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在卢森堡的主题是吃。因为西北欧天寒地冻,夜比昼长,户外活动有限,我转而在吃上寻找慰藉。
在卢森堡上班,我常带午饭。公司摆了至少16个微波炉,排队热饭的场面还蛮壮观的。
时常也吃白人饭,楼下有食堂,但食堂的物价并不便宜,比如一份牛排12欧,大概100块人民币,味道属于常年波澜不惊,偶尔诈尸惊艳的水平。要是在外面餐厅吃饭,价格翻倍,但味道和价格增长不一定成正比关系。
也有同事去超市买三明治或沙拉,或者去Kebab买烤肉卷,配杯饮料,七八欧一顿,日子感觉还不赖,还可以继续为万恶的资本主义斗志昂扬的奋斗30年。
聚餐的话,我们常去寿司店,因为法国人迷之喜欢寿司,觉得它是健康和品味的象征。我们也常去印度餐厅,因为对咖喱鸡和馕上头。
有一次我们去卢森堡的一家印度餐厅,一进门,打招呼的老板像是中国人面孔,我们就有点焦虑,担心这个印度餐厅不正宗。
你说中国人开寿司店有优势能理解,中国人开印度餐厅,这可隔着喜马拉雅山啊。
我们又怂得很,没好意思去问老板是哪里人,全程和老板英语交流。一顿饭吃得万分忐忑,七上八下,可不敢再去了。
有阵子我心血来潮,想去尝尝俄罗斯料理,问俄罗斯同事推荐一个餐厅,同事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说,卢森堡可没有好吃的俄国料理。火车站附近倒是有一家,但是看起来非常的Suspicious。
也罢,战斗民族都说Suspicious的餐厅,咱就绕道走吧。
我们也常去中餐厅聚餐,中餐味道好世人皆知。
有一年请老板去吃据说卢森堡排名第一的火锅店,造势造了蛮久,氛围也烘托到位,大热天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簇拥着老板,欢天喜地奔过去了。
一落座,装修还挺别致,老板热情的端出来猪肉和鸡肉,让我们在锅里涮,我傻眼了,吃火锅不吃牛羊肉,这还是头一回让下猪肉和鸡肉的。
国内吃火锅没见的世面在国外都给补上了。
一顿饭从肉菜到丸子食之无味,我是被雷的外焦里嫩,至此断了在外面餐厅吃火锅的念头。
不过,火锅之外,有一些亚洲餐厅炒菜和粉面还蛮好吃的。比如JinChen烤鱼整得香,Raku萝卜牛腩和烤鸭是一绝,Chengdu的肥肠面鲜嫩Q弹,想吃热乎的汤粉了就去Peppermint.(非广告植入,纯个人分享)
食材不知道能不能和在中国的比,但足够解解馋,安抚一下欧洲二月的孤寂凄苦之情。
围绕着去中餐厅也发生过一些啼笑皆非的事儿。
有一次去中餐厅,外国友人去了洗手间回来说,这家厕所很干净,是他去过的中餐厅里最干净的。
我说,你这是野蛮贴标签,是对中餐厅有偏见,比如印度餐厅的厕所难道就比中餐厅的干净吗?
没想到其他外国友人完全无视我的抗议,对干净的厕所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纷纷站起来,要排队去参观和体验这干净的洗手间。
天要下雨,人要看厕所,既然他们所见略同,就由他们去吧。
又有一次工作日去吃中餐,阿塞拜疆的同事问能不能晚上去?
我说,咋的,中午吃中餐就配不上你高贵的灵魂了?
他说,中午吃完中餐,身上会有味道,回到办公室不合适。
我翻白眼:啥味道?
他说:你知道的,中餐那种强烈的味道。
最终他迫于我唧唧歪歪的压力去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埋头干饭,吃的那个满嘴流油热火朝天。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神神叨叨,左闻右闻自己的衣袖,这还不够,他还伸出胳膊让我们闻他的衣服上有没有中餐味。
行人纷纷侧目。
他这么来回折腾几次,弄的我也神经质了,吃完中餐回来就得喷点香水压一压,生怕熏到身边的同事。
吃完中餐因为碳水多,容易犯困。
有次咱们一个中国同事午休,趴在桌子上睡觉。
老外是没有午休习惯的,就有男同事很慌张的来问我,那个你们同事趴在桌上要不要紧啊?是不是病了,你要不要去关心一下。
我说,她有午休的习惯,中午睡一会儿,啥事儿也没有。
他半信半疑的离开了。
下午又来问我 - 这位女同事到底要不要紧啊。我一看他这工作量不饱和,随手给他甩了一个活,可算闭嘴了,世界都安静了。
俄乌战争以来,物价在上涨,疫情走了也没有税收优惠了,餐饮的价格水涨船高。我在高物价的欧洲千锤百炼,对物价已习以为常,然而马上就被打脸。
2月底去巴黎出了一趟差,客户在香榭丽舍大街附近。
到了饭点,几个人去了附近的小酒馆,同行的老板拿起了菜单,惊呼: 怎么这么贵?
我们好歹来自全世界最富裕的国家,按说应该宠辱不惊,我瞅了一眼菜单,一份下图这样的普通牛排25欧。
天啊,就是一顿午饭而已,不含酒水和甜品。
巴黎平均工资2000欧左右,扣掉房租交通费,这餐饮价格并不便宜,不知道咱普通打工族都怎么收支平衡.
因为要迎接奥运会的到来,巴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建设-维修-整修。
塞纳河的水比黄河还浑浊,法国总理马克龙承诺要在奥运会开幕前去塞纳河游泳,有点担心他游完就要工伤了。
法国皮特和我说,现在巴黎一团乱的原因都是怪奥运会,比如餐饮价格高啊酒店贵啊农民罢工啊都说是奥运会的错。等奥运会结束后,你就会发现,法国还是一团遭,和奥运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谢谢你啊,让我对未来的欧洲更加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