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年间,重庆荣昌安富陶器厂有一个叫曹华田的陶艺人,他在厂里以制作泡菜坛出名,经他手出来的泡菜坛,不仅美观,而且泡的菜味道特别好。有一天,他累了回到家中,便倒头大睡,眠眠之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贪玩掉进了一口非常大、非常深的陶缸里了,正在水里挣扎之时,从天而降一位仙女一手把他给扯了起来,一甩甩向西边,掉到了一片红红的泥土上。这时,他突然醒了。
第二天,曹华田到厂里给同事讲起这一个梦,同事脱口而出道:那是神仙叫你别在这里做了,去西边玩泥巴做坛子。之后他也没把它当回事。
春节后,曹华田和他弟弟曹华荣去走亲戚,到了他远在贵州沙岗坡的舅舅华万里家,出来溜达到了后山,看到舅舅家后山的泥土极像他梦中甩下来的那一片泥土,且与荣昌安富一带的陶土极其相似,于是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心想这是不是上天在暗示我到这个地方来呢?正当此时,他和弟弟走到一片洼地,由于头天晚上下了雨,红红泥土将他的鞋紧紧地粘在了泥地上,无论如何拔也拔不动,弟弟也来帮忙,仍然拔不起来。
正当焦急时,对面小山坡上砍柴老太婆笑着说:“你脱掉鞋,回家睡一晚上,明天鞋子一定会拔出来。”曹华田说:“婆婆真会开玩笑!”曹华田心想,这鞋子也就一双旧胶鞋,索性就不要了,光着两只脚回到舅舅家。晚上,当曹华田进入梦乡时,自己好像正在舅舅家后山一个陶器厂做坛子,做着做着,昨天下午砍柴的老太婆突然在眼前一晃,结果梦醒了。
第二天,舅舅从集镇回来,曹华田向舅舅讲起此奇怪之事。舅舅还不太相信,舅舅说我们去拔,看你那鞋子拔得动还是拔不动。到了后山,舅舅轻轻一提鞋子就起来了,于是笑了。
舅舅华万里在当地是富户,曹华田梦中以及遭遇之事,舅舅虽然不相信,但他其实早就有此想法。想到曹华田有那么好的制陶技术,曹华荣又是荣昌安富烧酒房的酿酒工,也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于是华万里建议由他出资,曹氏兄弟出技术,先办陶器厂,后再办酿酒厂。
一年后,经过奔波筹备,终于共同办起了沙岗坡陶器厂,并开始制作泡菜坛、陶碗、水缸、花钵等,深得当地人喜爱。并且第一窑中有一部分陶碗还是用荣昌安富带去的陶泥制作的。
清光绪二年(1876年),华家后人中统摄泸州盐务总局的遵义县南乡平水里人华联辉,指示华家设在茅台的“永隆裕”盐号,在“茅台烧”“茅台春”酒房废墟上重建“成裕酒房”并更名为“成义酒房”,生产“回沙茅酒”。为了纪念酒房创始人四川荣昌安富的曹华荣,在“成义酒房”之后建立的酒房,也以曹华荣的名字后一字为名,名“荣和酒房”。
后来,华联辉之子华之鸿出资又在遵义县西乡天旺里沙岗坡开设陶瓷厂,专为茅台“成义酒房”和“荣和酒房”加工陶瓷酒坛,最初为圆鼓形土瓶,施黑色釉。
1915年2月20日,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在美国旧金山开幕,这次博览会被当时的中国人称为“巴拿马万国赛会”。在旧金山举行的1915年博览会吸引了31个国家参加,除东道主美国外,中国是其他参赛国中展品最多、展馆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展出了丝绸、陶器、瓷器、茶叶、景泰蓝、农产品与工艺产品等民族商品。其中,仅中国参展的酒类和陶器类就有数十个品种,茅台酒作为贵州省的特产参展。
为了参加这届万国博览会,茅台镇两家最大的酒作坊“成义烧房”与“荣和烧房”各自精选了几十坛上等好酒,以“中国贵州茅台酒”的名义联合参展。1915年3月9日,中国馆在旧金山正式开馆,10多万件展品分别摆在教育、工矿、农业、食品等9个展厅展出。茅台酒放在农业馆里,与棉、麻、大豆、食油等农产品杂陈在一起,很不显眼。眼看展览就要结束了,可依然无人问津。当时的工作人员为引起观众和评委的注意,准备将茅台酒移到人气比较旺的食品加工展示馆。
在移动过程中,一名女工作人员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家里的泡菜坛。吃饭前,经常打开泡菜坛盖抓泡菜时,那发酵后浸出来的浓浓香味,令人口水欲滴的感受,她记得著名的白酒专家、国家白酒评委专家组主任季克良来厂里评说茅台酒时说的:茅台酒属于酱香型白酒,香味丰富,是多种香味的复合体,挥发后香味悠长而久远,常有“开瓶十里香”之说。她想,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一酱香味散发出来就好了。
此时,她双手正捧着一坛茅台酒,从她的正前方迎面而来一位金发女郎,手捧一素烧泡菜坛飘然而至,与她擦肩而过。“咣当”一声,结果她手中的茅台酒掉地了,等她回过神来时,金发美女不见了,只有掉在地上的茅台酒坛以及流落一地的茅台酒。
顿时,整个展览大厅酒香四溢,立即引来众多参观者,客商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循香而来,工作人员乘机让人们品尝美酒,不一会儿便成为一大新闻而传遍了整个会场。人人都争着到茅台酒陈列处抢购,认为中国酒比起“白兰地”“香槟”来更具特色。后来惊动了博览会食品系列的评委们,纷纷来到现场,评委们这才走到茅台酒的展区,品尝这醇香的美酒,他们不得不对中国名酒刮目相看。
爱喝酒的人对酒感兴趣,爱好收藏的人对酒罐感兴趣。有一位收藏爱好者细心地将打烂的酒瓶捡起,细细端详,对茅台酒那土不拉几的形状和色彩,发出了啧啧的赞叹。看到此情此景,这位女工作人员才在惊慌中缓过神来,机灵地立即解释道:“这茅台酒呀,不仅酒好,酒罐也相当好。据说这酒罐工艺起源于四川荣昌安富(今重庆市荣昌区安富街道),传于贵州,制作于贵州沙岗坡。”
就这么一摔,摔出了中国名酒的风采,让世人瞩目。可盛装茅台酒的坛子和受泡菜坛以及泡菜的启迪而出名的事却无人知晓。
作者简介
何德智,荣昌老年书画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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