻木混沌,像鲜艳美丽的山花,烂漫怒放,焕发出新的生机,新的希望;而张桂梅等园丁们,则和她们相互携手,徜徉在这烂漫的山花丛中,脸上漾溢出由衷的笑容!

       诚然,从此以后谷雨她们的人生道路上,不会都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她们还要艰难跋涉;但是,已经觉醒了的她们,一定会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带着诗香,奔向远方。

       然而,我们必须清醒,农村特别是边远山乡的人文生态,依旧问题频仍,小农经济在其中的作用是致命的,必须正视革除。剧中有这样一幕:已从云南师范大学毕业的谷雨,和朋友骑摩托从故乡回城,一个比她小好多的女孩子,坐在房顶,披头散发,满面污垢,声嘶力竭地喊叫:不是我克死了我的男人!不是我克死了我的男人!显然,她已早早嫁人,丈夫不知怎么死掉了,人们都说她是祸水,克死了男人,她觉得委屈冤枉,极力否认,辨解,可人们还是不相信,以致她几近疯癫,上到房顶,面对沉默的群山,在夕阳的惨淡余辉中,竭力而又无力地呼喊,辩白,应答她的,只有群山那苍凉又悲凉的单调回声……


作者简介:党兴虎,合阳人。法学学士,中国法学会会员,律师。现供职陕西炳辉律师事务所。文学系业余爱好,不敢奢望成,只为诗意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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