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弄死我啊!”

情感   2024-11-01 23:42   湖南  
乾元十七年春,上京城门处。

三个月前,镇国公在雁回关战败,两万大军全军覆没。镇国公被举报通敌叛国,举国震惊,乾元帝命镇国公回京调查。

半个月前,镇国公世子冲撞五皇子,将五皇子踹进河里,导致五皇子高烧昏迷。乾元帝震怒,下旨将燕行流放于岭南。

今日就是燕行出发去岭南的日子,在出发之前,左都御史之子赵清晖赶来送他。

赵清晖一副读书人斯文儒雅的模样,只是此时看着燕行的目光却带着几分轻蔑傲然。

“赵公子,赵公子,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赎罪。”这次奉命押送燕行顺便去岭南上任的县令陆晨阳连忙跑了出来。

陆晨阳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脸的儒雅青涩。但他长得极好,眉目疏朗,一双明眸带笑,俊逸非凡。

陆晨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就听闻赵家乃是书香门第,清流之家,最是仁厚义气。如今燕世子落难,您还能冒险前来探视,患难见真情,真让人感动。”

赵清晖皱起眉头:“你胡说,我可不是来看他的。”

陆晨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吗?燕家与赵家向来交好,满上京皆知,以赵家的家风定不会落井下石的。”顿了顿,他凑了上去,小声说道:“赵公子,咱是自己人!公子不必瞒我,若是公子想要让我沿途照顾世子,我也是愿意的。”

说着,他看向了赵清晖:“这一路长途跋涉,道阻艰难哪,听闻别的囚犯家属都给了不少银子。”

明晃晃的索贿!

赵清晖冷笑了一声:“你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居然还索贿到本公子的头上了!”

陆晨阳叹了一口气:“公子误会了,我也是敬佩赵家的为人,能在这个时候来探望燕世子。这赵家当真是义薄云天,现在还不离不弃,真是让人钦佩。”他说着看向身边的侍卫:“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赵公子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燕世子!”侍卫们立刻大声说道。

陆晨阳又大声说道:“赵公子放心,虽然燕行罪大恶极,我等会秉公执法。但赵公子关切燕世子之心,却是让人感动!下官钦佩不已,如此患难与共,不落井下石,赵公子当真让人钦佩!赵公子好样的!”

她身后的侍卫又大声喊道:“让人钦佩!赵公子好样的!”

今天是燕行被发配边关的日子,不少百姓都过来围观。镇国公的案子本来就疑点多多,百姓们都不相信镇国公会通敌叛国,这不过是皇上忌惮镇国公所以找的借口罢了。

他们的心里是同情镇国公的,现在听到陆晨阳的话,也都跟着起哄。

“赵公子好样的!”百姓们齐声大喊。

赵清晖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不是,他没有,别胡说!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清晖瞪着陆晨阳,陆晨阳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盯着他腰间的玉佩。

显然,如果他不肯慷慨解囊,他似乎又要继续说下去。

赵清晖立刻决定花钱消灾,拿出了一锭银子,悄悄地塞到他的手里。陆晨阳一掂,就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

他居然还嫌少!

赵清晖没办法,最后拿出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陆晨阳这才满意地悄悄地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刚才那银子……”陆晨阳又道:“银票不方便……”

赵清晖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陆晨阳,你别太过分!”他冷冷地说道:“你这官是不想做了?还是你以后不想回上京了?”

陆晨阳笑得云淡风轻:“赵公子,我这都是去岭南做县令的人了,还回什么上京呀!”

他堂堂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大乾建国两百来年头一份,就去了这么个‘好地方’,还有什么回京的指望?

赵清晖都忍不住停下恼怒,心生了几分同情。也是,都去了岭南,赏他几两碎银子如何。

赵清晖又把银子递了过去,陆晨阳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

陆晨阳转过头,高声说道:“原来赵公子是来跟罪犯燕行割袍断义的?赵公子果然忠君爱国,话既然说完了,赵公子就请回吧。”

割袍断义?百姓们看着赵清晖的目光就变了。哦,原来是看着镇国公府落难,来落井下石的。

以前镇国公府如日中天的时候,赵清晖跟在燕行身后,口口声声说是好兄弟,这燕行一招落难,他就来割袍断义了,啧啧啧。

赵清晖又气得!不过,总算是洗清了自己的清白,总不能让皇上误会他们赵家跟镇国公府藕断丝连吧?又不是命长。

赵清晖扔下了一块玉佩,“这东西还给你,以后你跟我们赵家再无瓜葛!”说完,转身就急匆匆地跑了。

陆晨阳捡起掉在地上的玉佩,自然而然地收了起来。

陆晨阳看向燕行,语气调侃:“连青梅竹马都来跟你划清界限,世子爷做人……不太行啊。”

