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绿妹好几年了,至今还没有忘记她。每当春雨敲窗,一豆灯影独对时都会想起,绿妹依在肩头,甜甜叫声醋哥的情景。
认识绿妹是在炎热的夏天,我被调往山区工作,在一群放牛娃里认识了绿妹。绿妹手执牛鞭骑在牛背上唱歌,歌唱得很动听。牛儿娴静地啃草,鸟儿悠闲地飞,放牛娃歪着脖子听。绿妹穿一件白色绣花衬衫,那朵紫红的蔷薇一直开在我心里。
我常常独自上山去,坐在岩石上听绿妹尽情地唱歌。
绿妹家离我工厂不远,走过一道田埂,绕过一汪水塘,信步即到。我喜去她家门口坐坐,乘凉聊天品香茗。绿妹打着牧鞭归来,看到我总是抿嘴一笑,笑得腼腆笑得质朴。
绿妹陪我们去她家池塘垂钓,自己搬一个小小的木凳子,提着木桶守在旁边。
当浮标晃晃悠悠飘动的时候,总是抢着提竿,任你怒骂捶打,老是屡教不改。
一次,一条大鱼上了钩,因心太急,把绳拽断了。鱼带钩逃回水中,绿妹和衣下水,赤手捕鱼,鱼溜了,捞回了一身腥臊。
有时十几尾小鱼,加上一斤辣椒够下一顿米酒了,就由绿妹亲自掌勺,我搬柴添火,烟飞鱼动,吱吱几下,鱼便炸得喷香。绿妹举起大海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酒,脸一点也不红。
绿妹偶来我们单身楼,同事们闹哄哄要我请客,吃腻了花生米,喝足了啤酒,便要我们唱歌。
绿妹站起来油盐醬醋把我点成醋哥哥,同事们起哄,唱《红高粱》里的插曲。
不久,我调回城里,要离开那古朴的山村,绿妹来送我,坐在田边扯着鲜嫩的草根,轻轻地哼唱。
后来绿妹嫁给了远山一位木匠,绿妹单纯、腼腆、清纯的倩影时时现在心空。
夕阳西下,躺在池边的枫林下,透过枫叶听头顶幽幽的鸟声。
取出花生米与凉凉的扎啤,一口口地喝,努力地嚎:想听绿妹叫醋哥,举起碗来把酒喝,震得地动山摇,鸟儿四飞,遐思绿妹心儿也该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