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山中的故事(第820期)

文摘   2024-10-30 23:12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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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故事

文/三金  


在西南的两省交界处,一个群山环抱,有着几许冷清的地方,几排铁轨从老气横秋且又有些颓旧的小屋前逶迤而去。此刻已是黄昏,七月里的暑气笼罩着山野,天色暗了下来,小屋里透出了灯光墙上的掛钟告诉我们已经是午后七点钟了。一列火车呼啸着开过去,长长的身影不久便隐没在了林海和山峦中。扳道工王二松了一口气,跨进小屋喝了半盅残茶,张望着窗外那条开始朦朦胧胧,用石子和黄土筑起来的便道,茶水在肚子里不断的作响。他知道,实在是需要吃点东西了。

这王二是年前从四川调来的,尚未娶亲,孤身一人又懒得作饭,便在半里外的农家搭伙(此地有这样的习俗),每日饭食由女主人秀姑送来。这秀姑身材丰腴,长相好看,正是青春少妇的年龄。她原本有个惬意的家,不料男人早年去了外地挣钱,好端端的汉子,偏遇上一场意外伤及了下半身,经过治疗虽说保住了小命,但从此却落下了残废,休说再去挣钱,便连夫妻床第间的那点事儿都力不从心了。

这秀姑到底是个通情达理的贤惠妇人,见男人如此可怜,也只好认命,抹去泪水撑起了这个家,好在两口子婚后尚无子女,倒也省了不少事情,于是秀姑一边照料男人,一边打理地里庄稼,又能吃苦,加之还有些积攒,日子将就过得下去,王二见她家境欠佳,饭钱也给得丰厚些。于是在这片小天地中,主客之间相处得和睦融洽,岁月静好。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再加上这个家庭面临着的这般景况,三个人便萌生出了各自的心思。

首先是秀姑的男人,虽说残废了的下肢使旺盛的情欲减少了许多,但体内并未消失殆尽的男性荷尔蒙还在续继燃烧,寂寞的夜里他仍旧要搂着秀姑,揉捏着结实光润的丰乳,弄得秀姑浑身火烧火燎,最后草草收场完事。这男人又尴尬又愧疚,想到自己如此无能,拖累着年轻的老婆,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于是狠了心几度提出离婚,但秀姑却不答应。当初王二来到他家商量搭伙时,大约是由于那长久以来留在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伤痛的缘故,这残废男人有好一阵子瞪着王二壮实的身板,心中五味杂陈,及至目光落到了他憨厚实在的面相上,心中的几分妒意才算消了下去。谁知两人却极投缘,一来二去倒是亲热起来,有了几分情谊。以至这男人竟生出个念头,如果让秀姑改嫁给这王二该有多好,于是夜里在枕上对着秀姑耳朵提及此事妇人听了只是哧哧的笑,无语。

其次是秀姑,自打王二在她家搭伙以来,她便日渐看出了这是个不善言谈,为人厚道的男人。交往中又知晓他尚未娶亲,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次数多起来,心中的好感便与日俱增,闲下来也曾独自忖度,若论重新嫁人,她倒真要选上此人。丈夫弄成了这样,这里外的事情都靠着她一个女人,娘家人又帮不上忙,她也觉得有些吃力,再说长此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有个中意的男人能帮上一把又何尝不好;但她又还有着另一番忧虑,自己早非黄花闺女之身,况且即便改嫁也还得带上残废男人,这王二看起来倒是能够托付的,但真把这事说开了他又会愿意吗?她思来想去,心里有着说不尽的纠结,便索性不往深处去想了。

最后是王二,他的双亲去世得早,靠着一帮穷亲戚和乡邻接济长大成人,早年艰辛的日子使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内向寡言,因此不大受女人喜欢,三十出头都还是单身汉,出于成年男人对异性的向往,使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喜欢上了女主人。自打在她家搭伙的这些日子里,这妇人的体贴让他感受到了父母去世后从未有过的亲切和温暖,同时那性感的身段老是撩拨着他,以至有许多次沉缅其中,竟然想入非非了。他同情男主人的遭遇,深知这个并不容易的家庭还得需要一双有力的手来拉扯,他很想担当这个角色,但又不忍心担当这个角色,况且也还不知晓秀姑心里的打算,这个从未与女人打过交道的男人苦恼迷茫,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好。便把这一切通统闷在心里,表面上装得很平静,然而夜里却有些睡不着觉了。眼前老是晃动着残废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凹凸有致的身影。

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在群山中了。秀姑终于沿着那条便道匆匆走进屋里,取出饭菜摆放在桌上,一边带着歉意诉说因为下午到镇上办理琐事费了些时辰,因此来得晚了。王二腹中饥饿难当,便大口夹菜刨饭,也顾不上答话,妇人便默默坐在一旁,看着灯下狼吞虎咽的男人,一面擦着自已脸上的汗。