燕行盯着他手里的玉佩,陆晨阳警惕地藏了起来。

“走了,兄弟们!出发了!”陆晨阳高声喊道。

陆晨阳骑在马上,带着车队缓缓地离开了上京,他没有回过头。

他语气昂扬,斗志勃发,那模样,不像是被发配,好像是高升了一样。

燕行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他,新科状元,还是大乾有史以来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可惜,不太聪明。在镇国公打了败仗之后,公开表明此事定另有隐情,旗帜鲜明地支持着镇国公,因此而被皇上厌弃。

好好的一个状元郎,才会被发配到岭南那种地方当县令。

岭南这个地方,皇上深深忌惮镇国公府,好不容易对镇国公下手,把燕行这个镇国公世子定罪流放,就选择了岭南,就能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可怕了。

岭南地处边关,有许多小族部落,世居于此。又因四面环山,山中的瘴气浓密,许多亡命之徒,走投无路都会去岭南。

时间一长,这里成了三不管地带,朝廷多次派兵前去收复,但因无法适应当地的气候,都是大败而归。派去的官员,也因各种原因死在任上,十分危险。

陆晨阳跟燕行这个世子一个待遇,他到底是得罪了谁啊?

 陆晨阳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哥……对,她不是陆晨阳,她是陆晨阳的龙凤胎妹妹陆雪吟。

陆晨阳在半个月之前突然失踪,只让人带回了一张字条,说是他有事要暂时离开,请家人放心。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都没写,就这么失踪了。

若不是陆雪吟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确定那张字条确实是出自陆晨阳之手,还以为他遭遇了什么不测了呢。不过就算有字条,他们一家也不能放心啊!

偏偏这个时候皇上的旨意下来了,让陆晨阳去岭南当县令。

可是现在找不到人啊!母亲王氏觉得,给陆晨阳花了这么多的银子,好不容易考上个状元郎,不能就这样白白丢失做官的机会。而陆雪吟也想要找到兄长的下落,于是便提出由她女扮男装代替陆晨阳去岭南。

为什么说陆雪吟找哥哥要去岭南呢?因为陆晨阳在失踪之前一直为镇国公而奔走,他认为镇国公是被冤枉的,不应该让良将蒙冤。

陆雪吟认为陆晨阳的失踪一定与镇国公的案子有关,而这次燕行被流放岭南,只要她跟在燕行身边,就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还能保住陆晨阳的官职,可谓是一举两得。

王氏一听陆雪吟要去岭南一点都没担心,立刻就答应了。

“你去好,你去我还能放心点,要是你哥去……就他那肩不能扛的样儿,我都担心他死在那。”王氏满脸的嫌弃,又看了一眼女儿语气欣慰:“你像你爹,学了一身的本事。又读了那么多书,比你哥可强多了。”

陆家是开镖局的,陆父力大无穷不说,还一身好武艺。当年陆父就是救了上山采药被猛虎攻击的王氏,两人才成婚的。

陆家兄妹俩,一起长大,一起启蒙,一起读书。但陆雪吟的资质比陆晨阳还好,两人刚开始读书的时候,陆雪吟已经融会贯通了,陆晨阳还在背书,于是为了等陆晨阳的进度,陆雪吟就去练武了。

陆晨阳从被陆雪吟打压,到后来习惯被碾压,日复日一日,终于陆晨阳去科举了,陆雪吟文武双全了。

陆晨阳考中秀才那年十三岁,陆雪吟已经跟着陆家镖局的镖师们开始走镖了。

陆晨阳六元及第,陆雪吟已经走遍了大半个大乾。

这次陆雪吟本来是为了庆祝哥哥考中状元,没想到回来没多久,她哥就失踪了。

陆雪吟想了想,穿上熟悉的男装(平时走镖的时候她大多也是身着男装方便),就成了陆晨阳。

陆雪吟带着母亲王氏给准备的各种药丸,还有她爹给她准备的三十名好手镖师,带着自己的小丫鬟招喜就出发了。

他们出发已经两个月了,之前的一路还算是太平,可是自从进了蜀道,这意外就多了起来。

陆晨阳掏出一个小册子,在刺杀后的正形字上又加了一竖。短短的七天,他们已经遭遇了六次刺杀了。

算下来一天就要遭遇一次刺杀,今天还没过完,今天的刺客估计也要来了。

陆晨阳收起小本子,又叹了一口气。

陆家镖局的镖头谭峰便走了过来:“公子,今天晚上怕是不好过啊。这是山路,本就崎岖,最容易埋伏暗杀。”

陆晨阳想了想,说道:“这样,今天晚上我守着他。”她亲自保护他。

“不行!”谭峰反驳,别有深意:“公子,你可不会武功啊!”

