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孩子的天性是亲近自然,但往往孩子越大,和自然的连接越会慢慢变弱。这个春末,一树Kids特别邀请了7位又有趣又爱自然的大人,来填一填他们自己的问卷:
怎么做回大自然的孩子?
有人会把孩子领到大自然里,可以发呆可以疯跑;有人从植物中重建了自己的童年记忆;有人和虫子共享一室,有人许愿做个“植物冒险家”,有人把大自然当课堂,有人和孩子一起拆大自然的“盲盒”……
无论孩子是否在这一刻就爱上了大自然,这些珍贵回忆与期待,都将在他们的成年生活的某个时刻,重新复苏,以及慰藉人生。
到大自然里去,不必特别具体寻找某样特定的东西,如果要找,那就是生命的味道。
父母把孩子领到大自然里,让他自己待着就行。孩子都有自己的天赋,大自然会去找他的。他可能这一刻对植物感兴趣,下一刻喜欢上昆虫,下一刻注意力又转到研究河水里到底有什么。顺着孩子的天性,被什么吸引,就让他去探索。
作为杂志主编,我有义务去引导孩子,为他们奉献一个主题。但作为家长,我其实更喜欢躲起来,像观察自然里的动物一样观察孩子:跟大自然联通以后,他会忘了自己要做个好孩子,会想跑、想跳,在大树下发呆,在草地上打滚……
大自然带给孩子们最重要的,是一个开阔、丰富的环境和视野。
现在的都市生活大多数是封闭的人造环境,孩子的视野常常聚焦在和父母、同学、老师的关系,充满了抽象关系和利害判断。孩子们也很容易被电子产品吸引,陷入到光怪陆离的虚拟世界中去。
可当你把孩子领到大自然里,它是由各式各样的鲜活生命构成的,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比如你问一个孩子“世界由什么构成”,他可能就会觉得世界不是只有自己、父母、同学,以及手机、Ipad,而是有天、有地、有水、有动植物。
当他来到荒野就会有一种归属感、安全感,生命力像花一样绽放——我相信,在自然里有过这样体验的孩子,生活的幸福感会更高,也会更热爱生命。
人小的时候,可能并不知道万物之名,但这种影响是潜在的,也是深远的。
我的童年是在新疆南部度过的,小时候就是纯粹在野外玩,当时无知无觉,跟自然的连接其实是很紧密的。
比如说,小时候经常摘的一种花叫罗布麻,花很鲜艳,像小铃铛。前几年我看到一张图片,清澈的蓝天背景,罗布麻的小花在摇曳,儿时的记忆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了,感到特别亲切。
后来我又在中国植物志里仔细地查了查它,才知道它真正的名字其实是白麻,也被叫做大花罗布麻,跟罗布麻都是罗布麻属,罗布麻的花朵要小一些。
这种植物学上的重回现场,会让我改变对自己童年的看法。
小时候我其实很羡慕南方,总是有特别充裕的绿色。过了很多年之后,当我开始有了博物学的眼光,尝试去了解这些我童年的植物,知道了它们的名字和习性,我才觉得我小时候是何其幸福。
环境“贫瘠”是相对的,这也是一个重建自己视野的过程,这些根植于荒漠的生命细节,就是让我重回故乡、重回童年的脉络和途径。
所以也不用把大自然强塞给孩子。我很赞同曾经看到的一段话,大意就是,我们的童年经历,它的珍贵之处就在于深深地储存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当在成年的某些时刻觉得特别暗淡无光的时候,这些童年记忆的复苏,足以支撑着我们过好当下的生活。
我们家住在乡村里,人和自然生物的居住范围是分不清的,就是习惯共存。
我们家院子种了大量植物花草,就吸引了很多虫:苍蝇、蚂蚁、蟑螂,蚰蜒(北京叫钱串子),不夸张的说,我家出没的蜘蛛不少于20种。
从小到大,我对昆虫的态度是很明显的变化过程。小时候会有小孩比较残忍的那一面,会折磨虫子,还一定要去招惹马蜂,破坏它的家,就被蛰了,现在想想也是活该。
现在的屋子横梁里也有蜂子,我也想过把它们弄走,可它胖乎乎的半拉屁股就堵在洞口,死活不出来。我心想让你住吧,反正你也不能把这个屋子住塌。
说实话,和昆虫共存是要忍受不便的,但它和我们人类一样,都住在一个大自然里。我甚至觉得不是和生物和平共处,而是我作为人类占的空间可能太多了,其他生物比如蜘蛛马蜂,它们的存在才更让人感动。
(采访到一半,白关说窗外这正飞来一只红尾鴝,偷听了访谈)
以我的工作性质,常年就在家待着,画画创作,经常看着这些鸟邻居、虫邻居就会觉得:我是自然的一份子,无穷无尽的好玩的事,每时每刻都在自然里发生,不用刻意去找。这一刻,自然和我是不分离的。
蕴玲:我和自然的联系,是从室内逐渐走向自然,也是走出我的窗户的过程。
曾经我坐在室内,透过书桌前的窗户看到外面的世界,树的晃动,鸟的飞过。后来受到宛霖的启发,我关注到植物,不同的天气都有不同的运动状态,我就记录下这些变化,看它们怎么影响画面的视觉。
观察记录的越多,会意识到每一簇植物,它的声音,它所表达的想法,都是独一无二的。
宛霖:我第一次见到植物的舞动是在高速路上,窗外一排植物在疯狂点头甩头——我就觉得植物太神奇了,它们就是自然界的“舞者”。我可以跟植物分享我的所有感受,植物会耐心倾听,甚至和我互相交换秘密。
艺术应该成为人和植物之间非常重要的桥梁。艺术家的重要职责,是把植物学自然学当中所难以诠释的理论和发现,通过有趣的视觉形式去呈现、传递给更多的人。
蕴玲:我和小朋友一起创作,会发现他们的创作,能把日常司空见惯的楼梯,用自己的想象去改变、重塑,这一点简单又不简单,可爱又不只是可爱。
宛霖:是的,让我触动的就是小朋友很擅长“植物冒险”。他们把景德镇当地的碎瓷片、日常生活中的材料,寻找到的落叶、树枝,去组合成神奇的雕塑作品。植物和小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激发彼此的想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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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同样挺有趣的大人
你会打算怎么填这个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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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文 | Ling 、Luna
视觉 | 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