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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陈以乔
有一次,我去香港考试,随行的东西不能带进考场,朋友在门外等我顺便帮忙看东西。
后来我提前交卷出来,发现朋友不在,但我所有东西都在他那儿,包括手机,没办法联系上,于是只好干等。
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这段等待的空白时间里,我对手上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看、百无聊赖的状态很不习惯。
后来只好在附近一个宣传架上随意拿了几份无关的《课程介绍》来“研究”。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类似这样的“难熬”时刻。
我想,从修行的角度来看,这其实是心的习性使然。
古人有个词语很形象:心猿意马。我们的心就像猿猴一样,上蹿下跳,没办法长时间定在一个地方,也没办法长时间不定在一个地方。
在上一期的冥想随记(详见《冥想随记36丨真正快乐的人生》)里,我提到为什么冥想难以坚持。
在我看来,可能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不习惯长时间什么都不做(不定在一个地方)。
我们习惯了把所有时间填满,要不就刷手机,看电视,聊天,或者随便抓本书或别的东西看,反正就是没办法十分钟,半小时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纯粹地数呼吸(定在一个地方)。
我们习惯了进取,效率,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放在整个人生里也是,我们好像没办法接受有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待着,不创造任何事情和价值,并视之为颓废,躺平,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我们的心会不安,而这个不安,恰恰说明我们无法自在——自己存在——不需要条件,不需要标签,不需要成就,生下来活下去、本自具足的那种自然存在。
关于这个话题,我还想多说一点,关于修行,关于控制。
最近看到一位书友的观点,让我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他说,当我们讲“修行者”这个词的时候,要意识到修行者指的是那个在控制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很重要。
修行者是那个在努力的人——那个操纵者,那个在用力的人。
在大部分修行形式中,修行者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头脑一直在找事情去做,找事情去掌握——头脑喜欢有事情可做。
它喜欢有事情可以去掌握,因为那样它就可以始终处在控制的位置。
但是从觉醒的角度,从悟到本性来看修行,我们必须超越那个修行者,超越那个控制者,超越那个操纵者。
修行的最初一刻,就是一个放下控制和随顺万物的邀请。
值得我们警惕的是,很多人口口声声说修行,不过是另一种执着,滋长傲慢的自我,或成为逃避人生的理由,并未真正明白修行究竟为何物。
当我们真正学会放手,以臣服的姿态,把自己完完全全交去,让生命之流自然展开时,恰恰才是修行的入門。
把心全部交给空性 任它相似相续也好 幻起幻灭也好 把生命完全交给因果 任它缘聚缘散也好 且枯且荣也好 把愿望统统归于菩提 任它劫长劫短也好 是轮回是涅盘也好 总之 交出去 把一切你攥得紧紧的 你看得牢牢的 你执得死死的 都交出去 做个赤裸的孩子 在莲花的柔瓣中 盘坐也好 躺卧也好 沉默也好 微笑也好 慈悲也好 智慧也好
写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