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记忆深处刀郎的歌
文/ZHDANE
特种兵的旅程，周五回恩，周六入蜀，到站直奔凤凰山体育馆，明日返程。
秋分的前一天，一人赶往成都看刀郎演唱会的路上，看火车飞驰的窗外，像极了东坡词里的风景“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间或万山丛绿中几处秋黄，才恍然，今已是“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此时，中秋已过，暄气却未消，月已圆过，螃蟹正肥美，桂花皎洁。
火车上的我想起了周国平说过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诗、酒、哲学和爱情。对此甚为认同。十几年来关于你的消息只是零零散散，其间听闻你的《弹词话本》和《山歌寥哉》，仿佛看到了江南水乡小书场的说话人和看官，沉醉于以山歌之调唱出的民间故事里的古色古香，但惊叹之余却觉味有所缺。直到我听闻你演唱会在即且有幸抢到了你成都的首场演唱会门票，高兴的同时也发觉，有味之事又添其一——奔赴六百余里来听你的演唱会。
虽同在西南片区，但这却是我的第一次入蜀。脑海里的成都是锦官城外柏森森的武侯祠，是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杜甫草堂，是传说中有白素贞的青城山，是曾有文殊菩萨应身的文殊院，是有蜀戏和熊猫的成都，是赵雷成都里的成都。
在那场持续3个多小时实力演绎，有着39首原创歌曲，几千万人同时在线同乐的线上演唱会上，我又晓得了，四川是那个同时拥有文庙和武庙的资中，是那个具有“山势盘屈，隐若龙转”的重龙山的资中，是那个拥有被誉为“川中第一龙镇”的罗泉古镇的资中，是那个有着兔子面、火锅兔、青椒兔、山椒兔、麻辣兔丁、香卤兔等多种吃法的资中，是那个有着鲶鱼美食、罗泉豆腐、冬笋、血橙的资中。
2002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在2024年的金秋十月飘到了成都凤凰山体育馆。这场大雪里，夹带着眼泪流成的小雨、王首富西海的情歌、谭校长披着羊皮的狼、凤凰传奇披着羊皮的狼、小沈阳的爱是你我、送别战友的驼铃、喀什噶尔的胡杨、穿越戈壁的阿瓦尔古丽、天山脚下的家乡、身披彩衣的姑娘。今又有花妖的轮回难遇，翩翩的仙尘逍遥，珠儿对人世亲人的眷念，颠倒歌的守正存善，罗刹海的讽喻暗骂和屈子的楚辞九章。
每一处山歌响起的地方就是刀郎想寓意的我们生活的此处。今晚，你的歌声里不止有苍劲有力、粗狂豪放，还有柔情似水、温情脉脉；今晚，你的歌词里不仅有通俗文学，也有经典文学。今晚，你的歌曲，即可由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也可如关东大汉，执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
至此，西北大漠的豪放霸气和江南小调的婉约柔情携手撑伞前行，时而低唱浅斟，时而放歌纵酒。萍水的邂逅后，芳徽这一次伴孤蓬难渡也能共渡。
曲终人散，刀迷们久久不愿离场。来自于五湖四海的短暂相聚后，我们又要再次起身前行，去被囿于柴米油盐。
大大小小们都已经懂得或是终将懂得，九章·哀郢中的“去故乡而就远兮”在虞美人·故乡里就如“少年的梦”，“羌灵魂之欲归兮”却是那“入暮的云烟，裹着殓衣归来”。
或许他也曾有过蒋捷的《舟过吴江》，所以在翩翩里引用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或许他也曾有过蒋捷的《听雨》，所以在第一次山歌响起的地方资中承认了少年轻狂的梦，壮年飘摇在客舟，而今鬓已星星也。他肯定读懂了李煜的《浪淘沙》，所以唱着“叫大叔若说是笑借一把还魂伞卖渡人道罗衾难耐对岸那倒春寒”。
谁的小时候没有过引吭高歌，把山川湖海花草鸟兽当作观众，幻想着他们在听自己的歌、自己的演唱会。挥一挥手，那一年一首远方的歌，说什么往事如风。
组稿：欢迎来稿
校稿：编辑部
排版：夏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