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价值》
我们不再询问情绪劳动是否能带来价值,而是了解到情绪劳动本身就是价值。可以说,情绪劳动不是价值的来源之一,而是价值的唯一来源。
Chilly 说
与其名为“情绪价值”,我觉得书名翻译成“情绪劳动”更加贴切。
我是带着问题看这本书的。在过去我生存的三十年里,我都没有“情绪价值或情绪劳动”的概念。原生家庭中的交流模式是“直接式”交流。遇到不舒服的情境,第一反应就是反击。父母间,兄妹间不会说考虑另外一个人的心理感受而故意去“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来持续性的给对方一种舒服的心理感受。显而易见,有爱的时候很多,摔门、对骂的时候也很多。
而我的先生则与我完全不同。在他这里,我一直是被包容的,被关爱的。要按今天的话来说,他给了我非常充分的情绪价值。他时常能使我愉快、冷静、镇定。记得大学有一次去逛街,我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精品店里的小物件,店员马上气汹汹吼着说要赔偿。我感觉很抱歉。我先生则把东西摔到地上,对着店员说“你这么凶干嘛”,付完钱就笑嘻嘻拉着我走了。
生养以后,事情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工作越来越忙,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承担的经济压力也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他还要做个好丈夫和好爸爸。我的工作状态也是如此,想尽量兼顾好所有角色,但也会产生一些分歧。简言之,我依旧向他寻求很多情绪支持,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劳动”越来越力不从心。
我也希望打造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发自内心地关照彼此,减少情绪内耗。因此近半年,我调整我自己,给他和我的家人提供一些情绪价值。就像他评价的那样:我感觉我的情绪越来越稳定,对生活的抱怨越来越少,相处间分歧也少了。
最难改变的思维。希望通过阅读本书,我们能尊重”情绪劳动“,认可”情绪价值“,也能成为情绪价值的提供者和受益者。
情绪劳动
“情绪劳动”这个词源于组织行为学,用来描述员工通过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实现组织目标的过程。例如,海底捞就是通过让员工提供大量的情绪劳动来增加顾客的积极体验,让顾客感觉自己的每一个需求都得到了关注。一言以蔽之,情绪劳动就是让他人感觉良好,把他人的感受置于更重要的位置,为此可以付出时间、精力,并忽视自己的感受,也就是更宜人、更利他。一个情绪价值较高的人能给别人带来舒服、愉悦和稳定的体验。情绪劳动就像体力劳动、智力劳动和创意劳动一样,也是一种需要时间、精力和技能的工作形式。
本书是美国作家写的,英译中,有的时候感觉读起来不通顺。书中将“情绪价值”的提供者定义为女性(尤其是家庭女性和性工作者),这和我国的文化认知是不同的。他认为“女性受到期待——只有专业能力是不够的,还必须发挥女性特质,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要像一个“知心姐姐”。” 他认为“情绪劳动本质上是关于处在更弱势地位的群体的情绪资源如何被更高地位的群体无偿占有和剥削,这与性别有关,因为女性是一种结构性弱势的处境。”
情绪劳动更关乎权力。我们生活的世界中,情绪劳动无法换来更高的地位在一个群体中,拥有较少权力的人需要密切关注那些拥有更多权力的人的情感、行为或行为倾向,并时刻调整自己以免受暴力、惩罚、被边缘化或被剥夺资源的威胁。(例如老板和下属)
常见的“从事情绪价值提供者”的人群
家庭主妇
2005年,社会学家瑞贝卡·埃里克森在一篇有关该主题、颇有影响力的文章中,将情绪劳动定义为“社会情绪行为”或“维持家庭成员关系的活动”。文中使用了355名异性恋已婚双职工父母的数据,发现除育儿和家务,在家中承担情绪相关工作的主力是女人。
看护者:护士/保姆
情绪很明显是他们所从事工作的核心。不管自己的情绪如何,都摆出坚强而令人安心的表情。病人需要她。护士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以完成工作,更好地照顾病人。这明显是情绪劳动。
服务员:
顾客是依据什么来决定给多少小费的?服务质量?事实上,判断服务好不好,主要是判断服务员做了多少典型的情绪劳动,也就是他们有没有调整自己的情绪表达,将规定的情绪传达给顾客。
女性领导者:
她开始使用以前避免使用的“软技能”,开始在正式会议之外进行饮水机谈话和咖啡间会议,以此来争取人们的支持,获得认可。
为什么说情绪劳动有价值?价值用什么来衡量?
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但并非所有工作都是有偿的,时间是创造价值和拉开差距的重要工具。它是每个人可以给予、保留、交换或被迫交出的共同资源。
家庭主妇通过照护年老和年幼的家庭成员,建立和维护社群联系,完成具体的任务,确保群体利益并兼顾群体和谐、个人满意。而且,她们在幕后默默无闻,她们的老公能从事更受社会认可和报酬更高的工作。她们也能培养出一个被爱护、受过教育、营养充足、健康、社会化的年轻人进入这个世界,成为有能力的工作者。即使这个社会依赖她和她的工作运转,却从未真正重视她和她的工作。
丧偶死亡率的文献在这一问题上很有说服力。过去几十年面向异性恋的研究发现,比起失去伴侣的女性,失去伴侣的男性会面临更大的死亡风险。考虑到男人仍更倾向于从经济上支持伴侣,而女性更倾向于从情绪上支持伴侣,这些研究的结果表明,在情绪劳动和金钱的交换中,对生存而言更重要的是情绪劳动,而不是金钱。201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与妻子非意外死亡的男性相比,妻子意外去世的男性死亡风险会提高70%。
如果情绪支持和社会支持类的活动不只有利于人的生存,还能帮助人们活得更好、活得更久、活得更健康,远超金钱所能做到的事情,那这种活动不应该被视作价值的终极创造者,甚至终极价值本身吗?如果能正视、重视、感激情绪劳动,或者如果将情绪劳动看作交换、关系或系统的一部分,且在这样的互动中,爱就是权力,那么情绪劳动就不必然是剥削性的。
价值真的应该简单地以美元衡量吗?时间不是也能用来衡量价值吗?不只是每天在特定活动上花了多少小时,还包括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多少年充实、快乐、不受不必要的精神和身体疾病困扰地生活?不该以此来衡量真正的价值吗?
