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改变了我的人生观
大叔离入土不远了,也曾豪情万丈,也曾孤胆英雄,终究归寂于现实的屈服。我也是戾气太重人群里的一员。平日里,总会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人争执的天昏地暗。我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为什么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文字工作。一天天活在十万个为什么的信息茧房里。没有生在罗马的幸运,却天生牛马的负能量爆棚。是胎里带的悲哀,更是小人物无力抗争的无奈。
(永远的127师,永远的铁军精神)
直到有一天,一场车祸彻底摧毁了我所有的不甘和所有的酸涩。厌伴了推杯换盏的虚情假意,独来独往的大叔晚上从不骑车去任何地方,只有孩子回家时陪她散心是唯一的特例。
孩子这次是带着感冒去学校的,高三了,为父在学习上帮不了你任何忙,能做的就是把水果塞满孩子的拉杆箱,并再三交代她按时吃药。
下午五点,我姐让我把户口本送到我妈家,因为牵扯到复印。我和媳妇约好她下班了我们一起去我妈家。正好老爷子这次糖尿病确诊了,还在不听劝天天吃糖,我们也去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上有老下有小,甚至娃夜里十点多打电话,我连夜打着的在山路上跑了一百公里去她学校。甚至媳妇住院一周,我上完班就在病房里泡着,有苦往肚子里咽,打开上千人的微信通讯录,尽然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泪后半夜一个人在凉台的窗口放纵,没有人能体会到70后的步步惊心。什么好事都没赶上,什么糟心事排着队上门。
大概晚上五点四十分,这个冬天的夜来得很早,小风刮的有点上劲,落叶在地上打着转儿,信号灯也打起了瞌睡。大叔缩了缩脖子,把身子躲进挡风被里。
大叔白天喜欢走五龙沟和郑州路连接的这条小巷,夜晚的这条羊肠小道没有路灯,私家车、快递三轮和电动车呼啸而过。大家都想抄近路赶紧回家。
我的车速应该是30出头。每天的大脑都装满太多的自责太多的无奈,我在孩子她妈眼里属于没心没肺类型的,孩子学习从不过问,赚的钱连房贷都不够,除了会做饭,会替孩子请假和帮她撒谎,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不是我不努力,我尝试过各种起飞最后都被证明是小打小闹杯水车薪。不是我不管孩子学习,是我自己都是学渣。一见ABCD和几元几次方程,我立马完全失忆。中年男人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有谁能感同身受。
突然,有一个男人逆行走在右侧,眼神不好,走到近前我才发现,我赶紧打方向,雅迪马上要撞向对面的一辆顺丰快递三轮,我又紧急往右拐,可能是水泥路不平,有一个小台阶,当时就感觉眼前一黑,人和车子重重的砸在地上,电动车不偏不倚压在右腿上。能听到肉皮被撕开的声音,后来才知道车座也撞塌了,多么大的撞击力
很狼狈,我就趴在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钻心的痛,顺丰快递和逆行的中年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张开嗓子喊上一句:救命呀。却没有力气,脑子里嗡嗡的。一万个可能。这可咋办呀?
来往的车辆在一米多宽的路面飞驰而过,有年轻人嘴里嘟囔着:又是一个酒鬼,摔死活该。
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大家都是象见瘟疫一样,躺着我走。
这可能是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刻,因为我已经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新的意外发生(比如一辆加速的小汽车直接把我撞飞出去)。
听天由命吧,手和腿都被压在车子下面,撕烂的肉皮已经在往下面渗血。
我闭上眼睛,想起娃娃的那张困在学海里苦不堪言的脸儿,想起媳妇今天晚上的饭我还没做呢,突然有人在呼唤我:老弟,没事吧?我帮你挪车子。
晚上的光线太暗,在过往的电动车的车灯的照亮下,我才隐约看清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叔,体型很瘦,象是刚下夜班的工人。
他先把电动车钥匙的电关了,吃力的把车子扶起来,然后支上大支架。
在他的帮助下,东子终于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谢谢啊,没事了。那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尽管有老茧,却
大叔刚骑不远,又回过头来:别忘了去医院拍个片子,万一骨折了可不好办。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骑回家的,在床上躺了三天,右脚一挪钻心的痛。惨叫声整幢楼都能听到,媳妇让我忍忍,别乱叫唤。我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那个疼就像被挑了脚筋。
三天瘦了9斤。因为饿的。吃的东西就在一米外,你却够不着。奇了怪了,我天天晚上快走一小时,除了降血糖,体重再也降不下来。这次反倒因祸得福。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在大叔的脸郏驱离二次元破碎感后,能活着真好。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你才明白其它都是擦伤。人生少点计较,少点抱怨,宁静致远,厚德载物,多多珍惜眼前人吧。
感谢那天那个热心大叔弥足珍贵的出手相助。能把我们击倒的从来不是生活的潦倒和事业的坚辛。而是人与人之间永藏心底的那份纯真成为奢侈品。他让我更加坚信:生活不仅有苦辣酸甜,还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