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EAS编译 | 2024金砖峰会专题:金砖机制的未来将如何影响全球秩序

文摘   2024-10-22 14:01   福建  

作者简介

安怡宁:IDEAS高级研究助理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研究生

余   霄:IDEAS政策研究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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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在全球化迅速发展的背景下,金砖国家作为新兴经济体,正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金砖合作机制是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加强团结合作、谋求共同发展、维护共同利益的重要平台,更是推动世界和平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10月22日至24日,在俄罗斯喀山将举办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六次会晤,这也是金砖国家扩员后的首次峰会。以扩员为新起点,金砖国家进入“大金砖合作”的新时代。
在今年金砖峰会召开之际,金砖创新基地数字经济研究中心(IDEAS, BRICS PartNIR)政策研究室围绕多个关键议题推出系列专题编译,以期为读者提供更加全面的视角,更好地理解这一新兴多边合作机制在国际舞台上的作用和未来发展趋势,为来自金砖国家及全球的学者、政策制定者和行业领袖提供深入交流与合作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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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介绍


随着美国及其盟友单方面塑造全球秩序的能力减弱,许多国家正寻求通过拉拢其他大国来增强自己的自主权。这些国家不能或不愿加入美国及其伙伴的专属俱乐部,如七国集团或美国领导的军事集团,并对美国支持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全球金融机构日益感到沮丧,因此它们热衷于扩大选择范围,并与非美国的倡议和组织建立联系。在这些倡议中,金砖国家是一项最重要、最相关、最具潜在影响力的替代性选择。
自金砖机制正式成立以来,许多西方分析人士就预测它将会走向灭亡。主要因为该机制成员间彼此差别很大,经常在各种问题上意见不一,而且从地理位置来看,也分散在世界各地,这使这些国家很难形成有意义的伙伴关系。但金砖机制经受住了考验。尽管近年来俄乌冲突引发了全球地缘政治震动,中美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在加剧,但许多国家加入金砖机制的兴趣只增不减,许多发展中国家将该机制视为引导未来国际秩序发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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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1、俄罗斯推动金砖机制提升国际影响力
在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爆发及随后西方对俄罗斯进行协调制裁之后,俄罗斯看到了金砖机制具有更大的潜力和价值。俄罗斯将其在2015年主办的金砖国家峰会描述为一个信号,表明该国没有被孤立,金砖机制可以成为G7的替代方案。自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罗斯认为金砖机制可以成为躲避美国霸道霸权的避难所。
俄罗斯与金砖国家中国和印度的关系使其政权经受住了西方的制裁。但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仍然影响到那些不打算因俄乌冲突而制裁俄罗斯的国家。例如,美国的压力迫使许多中国银行今年终止了与俄罗斯同行的交易,从而扰乱了支付计划,增加了俄罗斯进口商的交易成本。俄罗斯发现,美国的金融工具不仅影响了美元支付,甚至还影响了以人民币进行的支付。这些惩罚性限制也适用于新开发银行,俄罗斯曾希望在西方制裁切断其他渠道的情况下,新开发银行能成为俄罗斯的一个资金来源,但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冻结了在俄罗斯的所有项目。
尽管存在这些复杂情况,金砖国家在俄罗斯不断发展的大战略中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在2022年2月之前,俄罗斯希望建立一个多极秩序,在这个秩序中,俄罗斯可以平衡与中国和美国这两个最强大的国家的关系。俄乌冲突粉碎了俄罗斯外交政策中残余的实用主义。由于普京将这场冲突视为与西方更广泛对抗的一部分,他现在寻求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破坏美国的地位——包括破坏当前全球机制的各个方面,并帮助加强中国对美国霸权的挑战。这种做法可以在多个领域看到,包括俄罗斯与中国、伊朗和朝鲜分享先进的军事技术;摧毁联合国对朝制裁机制的努力;以及它孜孜不倦地推广可以绕过西方控制下的工具的支付方案。普京在7月份的讲话中总结了俄罗斯担任金砖国家主席国的议程,称这是推翻美国主导的“经典殖民主义”秩序的“痛苦过程”的一部分,呼吁结束美国政府在制定规则方面的“垄断”。
在这场与西方“垄断”的斗争中,普京认为最重要的是削弱美元在国际金融交易中的统治地位。这种关注是俄罗斯面对西方制裁的直接结果。俄罗斯希望通过金砖机制建立一个真正不受制裁的支付体系和金融基础设施。美国或许能够逐一向俄罗斯的合作伙伴施压,但如果这些国家加入了一个以美国重要合作伙伴(如巴西、印度和沙特阿拉伯)为特色的替代体系,这将更加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新开发银行暂停在俄罗斯项目的决定有力地提醒人们,金砖机制需要进一步发展,以减少其成员国面对西方制裁的脆弱性。



