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潘兰香的随笔《甜蜜的记忆》
文化
文学
2024-10-18 00:0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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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记忆
潘兰香
秋风，拂了一阵，又一阵，冷意，深了一重，又一重。草木凋零，一片萧瑟之中，山坡、地头、路边、小院，都有一些落尽了叶挂着果的柿子树，枝上红彤彤的果子，像点亮的小红灯笼，在风里摇曳，与阳光相互映照，有些辉煌夺目。 苍黑的枝条遒曲多姿，疏密有致，彤红圆融的柿子，散发出一种古典美，也有一种喜庆意味。“柿柿如意”谐音“事事如意”，我看过此类的布贴画，手工艺品，名人画作，柿子如此普通俗果也荣登了大雅之堂。 记得多年前，我在成都的街子古镇，一座古色古香的瓦房边，一棵柿树疏疏的挂着红红的柿果，房后绿筱摇风，一红一绿，有繁有简，我当时惊叹于这中国画的写意如此不经丹青之手呈现于人来人往的街头。 在村里，这样的图画随处可见。我家的小院篱墙处，在几棵常青的桂树之间有两棵柿树，春夏绿叶蓬勃倒不显眼，到了冬天，红得要流汁的柿子，便是万绿丛中一树红了，惹得行人驻足拍照，一群长尾白头的黑翅鸟呼朋引伴，在枝头开始了一场冬日的盛宴，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把个冷寂的冬天都吵得暖洋洋的。其实，这两棵树结的柿果不大，成熟了也不好吃，小弟说要嫁接才能成为能吃的家柿子。 我家平房的西头小丘上还有一棵七八十年的老柿树，这棵老柿树可是承包了我们童年的甜蜜记忆的。柿树对生长环境要求并不高，有阳光和雨水就会长叶开花结果，在季节的流转里酝酿甘美。小时候可以吃的水果几乎没有，柿子是很多人家给孩子解馋的唯一水果。奶奶常说，七月枣，八月梨，九月十月柿子红了皮，对于满腹馋虫的孩子们而言，可等不到柿子红皮。二哥是个爬树能手，柿子刚开始皮色泛黄，他便如灵猿一样爬上了树。摘下来的柿子硬如石头，咬一口涩味由口漫到心里，明明知道没成熟，我们年年都会重演这样的戏码。终于等到柿子红了，二哥又一次大显身手，我和弟弟们在树下牵着床单，他在树上一个一个扔下来。树梢的柿子又红又软，那是鸟雀的甜蜜，柿树很脆，容易断枝二哥不敢爬太高，只能望柿兴叹。摘回来的硬柿子放进当年的又干又香的稻草窠里，然后就是耐心的等待。可面对这触手可及的甜蜜，小孩子哪有耐心可言。今天这个探手摸一摸，明天那个探手摸一摸。终于摸到一个软柿子，立即迫不及待地吃掉，其实涩味未尽，甜味未足。在草窠里多捂几日，摸着软软的，闻着一股淡淡的甜香，这样的柿子揭去蒂盖，撕开皮，吸溜一口，清香甜蜜入腹入心。 柿子，虽然好吃，但好吃的东西对人体也有伤害。小时候大人总是告诫我们不要空肚子吃柿子，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学医之后才知道，空腹吃柿子会得胃结石。柿子还不能跟山楂同食，会得肠梗阻，我是亲眼见证过的，世间万物相克相生，我大病之后长期吃中药了，其中一条禁忌，便是柿子。哎，从现在开始，柿子与我绝缘，甜蜜与我绝缘，很是遗憾咧！ 读过一则与柿子有关的故事，传说朱元璋幼时家贫,常以乞讨为生。一年秋天,几天没讨到东西吃的朱元璋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突然眼前一亮,发现废墟上的一株柿树上结满了金灿灿的柿子。朱元璋爬到树上摘柿子吃,总算得以果腹。后来,朱元璋当了皇帝,一次领兵打仗再次经过,发现那株柿子树依然挂满果实。想到这株柿树曾救过自己,便把身穿的红色战袍披在柿子树上,封它为“凌霜侯。”这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后人附会。 柿子，虽然有了朱皇帝金口玉言的敕封，依然逃脱不了式微的命运。在我的家乡，柿子树红在道旁无人问了，可童年的这份甜蜜，仍深植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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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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