前面讲过这妇人正值青春少妇的年龄,虽是少了几许胭脂气的乡下村姑,说不上时髦洋气,但长相绝不难看,丰腴健康的身段中透出了几分淳朴,淳朴中又透出了几分可爱,因此使人觉得她的身子和感情都是靠得住的,比较起城里那些装模作样,虚虚假假的女人倒是另有一番风韵。

少顷,桌上饭菜犹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王二喉咙深处响起了很惬意的饱嗝,便站起来踱到门口,点上烟享受迎面扑来的凉风。妇人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碗盏,当一切弄好后,她正欲提上竹筐离开时,突然瞥了一眼壁上那半旧的钟,说道:这钟怎的,我来时刚好七点半钟,此时还停在那里不动,怕是停下了。说着便伸开手臂,踮起脚尖去取钟。

天气炎热,这妇人穿件短袖碎花衫,手刚伸上去,殊知那短袖则顺势滑到了肩胛处,紧接着那丛如锦似缎,黝黑浓密的腋毛便在灯光下展示无遗了,又恰好被刚回过头来的王二看个一清二楚。霎时,他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心脏跳得又重又急,尽出着粗气,他有些害怕了,但更多的还是压抑不住的亢奋,有一种他生平从未体验过的原始的欲望在撩拨着他的灵魂,哪怕眼前是地狱打开的门他也要走进去。于是他什么也不顾了,猛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了秀姑。

这一幕来得那么突然,大大出人意料,使秀姑不禁有些惊诧,未曾想到自己一向看好的男人竟然如此,她随即挣脱出来使劲一搡竟使王二倒退两步,一个趔趄险些着地。原来这妇人经常在地里劳作,有着一身好力气。王二直起身子站定,望着掉在地上的掛钟和满地碎玻璃,一脸的惶恐与羞愧。此时秀姑已没了平日间的温情,满面怒容,手指着王二说道:当初我看你一副老实相才答应在我家搭伙,并非贪图你几个臭钱,却原来你也与那般坏男人不分上下,想着来打我的主意。

说到这里,那妇人的眼圈早已红了。那王二本是个安份汉子,殊知一时荒唐才有了如此举动,此情此景早已使他慌乱如麻,哪里拿得出主意。忽然间双腿一曲便跪在了秀姑面前,不住手的抽自已耳光,一边说道:秀姑好姑娘,你千万莫要伤心,这场祸事是我惹下的,要报官,要杀要剐都任凭你,我绝无话说。一边又使劲抽自己。那妇人原本心里是有他的,只不过恨他一时鲁莽起了怒火,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这般,心便软了下来,忙将他手捉住,说道:算我命苦,你既非那些狗男人,为何又要如此呢,站起来说话吧。

王二听她话里含着几分温情,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身世,心里升起了几分酸楚,但仍跪在那里不动,一个壮实汉子这般模样却也令人疼爱。此刻秀姑心中气恼早已是烟消云散,便一把拉住王二说道:叫你起来就快起来,有什么话坐下说。说着自己先坐下了。殊知那男人此时已是鼻酸喉哽,一头栽倒在妇人怀中,哽哽咽咽的说道:秀姑,你哪里知晓,我虽大你几岁,但每日里吃着你亲手作的可口饭菜,听着你叙寒问暖的话语,心里早将你当作个好姊姊,就盼着今生今世受你体贴,能象夫妻一般天长地久。说罢竟放声哭了起来。

这妇人何曾想到这王二居然能够讲出这番掏心掏肺又中听的话来,脸上顿时飞起了一片红霞,不禁将那藏在血肉中的母性和百般柔情,连带着平日里对这男人的几份喜欢一齐爆发了出来,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了王二,两人涨红着脸痴情相视,霎时间四片唇瓣紧紧粘在了一起,妇人竟变得十分顺从,任凭王二那不安份的双手在浑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妇人便正色说道:今儿也就算是犒劳你了,你的话我是牢牢记下了,这些日子你也看到我那男人是个好人,自打残废后他也几度要我改嫁,但我怎忍心抛下他,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了。我要你答应两件事,第一件,我要回去与他商量妥当后才能与你做得成夫妻。第二件,如果我们做成夫妻后,还得要带上他跟随我们过日子,我们吃啥他吃啥,我们穿啥他穿啥,还得要伺候他拉屎拉尿,你可办得到?

王二赶忙喜孜孜的答道:办得到,办得到。听罢这话,秀姑脸上掠过了一丝心安的神情,这层纸到此时终于捅破了,其它的话当然也就不必再多说。便笑道:那好,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就等消息吧。我送送你,王二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竹筐。

屋外是一地幽幽的月光,凉风吹得人爽爽的,两人拉着手走在月光下,身后拖着两个挤在一起的身影,黑黝黝的山那边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隐隐约约的,很是悦耳。




作者简介




三金

三金,大众社会中之寻常人物,嗜书习文,聊酬四时而已。




-END-





作者昔文



平生如逝水,小悟感微澜。
不读书千卷,哪知理万般。
诗心传境界,墨意正衣冠。
忆得他年事,放怀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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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微澜
生活如逝水,也泛丝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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