2、中国在金砖机制中发挥主导作用

中国是金砖机制发展壮大的真正推动者。随着中美关系在过去十年中遭遇了巨大的挑战,中国正在采取愈加积极的外交政策。中国领导人确信,美国不会愿意让中国成为亚洲的主导力量,更不用说屈尊与中国分享全球领导权了。中国认为,美国正在利用支撑当前全球秩序的联盟和国际机制来限制中国的崛起。作为回应,中国政府已开始提出全球安全倡议、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文明倡议,从而挑战西方国家单方面定义的通用规则,并在人权等领域寻求挑战西方的“一言堂”。这些举措表明,中国希望建立一种不同的国际秩序,而不是简单地改革现有秩序。

中国和俄罗斯都希望推翻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为此,北京和莫斯科寻求建立不受美国压力影响的替代性金融平台和科技平台。通过金砖机制深化多边合作是最好的实现方案。正如中方在2023年金砖国家峰会上所说,“我们不以原则为交换,不屈服于外部压力,不做别人的附庸。”国际规则必须由各国在《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基础上共同制定和维护,而不是由实力最强的国家或声音最大的国家说了算。”

除了表达自身立场,中国还在俄罗斯的支持下推动了金砖机制扩员。中国主张最大限度地吸引尽可能多的国家,从而使本国成为一个强大而庞大的集团的领导者。经过长时间的闭门谈判,新成员国的名单缩减至6个,去年秋天,自由主义者哈维尔•米莱(Javier Milei)在总统选举中获胜后,阿根廷放弃了加入金砖机制的承诺。喀山峰会将是金砖机制扩员后的首次会晤。但是,金砖机制的扩大也会带来新的挑战:该机制的凝聚力已经减弱,机制本身的脆弱性也可能增强。

3、西方应如何对待金砖机制?

对于美国和其他西方大国来说,金砖机制内部的动态强调了认真对待这个机制及其对当前秩序潜在的不满既有重要意义。巴西等新兴大国寻求对冲选择,并对美国操纵现有体系的方式感到不满,这是完全合理的。西方大国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不要把事情弄得更糟,比如,不要试图吓唬中等大国不要加入金砖机制,因为这带有家长式作风和准殖民干涉的味道。同样,西方试图警告全球南方的中等国家不要过于依赖中国,但事实证明这是无效的。

西方国家可以做得更多,以避免疏远那些寻求更大回旋空间的中等大国,并确保金砖机制不会成为一个反西方集团。他们应该更清楚地说明某些制裁是如何与违反国际法的行为联系起来的,并努力一致地将这些制裁适用于所有违反者,而不仅仅是针对地缘政治对手。例如,当看到西方国家在2022年冻结俄罗斯央行储备,作为对俄乌冲突的回应,但在中东和非洲同样非法的军事干预却没有受到惩罚时,全球南方国家救护更加希望摆脱美元的霸权。富裕国家也可以更好地解决贫穷国家的问题,包括分享技术和协助绿色转型。西方应该为全球秩序的民主化做出更多真正的努力,比如废除只有欧洲人领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只有美国人领导世界银行这一不合时宜的传统。这样的行动将建立信任,并削弱中国和俄罗斯争取全球南方国家加入反西方事业的企图。西方不应该为金砖机制的出现而悲叹,而应该向这些成员国示好,确保金砖机制不会成为意图破坏全球秩序的公然反西方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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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对于广大全球南方国家而言,金砖机制构成了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的替代性选择,有助于放大发展中国家的“声量”,在国际秩序改革与全球治理中更好地捍卫本国的利益。对于美欧西方国家而言,金砖机制影响力的提升应使其反思既有国际秩序的合理性与合法性,更充分地关照发展中国家的利益诉求。作为全球南方参与全球治理的重要平台,金砖机制在南北对话、南北合作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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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Alexander Gabuev and Oliver Stuenkel, “The Battle for the BRICS: Why the Future of the Bloc Will Shape Global Order,” Foreign Affairs, September 24, 2024,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russia/battle-br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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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   稿 : 安怡宁、余   霄

编   辑 : 许以萌

核   稿 : 杨蕙菱

审   稿 : 余   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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