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趣儿ABC》是诗人冉晓光从心深处牵扯出来的那点个人“私事”。这些家长里短,一经诗人火眼金睛般聚焦,便演变成了他的“诗事”。三四行一个人生,五六行一个世界,地方话夹家乡语的自嘲谐谑讽喻,说是“方言趣儿”,其实他“诗事”的都是很严肃的社会伦理问题。
诗人写人,把“私事”演变成了“诗事”。先看他的《水井沟》:“一眼清泉让南来北往的人解渴/黛溪女人用它煮小面漂一层油花花//我离开故乡的那个夏天很炎热/有个女孩手捧凉水湿润了我的嘴唇。”这里不啻是一语道破天机。女孩手捧的那碗“凉水”诗人不敢一口气喝下,只试着舔了舔“湿润了我的嘴唇”一下。这一下,让诗人一生都在咂巴那碗曾经打湿过他嘴唇的凉水。这碗凉水无疑也成了他这辈子心底流淌的涓涓细流,诗人在这里把凡俗演变成了美魅,把“私事”演变成了“诗事”。
再看《冰燕子·丑娃子》:“尽管还要回来/但又必须得离开,杨子山的老屋//干干净净的两个乳名/冰燕子丑娃子转眼就年逾古稀了/儿时一同好奇过羊尾巴遮不到羊屁股。”这里的童年是多么地美好。今天,年逾古稀的冰燕子和丑娃子看到羊了,还会好奇“羊尾巴遮不到羊屁股”吗?难怪,有教育专家感叹现在孩子的童年越来越短了。而诗人今天把它复盘了回来,让我们重新回到那个充满七彩梦幻的可爱年代。
诗人写动物,把“私事”演变成了“诗事”。看《猴子掰苞谷》:“掰一个甩一个的做法堪称独到/手上始终有物,也算是载誉而归了//跟那些想一口吃出个胖子的人相比/这样的我行我素,乃成人之美。”诗人在这里反其意而用之。当人人都在捧腹讥笑猴子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时候,诗人力排众议、正本清源,给猴子翻案。想想,那些一心“想一口吃出个胖子的人”,这辈子怎么又没做过“猴子掰苞谷”的荒唐把戏呢?
看《归属感》,我以为是诗人在给自己做一个挽结。“走累了,坐下来忘掉一切/让风从头到脚雕塑一个自己//虽然看不见脸上的鱼尾纹/背对落日踏踏实实分享惬意。”诗人猛醒过来后真没有留下太多遗憾,风雨沧桑中他还要一路前行,把一生的“私事”演变成“诗事”,让自己的生命生活在“诗事”里升华涅槃。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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