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穿个越

文摘   文化   2022-06-19 20:26   法国  

三联少年杂志6月刊的13次穿越旅行

我给贡献了3次

把其中两个比较短的拿来贴一贴

大家可以用这种题目练练手

每题写个1000字的(多了不要)

或者自己出题 更厉害

因为你能看到游客与目的地之间的逻辑联系

伯牙游维也纳

小时候,教我弹琴的师父带我去过蓬莱仙山,我们在那里隐约见到了几只传说中的神奇动物,可我觉得比起仙山,相隔两千余年的维也纳带给我的冲击力要更大上百倍。

我借宿在维也纳老城一对老夫妻的公寓房子里,就在圣斯蒂芬大教堂的近旁。客厅里有台被他们称作“钢琴”的乐器。晚饭后,老夫妻的孙子,也是我这次旅行的小导游雅各布,就试图在那钢琴上找出“宫商角徵羽”的音高,还教我辨认写在五条线上的乐谱,可惜我没办法投桃报李也教他琴谱,因为我的谱子根本是用汉字写成的。最后他在一本卷了角的图画书上指出各式各样奇妙的乐器给我看,我则给他画了瑟、画了竽,外加一整套的编钟和编磬。

第二天雅克布一早就来催促,说一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接连参观了两座王宫之后,雅各布租了自行车,带我前往一个“很少有中国游客去”的地方,我把琴盛在琴匣里,一路背着。

那是一处浩大的墓园,古木森森,鸟鸣啁啾,正如我想象中的魂魄安息之所。

刚在门口锁了自行车,就有守门人递来一张地图,他在图上一戳,说:“去吧,他们都在那儿!”

他们?他们是谁?

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当雅各布走到某片区域时,他开始报出墓碑上的一个个名字:勃拉姆斯,车尔尼,萨列里,一大堆的施特劳斯……

他们都是伟大的音乐家,有作曲家,也有演奏家,和你一样,雅各布说,他们都在维也纳生活过。

我只觉得心中一暖。

再往前,一片空草地上立着三座排成三角形的墓碑:

正中这是莫扎特,雅各布说,我们今早在老城路过他的故居。

左边是后半生完全听不到声音的贝多芬。

右边是短短一生却写歌无数的舒伯特。

雅各布用轻快的语调,讲述着他们的维也纳往事:少年贝多芬如何来此拜访莫扎特却未见,舒伯特如何留下愿望要葬在贝多芬的身旁……原来他们之间,流淌着这么多崇敬与欣赏的情感。

“他们是彼此的知音。”我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雅各布点点头。

“我也曾经有过一个知音,”我的声音有点哽咽,“只有一个,他两年前去世了……我觉得再也不会有人听懂我的音乐,我再也不想弹琴了!我差点把琴都给砸了……但这琴很贵,到底没舍得。”

雅克布想了想,说:“既然琴还在,你不妨在这里,弹给他们听啊。”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从匣中取出琴。在这片沉默的墓碑间,我坐下,弹奏了一曲又一曲……渐渐地,我再无所顾忌,我感觉到他们在听,感觉到他们的懂得。

不得不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雅各布说:“我爷爷说过,世界上的知音绝对不会只有唯一的那一个,听到的人越多,知音就越多。他还说,很多时候,对方所理解的,或许并不是你所要表达的,但只要他静听,只要他喜爱,他从你的音乐中有所感或有所想,他就是知音。”

我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就笑起来了,脚下蹬得飞快。

旅程的最后一站是距离雅各布家不远的音乐之友协会大楼。我换上了最好的青色袍子,和雅各布一起去楼里一个叫做金色大厅的屋子听音乐会,台上乐手们手中的乐器,我已能认出十之八九。躺在墓园里的音乐家朋友,他们的作品我终于一一听到,我很喜欢。虽然一开始我有些看不惯正中那个挥棍子的疯疯癫癫的家伙,但听到后来,我竟也想像他一样组织一支乐队了。

中场休息时,雅各布很开心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伯牙?其实在你来维也纳之前,你和他们中的好几位就已经同台过!你的《流水》,和莫扎特的《魔笛》、贝多芬的《命运》,被刻在同一张唱片里,跟随探测器发射到太空,现在还在太空里飞着呢——你们是代表地球的声音,或许有一天会收获宇宙间其它类型智慧生物的知音!”