真正的陆晨阳是个书呆子,他是不会武功的,这几天面对刺杀大部分也都是她带来的镖师去御敌,而她没有动手过。

陆晨阳的身份不能暴露,反正燕行死了就死了,谭峰并不是很在乎,自家的少镖头可不能出事。

谭峰试探地说道:“不然让招喜姑娘保护他?”

“不行!”陆晨阳想也不想地否定:“那太凶残了。”

谭峰想了一下招喜的本事,也认可地点头,“确实,那对刺客太凶残了,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个人。”

陆晨阳说道:“你先加强守卫,让兄弟们都注意点,回去了我请他们喝酒。朝廷的那些护卫可都靠不住,还得是靠我们。”

“好嘞!公子请喝酒一定是好酒!”谭峰咧嘴一笑,转身走了。

陆晨阳便走到了囚车旁,燕行听到脚步声,锐利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当了两个多月的阶下囚,燕行眉眼间锋芒依旧。

“陆县令不止自己好本事,带来的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难怪敢去岭南。”燕行哑声说道:“不过你真的觉得你能斗得过那些人?”

陆晨阳轻笑了一声,坐到旁边,“吓唬我呀?我都被发配岭南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弄死我啊!”

燕行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有些意外:“你不大像个书呆子,如果你入伍从军,应该也能有不错的前程。”

这两个月走下来,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陆晨阳。明明是个文弱书生,但一路来从未叫过苦,哪怕是面对刺客刺杀时也是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他带来的人抵抗刺客。

不只如此,这一路上他们没少露宿野外荒林,但她每一次选择休息的地方都非常适合防守,不止是防野兽,还能在遇到攻击的时候最快的时间躲避。

想到这,燕行眯起眼:“你知道会有人来刺杀我。”

陆晨阳不置可否,笑了笑:“世子爷,您这也算是虎落平阳了。我看着都生气,这什么人啊,居然还搞刺杀这一套,我想世子爷心里一定很生气!不然这样吧,我把世子爷放出来,如果刺客再来,让世子爷亲自手刃仇人如何?!”

燕行就静静地看着陆晨阳把他当傻子忽悠。

燕行道:“陆县令身负押送囚犯之责,你这是想让我替你干活?”

陆晨阳神色讪讪的:“这怎么能说是替我干活呢?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世子爷啊!”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这事毕竟不合规矩,要不然世子爷,你再给我个信物。我先声明啊,我不是不信任你,不是担心你跑了,我主要是想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

想让他干活,还怕他跑了,还想留个押金?

陆晨阳冷笑了一声:“我没有什么信物可以给你,还请陆县令好好保护我这条小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晨阳一眼:“陆县令可是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我在流放路上出了什么事,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皇上为什么不敢杀燕行?因为燕家的军功赫赫,如果燕行这么死了,蠢蠢欲动的燕家军只怕会彻底反了。所以皇上大费周章的只判了个流放,燕行如果真死了,全天下的人都会认为是皇上做的,这是有人在借刀杀人。

陆晨阳就是明白,所以他才想把燕行放出来啊!燕行自幼习武,武功高强,更擅骑射,如果有他加入,甚至能活捉刺客。

“世子爷,这是可是关系到你的安危!你竟也不在意吗?”陆晨阳咬牙问道。

燕行懒洋洋地说道:“陆县令,我可是连青梅竹马都要跟我划清界限的人,我做人一直不太行。”

陆晨阳:“……”

活该有人要杀他! 山中天黑的快,吃过晚饭,陆晨阳就让人灭了烛火,不过刺客还是来了。

黑色的夜行衣在林间穿行,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

一个刺客不察,不小心踩到了绳子,直接被挂到了树上,发出了一声尖叫。

几乎是瞬间,埋伏在树上的弓箭手立刻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放箭,很快就传来了几声闷响,他们射中了人。

刺客也察觉到了,他们立刻点燃火把照明,陆晨阳也看到了这次的刺客。

这一次刺客来势汹汹,人数多了足足一倍不止。

镖师们立刻上去迎战,而朝廷的士兵们却明显的往后躲避。

陆晨阳大声说道:“保护犯人!丢了人犯,谁都跑不掉!”