恢复情绪劳动的客观价值
美国曾发起一场运动:列情绪劳动菜单,给每项劳动标明价格。“在你哗众取宠时理你,50美元。假装觉得你很迷人,100美元。安抚你的自尊心以免你生气,150美元。在你讲别人的笑话还讲得很差,提供假笑,200美元。(哈哈,挺好玩儿)
这场运动要求我们承认情绪劳动的存在,承认情绪劳动有生命力,它坚持让我们看到,总是无法获得报酬的情绪劳动不仅是工作,更是值得为之付费的事物。毕竟,难道不是很多人都在从事这种工作吗?难道不是大家都得到补偿才算公平吗?
对情绪货币化的忧虑及回应:
贪婪的欲望会不会不择手段地将一切——甚至感情——变成可出售的财产?情绪劳动是新自由主义横行的标志吗?在近现代,钱与感情问题本就是互相交织的。历史学家斯蒂芬妮·孔茨在她的《为爱成婚》这本书中说,人应该为爱结婚的观念在19世纪才流行起来。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女人被当作两个男户主家庭交换的资产。感情已经被商品化了。不承认这一点只会使其更隐形,让交换更模糊,并因此造成更多剥削。在有报酬的场合承认情绪劳动具有变革性,能起到塑造世界的作用,能促进情绪劳动在非付费场合下的作用得到承认。最难的部分是转变思维方式。
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市场已经承认可以用情绪盈利了。为情绪付费在护理、健康和服务行业中有所展现。所有情绪劳动者的工作都应该获得报酬,尤其是当情绪劳动产生利润或其他利益的时候。显然,除非劳动者创造的价值能得到认可,否则就不算公平。如果我们不想为情绪劳动付钱,那我们就应该停止期待或强制要求他们进行情绪劳动。如果我们否认情绪劳动是需要时间、精力、技能甚至训练的工作,我们就剥夺了情绪劳动者应得的收益。
重新思考价值体系/未来畅想
情绪价值
情绪劳动有共情和创造联系、意义、归属感的能力。然而,由于我们将这项工作视为理所当然,由于我们贬低从事这项工作的人,所以我们不仅放弃了对真正价值的感激,还失去了进行这种实践的能力。甚至,可能每个人都会做情绪劳动。但建立这样的世界很难。
我们必须质疑社会教给我们的价值观。情绪劳动必须得到正视才能得到分享。当下的社会教导我们,金钱是确认工作有价值的唯一方式。但让情绪劳动走到光下,我们就能看出,每一块钱都在一定程度上源自情绪劳动。如果情绪劳动是工作和创造金钱的终极驱动因素,你很难否认它是价值的来源。我们不再询问情绪劳动是否能带来价值,而是了解到情绪劳动本身就是价值。
未来畅想
情绪劳动是文明的开端,但情绪劳动也必然在我们的未来之中,在利他社会中,人们平等进行情绪劳动,也平等享受真实生活。
如果真的想实现全人类平等,我们就不该期待一个群体为另一个群体服务,不该期待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的感受负责。我们需要更高尚的新方法来公正且透明地评估情绪劳动的价值。我们需要职场承认并处理好情绪劳动对公司根本目的的重要影响,也要处理好对这一根本目的有所贡献者的福利待遇。我们必须承认并正确酬报情绪劳动,提高情绪劳动的社会地位,期待所有阶层都进行情绪劳动。
如果我们转变看法,重视女性化、亲社会、团体驱动的合群技能,将会提高地方、国家和国际水平的健康状况、生活质量和安居程度。创造认可和重视情绪劳动的世界具有革命性,其将解决造成性别不平等和其他类型不平等的某些最明确、最深刻的问题。但更重要的是,这是创造所有人都能生活得更好、更丰富、更和平的世界的关键。情绪劳动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力量。它是人类的支柱,是长寿的秘诀。它不仅塑造了当下的世界,而且还能创造未来。
情绪劳动对教育儿童的启示
儿童需要照看者提供的情绪价值。
儿童不仅需要食物、衣服和休息,也需要关爱和关注。这要求成年人控制情绪,表达心情,回答问题,并设法不断对内心世界和外部宇宙做出解释。他们需要指导和安全的依恋关系,这会帮助他们获得稳定的归属感、联结感和爱等必要的人类情感。和孩子一起做的情绪劳动,有利于孩子发展情绪识别能力——辨认和表达情绪的能力——这种能力以后会帮助他们理解自己的情绪,明确自己的想法,并将其与外部世界联系起来。
“与孩子一起工作必然需要无限的耐心,对孩子失去耐心很不公平。他们在学习,在成长,在试探界限,在理解事物。我最初是个非常被动的人,我非常松弛,但我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培养出了与孩子一起工作的技巧和能力,我几乎不会发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擅长处理多重任务。和孩子一起工作时,你必须同时处理很多事。可能出了1800万件事,但孩子在试图和你说话时,你想要让孩子感觉自己得到了倾听,所以你就要一边和孩子对话,一边做100万件事。我认为这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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