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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贵妃醉酒》,又名《百花亭》,是一出传统的折子戏,其剧情可以远溯于白居易的《长恨歌》。根据许姬传的研究,此剧来源于明末传奇《磨尘鉴》。王芷章在《中国京剧编年史》里考证过《醉酒》的来源:光绪十二年七月(1886年)“汉剧花旦吴鸿喜由湖北来京,投余紫云搭班,头天演《杨妃醉酒》,为《醉酒》入京之始。”而实际上,上海《申报》在1872年就有《百花亭》一剧的演出。
理论界认为徽班进京、徽汉合流的时候,艺名为月月红的汉剧艺人吴丽卿在北京徽班“四喜班”表演过汉剧《贵妃醉酒》,京剧则由其改编而来。京剧早期名旦余玉琴首创踩跷演法,逐渐成为当时演此戏必采用的路子,后来路三宝开大脚片演出刀马旦之风,王瑶卿等人也相继采用此法。
1910年11月15日路三宝在上海文明大舞台演出
冷冷清清在广寒宫。
1914年12月20日梅兰芳在丹桂第一台演出
1920年4月25日梅兰芳在天蟾舞台演出
梅兰芳1914年演出时剧名还是叫《百花亭》,排在压轴的位置,汪派老生王凤卿排在大轴;1920年演出时,剧名还是叫《百花亭》,但已经标注“贵妃醉酒”字样,这时梅兰芳列为“大轴”出场,与王凤卿调换了位置。
第二种是于连泉(筱翠花)继承了早期旦角踩跷的演法,同时结合自身条件创造出“筱派”花旦的特色。
筱翠花早年《贵妃醉酒》剧照
1943年,筱翠花(于连泉)、叶盛兰、马富禄在上海演出《贵妃醉酒》时,报上广告写“筱老板在沪初次露演”,这是不确切的,筱翠花于二十年代就在上海演过。但“富连成”师兄弟合作是非常难得的,可谓阵容强大。
1920年11月19日在天蟾舞台演出
第三种是荀慧生的“荀派”演法。早年还是“白牡丹”为艺名时期,荀慧生经常演出此剧,“荀派”是按照花旦的路子,特色是“醉中见美”。
从荀慧生的唱片中可以领略到与梅派不同的意境,可惜荀慧生晚年没有再演,更没有留下相应的影视资料,好像也没有弟子继承演出此剧。
“四小名旦”之一的毛世来,在科班中先后拜尚小云、梅兰芳为师,出科后又白了赵桐珊(即芙蓉草)为师,主要演出花旦戏,所以21岁时又拜了荀慧生为师,之后长期演出的大多时“荀派”剧目,留有一张《贵妃醉酒》的剧照,但不知是否荀派演法。
荀门弟子《贵妃醉酒》选段
(一)宋长荣 演出
(二段)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冷在那广寒宫,啊广寒宫。
(白)摆驾![四平调]玉石桥头斜倚把栏杆靠,
那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浪里浮,啊浪翻身。
长空雁,那雁儿飞,哎呀雁儿啊,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间,
正行时宫人来禀,将身来到百花亭。
(高力士白)圣驾到!
(杨贵妃)[二黄导板]耳边厢又听得圣驾到,
(高白)圣驾到!
(杨)[四平调]吓得奴战兢兢跌跪在埃尘。
(白)妾妃接驾来迟,万岁恕罪!
(高)启娘娘,奴卑乃是诓驾!
(杨)啊?(高)诓驾!(杨)呀呀啐!
[四平调]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啊人自迷。
高力士,啊卿家在哪里呀?
(高白)奴卑侍奉娘娘!
