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你爹回来,瞧见了可不好。”

情感   2024-11-20 22:42   湖南  
陆府今日双喜临门,前厅热闹的声音,时不时往里院闯。

文盈趴在塌上,她的腰被一双大手紧紧箍着,后背贴着男人暖热的胸膛,她被掐着晃呀晃,男人脖颈上的吊坠也在她脖颈处晃呀晃,时不时还打在她身上一下,冰冰凉凉的,叫她忍不住打哆嗦。

她心里害怕又高兴,原本以为二公子知礼守节不会如何,没想到她刚一进来,还没等将苦衷道出,只说了一句“奴婢恭喜公子”,便被他带着天地颠倒,泾渭不分。

她强自将要呼出口的嘤咛声咽回去,最后只吐出来一句:“二公子,您轻些……”

她声音刚出口,却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一僵硬,她染欲的眸中透出迷离之色,她有些发懵,是不是她叫他轻些,惹他不高兴了。

只是没想到,下一瞬她边被他极其霸道且蛮横的裹挟着、笼罩着,叫她语不成调,似是在罚她,可她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她向后伸手想要拦他,但只能摸到他精壮的腿,随着用力烫的她手上也跟着一抖,腿上的疤痕正巧在她手心之下。

二公子这疤,当初还是因为她留下的。

“呵。”男人低笑声响在她耳畔,叫她莫名觉得后脊背一凉,下一瞬,她的手被抓住死死扣在头顶,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文盈也有些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放过,二公子翻了个身,似是直接睡了过去。

冲动与得偿所愿的欣喜在她心中慢慢散去,反倒是羞窘与尴尬上涌,催促这她想要逃离,赶忙翻身下了塌,慌乱间看到床榻下的鞋,她心中更是欢喜。

原来她当初送给二公子的鞋,他竟一直穿着。

——

自小母亲便教导文盈,做奴婢的,应当本分,陡然做了如此出格的事,叫她心中惶惶不安,这一夜即便是身上乏累的不行,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好。

只因前几日听说大姑娘有孕,伺候不了大姑爷,为了固宠,便想在夫人身边的家生子中寻一个样貌好,又好拿捏的,准备送到大姑爷房里面去。

好巧不巧,大姑娘似是属意于她。

大姑爷虽是名门望族,但家中糟乱不堪,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听说了还染了菜花症,这虎狼窝她不想去,好姐妹文嫣给她出了个主意,干脆直接搭上府中公子,做个通房侍妾来的稳妥。

想了很久,大公子脾气顽劣、阴戾狠辣;三公子流连花丛、浪荡风流;倒是二公子儒雅温柔,待她也有些情分。

巧的是郎有情妾有意,昨夜二公子正好痴醉了酒,直接要了她。

现在只待二公子将自己从夫人身边要过去,这一切便稳妥了。

今日夫人身边是她当职,她穿的厚了些,生怕哪阵不听话的风吹起她的衣衫,叫她身上的痕迹被人看了去。

她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紧张地服侍着夫人梳洗,端着铜盆出门去时,却被迎面走过来的文怜撞了个正着,盆中的水险些撒了出去。

声音闹的不大,却是文怜先掩唇轻笑着开了口:“夫人您瞧瞧文盈,昨夜便偷闲半天没瞧见人,今儿个一早魂儿都离了体,不知道飞哪去了。”

她语气揶揄,文盈瞬间觉得后背发凉,尤其是因她提到了昨夜,惹的夫人斜眸向文盈这边横了一眼。

夫人年岁渐长,一双眉眼显露些刻薄与不耐,她身边的钱妈妈见状,赶紧上前来:“毛手毛脚的,去外面跪一会儿罢,也好醒脑子。”

东一句西一句的话砸下来,文盈连吱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膝盖便得了罪受。

她咬了咬唇,头垂的低低的,认罚的同时,还得跟夫人道一句:“谢夫人。”

她挪动着步子到屋外去,文怜则挑衅地对着她挑了挑眉眼,今日算是幸运的了,能叫她自己选个干净暖和的地方跪着。

夫人身边年纪相仿的家生子有四个,就属文怜要嘴甜会说话,哄得夫人喜欢,可偏生文怜就瞧她不顺眼,自小到大使手段耍弄她好像就是最大的乐子。

初秋的风还是稍稍有些冷的,文盈伸手揉了揉膝盖,心里念叨着娘亲嘱咐她的话,做人奴婢的,莫要同旁人生出枝节来惹得主子不快。

她跪了一会儿,钱妈妈便做主将她唤了进去,服侍夫人穿戴,等着待会儿一起去前厅。

一想到二公子,文盈整个人都忐忑了起来。

她陪同夫人一起出去,待夫人落座后站在了她的身后,直到下人通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敢抬头去看。

没想到却是大公子陆从祇先一步进了来,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大公子了,就是昨日的喜宴上她都没瞧见人影,大公子在军中磋磨了这么久的时日,人却不见半分粗糙,依旧矜贵,沉稳幽暗的视线略略扫过众人,好似俯瞰蝼蚁一般,谁都入不得他的眼。

