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革命作家柳青说过,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
对于一个组织亦然如此,从诞生,到发展壮大,穿梭过枪林弹雨,经历过惊涛骇浪,在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旅程是波澜壮阔的,要紧处也就是那几次重要转折:“八七会议”确定了武装斗争和土地革命的斗争思路;遵义会议纠偏了留苏派“左”的错误,实现了执掌权的隐秘流转,关键时刻挽救了革命;十一届三中全会,奠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根本基调,随即开启了波澜壮阔的改开之路。
而作为我们这两三代人,十一届三中全会是离我们最近的,亦是影响最深远的。时至今日,我们仍深深活在三中全会一众决策者们所开启并缔造的巨大后果中。
而正如此,往后每一届的三中全会,往往与经济变革息息相关,受到最密切的关注,获得最多元的解读。
因整体基调的稳定性,经济工作的连贯性和创新性,每次三中都会为原有的经济肌体注入新鲜的血液,在现有的大厦上添砖加瓦。
十二届三中,通过了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在一些似是而非的经济概念上达成了共识;十三届三中,为深化改革扫清了障碍;十四届三中,勾画了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往后几届则是对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修补。
可以说,由于前几年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经济的下滑,内部增量的缩减,外部通道的收窄,后果稀释平摊到了每个百姓身上。
由此注定了,此次会议承载并肩负着巨大的转折功能,这是客观决定的。它必须得召开,召开后局面必须获得转机,否则是对根基的反噬和动摇。
时间表的一拖再拖,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之所以不成熟,是在尽最大努力的拉扯和修补。
超前的部署是未雨绸缪,提出建立国内大循环为主,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思路,是摆脱外部环境掣肘,获得战略主动的关键一招。
然而再好的顶层设计,也要靠落地来检测能否行得通。一直以来的经验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框架,反思,突破,在动态中修正参数,调整动作和角度。
过去两到三年的实践,搭上口罩这个破坏力惊人的场外因素,基本宣告内循环这条路在当下或难以为继。
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仍是主要矛盾,老百姓口袋里的钱太少,为了碎银几两终日奔波的人太多。
哪怕试图以中美欧大循环的架构为模型,在东部与中西部地区,形成错落有参差的循环体系,在强大生产力和疲弱消费力的巨大落差前,也很难维持。
所以会议一直不开,因为一直在为基本盘而奔波努力。外交上的纵横捭阖,是态度的更迭,外交官的拔擢与更替,是日趋柔和的标志。
向北向西的增量只能缓步推进,和北部的历史积怨太深,负担太重,双方的关系远不如联合声明所言之的那般铁杆,仍然是猜忌中日进一步,日拱一卒。
欧方对“产能过剩”和新能源议题的强硬态度只能在《联合早报》上一窥一二,主流媒体仍是强调深化互信,团结和气,也就精心选择菲律宾、东南小岛这些与我们无甚外贸关系的小地方开涮出气。
服软的选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是基于康波下行期,全球秩序始入乱纪元的谨慎认知。
而在微操层面,仍然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要服软、要松口,但绝不会随波逐流,被人牵着鼻子走。
在搞好关系,保障利益的前提下,要求外方尊重日趋坚定的改革路线,那就是过年几年中,日益强化成熟的政府经济学。
选择出访的国家是精心选择的,或是有深厚积累底蕴的老朋友,或是在新一轮全球利益格局变迁中成功收拢的小兄弟。
早在好几个月前就提前布局,邀请来华的美工商界人士,无论是黑石、高通,都是清一色的资源型和行政垄断型企业,强大的政商关系不可或缺。
利益结构、运转模式的高度吻合,以彰显强有力的宏观调控,是长期在华利益得到保障的坚实屏障,以便推动他们回国游说高层,接受我们的方案,承认我们的模式。
方案不是写出来的,而是谈判、交换出来的,是反复的谈判博弈拉扯后,各方利益终于达成一个平衡的结果。
只有当结果达成,实质性的东西才能落到黑纸白字上,形成塑造未来的强大力量。
既然日程已定,那么终点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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