护卫们一想,也只好加入战斗。

突然,一个黑衣人直接冲着囚车而来,陆晨阳看到和招喜一起推开囚车。黑衣人眯起眼,杀意顿起,然后提剑向陆晨阳冲了过去。

陆晨阳弯腰躲开,躲避的时候还不小心摔倒在地,她还打了个滚儿,一身的狼狈。

可是,刺客却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囚车里的燕行看到,眼神一闪,这个陆晨阳看着可不像个文弱书生啊。

眼看着刺客就要追上陆晨阳了,招喜眼疾手快地把牢车的门打开了,塞给了燕行一把刀。

“世子爷,你是最厉害的,打死他们!”小丫鬟语气昂扬地说道。

燕行来不及多想,就已经冲了出去。

身后的小丫鬟还在大喊:“世子爷,你可别跑啊,我手里可有你的玉佩!”

燕行听到,那日赵清晖还给他的,他身形微微一顿,并没有回头。

陆晨阳倒在地上,刺客马上就要刺中他,陆晨阳的手放在了袖子上,然后……燕行的刀便挡在了陆晨阳的面前。

燕行一出来,刺客们目标明确,立刻向着燕行冲了过去。

燕行大喝了一声:“谭峰,率领五人守住西北方向,方久率领十一人守在后面,弓箭手掩护!”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下意识的按照他的命令行动,谭峰是领队,方久是他的副手,两个人在镖局中很有威望,很快就组织人手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有了燕行的指挥,局势很快就逆转。

半个时辰之后,刺客不敌,渐渐退走。

燕行喊道:“穷寇莫追。”

这场苦战,他们也受伤不少。

陆晨阳带着招喜开始清点伤兵的人数了,招喜跑过来禀告:“我们带来的人重伤四人,轻伤十三人,官兵伤了二十四个,无法移动的一共有十六个。”顿了顿,她说出了陆晨阳最重视的:“刺客全部自尽,没有活口。”

陆晨阳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说道:“先救人吧。”

招喜应了一声,两人分头就开始救治伤员。

陆晨阳低着头给一个官兵包扎伤口,动作很是熟稔。

燕行有些诧异:“陆大人还会医术?”

“略懂。”陆晨阳头也不抬:“我外公是开医馆的。”

燕行若有所思。

陆晨阳手上的动作不慢,还使唤他:“世子爷帮个忙,帮我按住他。”

这个护卫断了腿,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躺在地上,陆晨阳要给他正骨。

燕行帮忙按住了人,陆晨阳立刻就动了手,一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山间。

燕行不由得抖了抖。

陆晨阳面不改色地松开手:“没事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然后去看下一个。

招喜的动作不慢,甚至比陆晨阳还要麻利,针灸的手稳准狠,毫不迟疑,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帮好几个人包扎好了伤口。

看来陆晨阳身边的人也是卧虎藏龙啊,连个小丫鬟的医术都这么好,难怪敢单枪匹马的闯岭南。

其中受伤最中有三个人,都是朝廷的官兵,他们的失血过多,可是现在手里的药材已经用完了。

这些药材是陆晨阳带来的,之前官兵们还觉得陆晨阳一介书生贪生怕死,上任还带这么多药材,现在没人敢置喙了。因为这些药材大部分都用在了他们的身上。

陆晨阳带来的镖师们武功高强,就算受伤也没有伤的这么重的。

等所有人的伤口都处理好天色已经见亮了,药材不够用了,陆晨阳决定去采药。

燕行挑眉:“你还会采药?”

“略懂。”陆晨阳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向招喜:“招喜,你照顾着他们,看着世子爷,我去采药。”

燕行冷笑了一声,一个小丫鬟就想看住他?

陆晨阳中午才回来,带回来了不少的药材。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留下的人已经做好了几个担架。

谭峰看了一眼燕行:“是燕世子让我们做的,说是方便上路。”

陆晨阳点了点头:“世子考虑的周到。”顿了顿,她道:“把伤者放上担架,我们准备出发了。”

这次朝廷派来的官兵小队长汪达此时有些尴尬地凑过来问道:“陆大人,那犯……呃,世子他……”小小声又问:“还上不上车?”

陆晨阳一巴掌拍在了汪达的头上:“上什么上,他有手有脚的还想坐车?让受伤的兄弟坐!”

汪达愣了一下,应了下来。

其实这一路上他们心里都不大看得上陆晨阳的,一介书生不说,还抠的要死,一毛不拔,根本不知道花钱打点他们,一个生涩蛋子。

但是,这几场刺杀下来,他们却是都改观了。陆晨阳带来的镖师各个身手不凡,在碰见危险的时候却从来没有不管他们,。

昨天受伤了不少人,有镖师也有官兵,但陆晨阳和他的小丫鬟却是一视同仁,先以受伤最重的先救治,没有分别对待。

这就足以让他们心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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