(杨接唱)娘娘有话来问你,
你若是称得娘娘心、合得娘娘意,
我便来、来朝把本奏君知,哎呀卿家呀,
管教你官职上升,啊往上升。
杨荣环(1927~1994)9岁经宋遇春介绍入尚小云主持的“荣春社”科班,先学花旦,后改青衣、花衫,由于天赋出众,学习刻苦,博得尚小云的赏识和器重,亲自向他传授《汉明妃》《乾坤福寿镜》等拿手剧目。1948年又拜梅兰芳为师,因此其演出的不少剧目都体现了兼宗梅、尚两派的特色。
张君秋留有一段“海岛冰轮”的唱腔,在润腔上做了一些小变化,仍然能统一到“张派”的唱腔风格里。比如“乾坤分外明”的“外”字唱法貌似只有张君秋是这么唱的;“皓月在当空”加了一个“在”字,“金色鲤鱼在水面朝”的唱腔也与众不同。“闻奴的声音落花荫”之后并不按梅派唱“这景色撩人欲醉”,而是按尚派唱“正行时宫人来禀”,不过,其中“正行时宫人”是念的,只有“来禀”才接着唱,可谓别具匠心。
张派《贵妃醉酒》全剧
京剧《贵妃醉酒》像音像
程砚秋在17岁时,通过罗瘿公的引荐,拜梅兰芳为师。而梅兰芳为程砚秋教授的第一出剧目就是《贵妃醉酒》。程砚秋在《我的学艺经过》一文中对这一过程有过记述:“当时南通张季直委托欧阳予倩先生在南通成立戏曲学校,梅先生叫我代表他前去致贺。为此,给我排了一出《贵妃醉酒》,这是梅先生亲自教给我的。我到南通后就以这出戏作为祝贺的献礼,这也是我倒嗓后第一次登台”。
此后,程砚秋多次在北京演出此剧。剧评家欹玉曾于民国十四年(1925年)在华乐园观看了程砚秋《贵妃醉酒》的现场演出,并对其中部分表演做了文字记述,认为当时在以青衣应工演出《贵妃醉酒》的演员中,除“梅兰芳外,端推程艳秋”。可惜程砚秋并未留下该剧的音响资料,之后也基本没有再演出。
据李玉茹回忆,她在中华戏校学习期间曾看过程砚秋的《贵妃醉酒》演出,但因年龄较小,对于当时的演出场景,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程砚秋的表演“很美,很文静,但不火炽,按戏班里的话说有点‘温’”。也可能正是因为演出的“温”,才促使程砚秋逐渐将《贵妃醉酒》束之高阁。同为中华戏校的侯玉兰有“女程砚秋”之称,她也演过此剧,不知是不是程派路子。
程砚秋的弟子李丹林1942年在胜利公司灌制过1面唱片,但当时还没有拜师(李丹林1947年在上海红棉酒家正式举行拜师仪式)。解放后,应周总理的推荐,程砚秋破例收江新蓉为徒,这是程砚秋唯一的女弟子。江新蓉1956年在中国唱片厂也灌制过3面粗纹唱片。
此外,还有黄桂秋、赵桐珊(芙蓉草)等名旦也都擅演《贵妃醉酒》。黄桂秋是“老夫子”陈德霖的关门弟子,与梅兰芳、姜妙香等为师兄弟,后自创“黄派”,唱腔优美动听,可惜没有留下此剧的音响资料。
(头段)
(杨玉环)[四平调]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冷落在那广寒宫,啊…广寒宫。
(白)摆驾,(高力士)领旨!
(杨接唱)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那鸳鸯来戏水,
(高)金色鲤鱼朝见娘娘!
(杨接唱)金色鲤鱼鲤鱼在那水面朝,
啊…水面朝。(高)娘娘,雁来了。
(杨)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阴,
正行时宫人来禀,金辇来在百花亭。
(二段)
(杨)[二黄导板]耳边厢又听得圣驾来临,
(高)娘娘,圣驾到!
(杨)[四平调]啊…吓的奴战兢兢,跌跪在尘埃。
(白)万岁妾妃接驾来迟,望万岁恕罪!
(高)启娘娘,奴婢乃是诓驾。(杨)啊?
(高)乃是诓驾。(杨)呀呀啐!(高)哎!
(杨接唱)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啊…人自迷。
撇得奴挨长夜,
现在京剧舞台上,基本是“梅派”《贵妃醉酒》一统天下。这里将各种其他流派和风格音视频做成此剧的资料汇集,旨在说明百花齐放的戏曲特色。最后,再呈现台湾地区的两个演出实况,分别由“老神仙”戴绮霞和特立独行的夏华达主演。
京剧《贵妃醉酒》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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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华达 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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