文盈的心思却并没因为大公子过分惹眼的皮相吸引过去,而是稍稍踮起脚,瞧他身后的二公子,二公子今日穿了见白色长袍,墨发高竖,俊朗的眉眼丝毫不见宿醉后的迷顿。

就在她抬眸的同时,那双好看的眉眼弯起弧度,对上了她含羞带怯的眸光。

似少女怀藏的心事明晃晃地显露于人前,尽数化作荡漾的光,撒向心上的郎君,文盈脸红心跳的厉害,可就在此时,却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她下意识向身后看过去,却赫然对上大公子幽深的目光。

那眸光似笑非笑,却让人琢磨不透。

大公子的视线犹如冷水,将她面颊上的火热尽数浇灭,她赶紧将头低垂下来,莫名觉得无措。

文盈生怕自己惹了他不快,赶紧向夫人身后挪了两步。

“从祇可是昨夜酒吃多了没休息好,瞧着没什么精神头,待你爹回来,瞧见了可不好。”

夫人缓缓开了口,声音温柔至极,只是好似没有一句进了大公子陆从祇的耳。

陆从祇稍稍偏过头,唇角扯了扯,丝毫不掩饰他的傲慢:“张氏,你的儿子在那,别训错了人。”

文盈伺候的夫人张氏,是陆老爷的继室。

大公子是先夫人所出,自小性子顽劣不服管,同夫人向来不和,往日都不会来给夫人请安,原以为今儿个太阳怎得打西边出来了,不曾想,还是这个喜欢叫人下不来台的脾气。

倒是二公子陆从璟开始打圆场:“母亲,儿子这几日在外求学,不能在您身边尽孝,牢挂母亲身体,今瞧母亲面色不错,儿子心里这才稍有慰藉。”

“我儿孝顺。”这一番话说完,夫人既是真心欢喜,也是顺着台阶下,她不由得感叹道,“陆家书香门第,你们的爹又是文官之首,你高中探花,当真是不辱没先祖,你父亲也面上有光啊。”

她这话一说,屋里的几个主子面色都是各有各的变化。

陆家如今双喜临门,一个是大公子立下护驾有功,直接封了个正六品骁骑尉,一个便是二公子高中探花郎,得了圣上御笔。

昨夜的酒宴都是贺双喜,可如今夫人却只说二公子叫家中面上有光,还单独提到了书香门第,倒是只字不提大公子封官之事。

陆从祇的眸光直接射了过来,冷厉又透着危险,倒是陆从璟赶紧打圆场:“母亲言重了,儿子不过是幸得良师教导,又有祖上蒙阴,这才有今日的福气。”

他说着,看了大公子一眼:“还是大哥厉害,我朝武将行事不易,大哥能只身闯出些名堂来,是大哥有本事。”

文盈站在夫人身后,听着二公子谦逊有礼的话,在从中调和打圆场,她心中暗暗升起些崇拜来,二公子就是这般厉害,一开口便叫人离不开目光。

这跟家里大公子暴戾无度,夫人刻薄刁钻,偏生二公子最为和善亲人,好似初春融化的雪水,透着暖意又叫人心上痒痒,只不过在那种事上,却是极为……同他本人性子显得有些不同。

文盈想到了昨晚,稍稍走神,面上更是红了几分。

后面的唇枪舌战,一个字都没能往文盈耳朵里面进,她只含羞带怯地瞧着二公子,他随便勾起的唇畔,都能牵动她的心绪。

只是突然,她似是听到了大公子冷笑一声,而后将杯盏重重砸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震得文盈身子微微一颤,紧接着便是大公子低沉且待着戏谑的语调:“张氏,如今老头子还没回来,何必装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说着,他一双凌厉的眉眼扫过夫人,落在文盈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给文盈吓的一抖,她暗暗心道,今日站着的位置当真是不吉利。

夫人被大公子说的面色难看的很,如今的气氛僵持着,都被架了起来,文盈大气都不敢喘,心中只念叨着,夫人今日被大公子气道,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定是有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也在心中暗恨大公子,若非他一直同夫人呛声个没完,怎会叫二公子没有说话的机会,二公子不能说话,她又如何能被讨要过去?

她心里暗暗有些着急,可也不知是不是二公子听到了她的心声,竟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夫人拱手:“母亲,儿子有事想要同母亲商量。”

文盈心头猛跳了两下,手也不自觉跟着攥紧,一旁的大公子更是睨着她,神情极为散漫。

文盈的心跳的飞快,只盼着二公子那双好看的薄唇,能吐出她心中所期盼的话。

可谁知下一瞬,二公子开口:“陛下请良师于太子宫中教导学业,太傅身子见好,也会在其中,儿子想离家数月,居太子殿中,还请母亲应允。”

文盈心里当即凉了半截,离家……半月?

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叫文盈由内到外冰了个透彻。

待他回来,她说不准都已经命丧大姑爷的府上了!

