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呀！呀！呀！叫我说哇马有成在咱们这个村也是个老好人，皮处处的，看他那个儿子，扎楞半胯的，莫非想在碾子沟当灰菜旗杆了？想找茬儿了是不是？你没看见我们都已经耍开了？你这一来就要拆摞摊摊，这账怎算了？我输了么，咋能与我没相干了？再说了，人家玉梅想干啥就干啥，用你管？你算哪苗葱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一个儿？念书没念成，出圪受苦还打个半工，腰软肚硬的，出圪做了俩天营生还差点变成个残废人。你活得阑兴不阑兴？一个儿也不打量打量自己，还想追捏玉梅了，我看回家你盖上那盖窝做你梦圪哇……”
拐子的话音还没落，来旺的拳头“嘭”得一声就捣在了他的脸上，拐子晃晃悠悠退了两步，手托住了炕沿，一个鼻孔已经淌下了鼻血，抬手一擦，抹了半脸，指着来旺破口大骂的同时，扬起拐棍扑上来照着来旺劈头盖脸就砸。来旺一闪，棍子砸在了肩头上，气头上挥起拳又打，两人就撕扯到了一块儿……
拐白活哪是来旺的对手，转眼又挨了一拳，另一个鼻孔也出血了。玉梅见势不妙，急忙揽住来旺后的腰使劲往开拉，急得冲炕上的几人直喊：“马来旺我跟你说啊，你是不是长本事了，摁还摁不住了，哈呀，甭看了赶快拉架了哇，看不见这是要招人命呀？”
炕上几个人都着忙跳下地拉架，二葫芦上前一把推开来旺，把胖大的身躯横挡在了他和拐子的中间。药罐罐从炕角摸过半卷子卫生纸，生拉硬拽把拐子拽到炕沿边给他填住鼻孔擦了擦血迹。兰地妈以长辈的姿态站在跟前教育来旺，叫他头脑冷静下来，甭惹事，戳鬼容易了事难……后面又有进来买东西的人，也加入了劝架的行列。
拐子已是累得呼哧带喘，嘴里却骂着，努力地扬着拐棍还要拚命。
门口的来旺也是几个人摁不住，也要往上扑，看那架势，今天一定要给拐白活一个好看。
店主润年正在里间吃着饭，丢下碗筷也跑出来和众人七手八脚地拉架，一伙人硬把这两人拉开控制住。
刚消停下来，就见外头一个女人急步跑来，近前才看清，是四黑头的妈魏二女。魏二女进门气喘吁吁地说：“快！快，来旺！你妈从麦秸车上跌下来了，你大叫你赶快去场面……”
来旺一听他妈摔着了，脑袋当时“嗡”地一下，再也顾不上生气打架了，撒腿就往场院上跑。
跑到场院里一看，他妈正侧躺在马车边的麦秸堆上“哎哟”“哎哟哟”，疼得直叫。四周围站着几个大叔婶子，车顶上他的父亲马有成正疯了似把刚装上去的麦秸往下挑，手里木杈翻飞，脸上神情慌乱。
见儿子来了，大喊：“快！快！跟大把车上的麦秸推下来，腾开车赶快送你妈看病！”马有成急得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父子俩不大一阵就把一人高的一车麦秸扔了下去，留一层垫车底的，众人合力把来旺妈抬上马车，马有成盘腿坐在车上扶着老伴让她头枕着自己的腿躺平，问来旺：“咱们该送你妈上哪看病去？”
“还能去哪？乡卫生所！”来旺想都没想就说。
帮忙的卢玉顺说：“孩子，你们爷儿俩还是商量商量哇，就咱们庙滩乡那医院，一看你妈这个样儿，十有八九不敢接手，肯定叫你直接送县里，就咱这马车往县里赶，紧赶慢赶天就黑了，路上病人再出点啥情况就怕你们耽搁不起！”
黄大有接住说：“要单说接骨还不如去三窝卜儿村找何山纪了，三窝卜儿离咱们村多近便，翻一道圪梁就到了，现在人家老接骨匠何山纪家也有住院床位…”
“就是，就是，我二舅妈去年在井边边的冰上滑倒摔断腿就是何山纪给看好的，比县医院省了不少钱不说，治疗的效果也挺好，现在甚营生也不耽误做了。”石柱媳妇也跟着说。
……
听众人你一言他一语这么一议论，来旺和他大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去三窝卜儿。
路上来旺边赶车别问：“大，我妈是咋跌下来的？”
马有成说：“唉！这事谁也想不到。大用杈子递，你妈在上头装，眼看一车快装满呀，麦秸堆里冷不防蹿出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个臭狗子还是个甚，把马吓了一跳，一忽闪，车一动，就把你妈从上头给闪下来了，好在是摔了麦秸堆上了，这要是摔在硬地皮上，不敢定摔成个甚了。”
来旺妈躺在车上“哎呦”着说：“我孩儿啊——哎哟——妈没摔着要紧处，你甭吓——哎哟——妈别处都能动，就是左胳膊不能动了——哎哟——你好好赶车，甭担心——哎哟——”
正说着，听见后面有自行车颠得铃子乱响，回头一看是玉梅追上来了，玉梅追到跟前大声问：“哎呀，乏死个人了，差点儿没追住，我婶婶她摔着哪儿啦？摔得厉害不厉害呀？”
马有成说：“昂，是玉梅。你婶婶胳膊摔着了，严不严重，得去医院才知道了。”
（待续）
制作团队
文/武天顺 主编/赵林 责编/金铃
主播/云晓 插图/七丹 语音剪辑/赵林
本集群播/汤哥、青青草、知风、七丹、王富、彩嶶、赵林、武天顺。
作者简介
武天顺，网名栀子花开，内蒙古商都人。少时钟情文学梦，青壮却念起生意经，人老梦不配，拿笔再耕耘。
主播简介
云晓，配音人，喜欢文字，喜欢声音。用声音记录历史，用声音理解生活，用声音传递故事，用声音成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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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商都，满文意为流水打漩涡的地方，即水漩。水漩文学是内蒙古商都县本土文学自媒体，由从军二十多年退役归来的军人赵林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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