雅各布这番话听得我云里雾里,还没来及问,下半场就开始了。当周围听众突然一反常态开始跟随音乐有节奏地拍手,雅各布也拉着我宽大的袖子说“《拉德茨基进行曲》这里可以拍手”的时候,我便也跟着使劲拍起来,拍到手都疼了……

这时的我,分明感觉到了幸福,和永恒。


武则天游古埃及

神奇旅行社的确神奇,不仅把我带到了眼前这个与古中国截然不同的国度,还邀请了当地女王来当地陪。女王姐姐的名字很长,叫克利奥帕特拉,她的鼻子让我联想到巨大的鹰喙。她喜欢把眉眼涂抹得很黑,眼角还拉出一条长长的线,与我大唐的流行妆容相距甚远。

克利奥帕特拉带我从都城亚历山大港,去到古都孟菲斯——我才知道虽然我所到达的是将近700年前,但在此之前这个文明就已经延续了数千年,竟比禹帝的夏还更古老!看来长安虽远不是井,但我仍要尽力看得更辽远。

此时此刻,对面的建筑着实令我瞠目结舌!那形状有点像汉字的“金”,我就姑且称呼它们为金字塔吧——不错,它们,不止一座,大如山峰的竟有三座之多,外壁平滑而洁白,塔尖儿戴着金色的盖子,难以想象是以巨石垒成。再远些还有只石狮,两只大爪乖乖搭在身前,却长了个人脑袋,克利奥帕特拉说那是古代国王的样貌。

如此高于地面的建筑,竟是国王们的陵墓,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建筑风格虽不同,古今中外君王们对身后住所的重视倒如出一辙,传说中始皇帝以汞为江海、千万陶兵马为伴就不提了,就连如今太宗皇帝,明明还活蹦乱跳,不也已经找阎立本等人雕刻他的宝贝马儿,打算放在昭陵了吗?

“不过之后我们就不搞这种类型的陵墓了,太显眼,太容易遭贼——这三座里边的器物,已经少掉一半都不止了。”克利奥帕特拉说,“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继孟菲斯之后的另一个古都底比斯,居住在那里的前辈国王们已经晓得把墓地藏在隐秘的山谷间,就是不想让人找到。”

从孟菲斯到底比斯,我们骑了一段骆驼,其余则乘坐两头高高翘起的大船,沿尼罗河一路南下。两侧视野开阔,土地富饶,商人运送着来自黎凡特、努比亚、西奈半岛、红海沿岸的货物,赤裸上身的农夫收割着粮食和莎草,耳畔时而传来低沉的歌谣。克利奥帕特拉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同行的书记员一路记录她的指令。

两天后到达底比斯。虽然我已知道这里安息着数不清的国王与王后,但比起他们的陵墓,更吸引我的却是为数众多的神庙,就好比眼前的这一座,外墙繁复的浮雕、艳丽的壁画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还有巨大的神像,同样依据古代国王的形象雕凿,我不知为何在一瞬间冒出异想天开的念头,也想雕一尊大佛,脸就按照镜子中我的模样雕,一定很有趣。

克利奥帕特拉在神庙前的方尖碑旁设了帐篷,邀我坐下一同饮酒(味道古怪的大麦制成的酒),甚至还有新鲜的葡萄,在这样的气候里,真是沁人心脾。

太阳渐渐下落,夕阳的光落在神庙上、山谷上,放眼一片金黄,是言语难以描摹的壮丽。我呆呆喝了一口酒,觉得世界这么大,岁月这么长,真想做点什么,做点与眼前景物一样恢宏的事。

克利奥帕特拉在一旁,同样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般轻松。一路上她向我讲述了这片土地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代代的国王,亚述人,波斯人,“之后当然就是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她说,“他的副手托勒密便是我们这个王朝的创建者。”

终于,她说了一句:“罗马人正在崛起,虎视眈眈,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我懂的,对于王朝的更迭,我知道的还少吗?

“女王姐姐,”我说,“你一定可以的。在这许许多多的国王们中间,你让我知道,一个女子,也可以成就治国的伟业,你的名字一定会和方尖碑、金字塔一样延续久远。”

克利奥帕特拉笑了一下,轻声说:“是呀,以后或许会失败,或许会背上骂名,但不能不给我们一个全力以赴的机会。”她扭过脸来,“尽全力而不后悔。”

月亮升起来了,我俩喝着酒,一醉方归。

邹凡凡,博士,旅法作家,少儿通识教育专家。代表作:“奇域笔记”系列,“写给孩子的名人传”系列,“秘密之旅”系列,“改变一生的博物馆之旅”网络电视节目,《小王子》等译著。作品获桂冠童书、冰心儿童图书奖、江苏省优秀科普作品奖,并多次入选“爱阅童书100”、亲近母语分级阅读等权威书单,入选百班千人、班班有读等知名阅读推广平台的共读书目。

扶萝邹出没
阅读,写作,教育,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