夫人听他这般说,微微一叹:“你这才刚回来,怎得又要走?”

文盈顾不得听别的,只盯着二公子来瞧,希望他的话里还能有后文,却不曾想他这话说完,便是结束了,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放在她身上过。

文盈想不到二公子不愿给自己收房的理由,毕竟,二公子应当也是心里有她的罢?否则昨夜为何那般主动呢?

她心中的不安于辗转没人知晓,可这时大公子似是不耐,直接开了口,指了指文盈这边:“你去问问,老头子还回不回来,我没闲心留在这里,看所谓母子情深。”

他眸光冷冷,说出口的话不容置疑,猛地将文盈的视线从二公子身上抽离。

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倒是立在夫人身边的钱妈妈上前应了一声:“大公子莫急,老婆子去瞧一瞧。”

钱妈妈应了这个活,人刚一走,大公子的视线,便似有似无飘到文盈身上一下。

夫人自是不悦的,她身边的人,如何能随意收大公子指示?

不过片刻,钱妈妈去又复返:“回夫人,咱们家大人被陛下留在宫中用膳,今儿上午怕是回不来了。”

这话一说,大公子哪里还会再留,直接起身,不屑地扫过夫人一眼,招呼都不打一声出了门去。

二公子有心缓和关系,便也对着夫人拱手:“母亲,儿子也先退下了。”

夫人自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便也没阻拦,俩人接连出去,既是把夫人留在了屋里,也是把文盈落在了一旁。

文盈表面平静,实则心急如焚。

她心想,都怪大公子,要不是他同夫人打嘴仗,哪里会耽误她和二公子的事呢?回回见面,回回来一次唇枪舌战,有啥用?

文盈咬了咬牙,要跟着夫人回屋的时候,佯装肚子疼,同钱妈妈告假赶紧往出跑,盼着能追上二公子。

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眼看着二公子就在不远处,她停下小跑的步子,缓和了两下呼吸,慢慢走到二公子,声音柔柔:“二公子。”

许是她这一声唤的猝不及防,陆从璟回转过身来,在看到文盈的瞬间,唇边荡起来温和的笑来:“盈儿?”

除却昨夜的亲昵,她已经很久没有同二公子单独见面了,冷不丁被他这样一唤,她面上当即红了起来,衬得她容貌更加娇艳,本就好看的容貌,倒是更像初开的桃花般。

陆从璟面上笑意更深,在文盈没有抬步靠近他的时候,他主动上前。

“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文盈面上羞的红了,荡漾着水光的眼眸彼时飘忽不定,说什么也不敢往二公子身上落,可她心里却在暗暗期待着,二公子能给她个准信儿,什么时候她能名正言顺成他的人。

下一瞬二公子拉过她的袖腕,指腹不经意间碰过她的手背,更叫她心生涟漪。

她的好姐妹文嫣曾说过,男子对床榻上的事向来都是食髓知味的,若是被得手以后,在有名分前,可不能再被弄,若是早早就腻了,谁还会给这个名分呢?

她含羞待怯地唤了一声二公子,她想叫他不要这样,但下一瞬,她便感觉到了手上的重量。

她低头一瞧,二公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东街铺子的桂花糕,我上次离家前答应给你的,可没想到一直没机会回家来,今晨我来的晚了些,便是亲自给你去将这个买了回来。”

他的话犹如春风拂过,哪个女子不希望能被自己的男人这般温柔妥帖的对待呢?

原本她想将昨夜的事摆在明面上去说,直接叫二公子给名分,但此刻她却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二公子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她怕自己直接开了口,会不会显得她急功近利?会不会叫他误以为是她不信她的人品?会不会叫他厌弃自己,觉得自己青天白日说这种事太过浪荡?

她犹豫不决的功夫,陆从璟抬起手来,将她面颊上挂着的一滴泪擦去:“哭什么,可是埋怨我回来晚了。”

文盈摇摇头,她哪里会怪他呢?他在外求学都能想着自己,甚至纡尊降贵亲自给她去买糕点,她又哪里舍得怪他呢?

她心跳如擂鼓,抬眼去看他,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闷响,她和二公子都被惊了一跳,齐齐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破碎的石墩子后露出一双锦靴,紧接着,那金贵的人缓步走了出来。

“二弟好兴致。”

慵倦的声音待着低低浅浅笑,陆从璟率先反应过来:“大哥?”

只见陆从祇缓着步调走了出来,那双似被寒潭浸润过的眸子,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唇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紧接着,他眉锋一挑,视线扫过文盈和二少爷还拉在一起的手上,慢慢向上,文盈略带惊慌的面色装入他那双漂亮的眸子。

似是才瞧清她是谁般,他面色慢慢冷了下来,直直盯着她,叫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上天才派这么个冷厉的天神来惩罚她。

他声音冷叫人发怵的,似笑非笑的眸子落在了她身上,叫她觉得好似堕入寒冰深渊。

“倒是我,打搅了你们的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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