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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我是小洋芋。“就算你给我第二次机会，我还是会杀了她。”
很难想象双胞胎姐姐在杀了妹妹以后面对镜头所说的话。
更难以想象的是，在开庭审理姐姐作为被告出席法庭时，父母也作为被告辩护人出现在法庭之上为姐姐辩护。
更有1000名街坊邻居为姐姐写请愿书，希望法庭能从轻审判。
那么为什么姐姐杀了妹妹还会得到这么多人联名上书求情呢？为什么姐姐说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杀了妹妹？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呢？别着急，小洋芋带你一探究竟。
01
美满家庭
a happy family
1988年四川的廖智勇家降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夫妇俩对这对双胞胎姐妹格外宠爱，姐姐取名叫廖婷婷，妹妹取名叫廖娟娟。
廖智勇认为他的这对双胞胎女儿的降临，让他们这个小家庭更加完整，他相信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确实，在两个女儿出生的短短一年时间里，廖智勇凭借在部队学的修理技术，再加上公道的价格，很快就将电器修理小地摊变成了门店，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那段时光是廖家人最幸福的时刻，1989年夫妇俩又诞下了第三个女儿，取名为佳佳。
（娟娟生病以前的全家福）
廖家夫妇不仅将电器修理铺经营得很好，还在四川彭州买了100平的房子，也把三个女儿的户口从农村迁到了城市，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可老天似乎眼红廖家人的幸福生活，所以在一个雨天成功将廖家人彻底拉入了深渊……
02
突然的疾病
Sudden illness
在廖婷婷和廖娟娟这对双胞胎13岁的那年，一场看似普通的倾盆大雨差点夺走了妹妹廖娟娟的生命。
起初是感冒，后面演变成发烧昏倒，被送进医院经过急救后，13岁的廖娟娟被确诊为脑膜炎。
医生努力了两周才将生命垂危的廖娟娟抢救回来，但是自从廖娟娟醒过来的那一刻，廖家人的天就彻底变成黑色了……
暴躁、发飙、打人是醒来后的廖娟娟经常出现的状态，她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魔鬼。
当“魔鬼”控制这副身体时，廖娟娟可以六亲不认地攻击别人，护士医生给她打针测体温时，她会对护士发火出手打人。
有一次，她甚至用剪刀朝妈妈的头上砸去，导致妈妈的额头开了一个大口子，缝了好几针。
出院回到家以后，廖娟娟的行为似乎更加激烈，情绪更加暴躁。砸窗户、砸家电家具、殴打父母姐妹是她常有的事情。
但等到她清醒过来时，看见被砸得满目疮痍的家，还有浑身是伤的父母姐妹，她又会愧疚地朝他们道歉，并向他们保证自己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可这种病不是个人主观意志能控制得住的，廖娟娟的身体里藏着的那只“洪水猛兽”越控制越发狂。
此时，廖家人也奇怪，明明廖娟娟都抢救回来了，为什么如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廖智勇夫妇决心带女儿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从彭州到成都，辗转了几家医院。
最终在华西医院确诊了廖娟娟患有狂躁型器质性精神失常，也是脑膜炎的后遗症之一。
得知结果的廖家人感觉天都快塌了，他们没想过乖巧懂事的廖娟娟能患上精神疾病。
不过他们没有放弃廖娟娟，一边努力挣钱，一边为廖娟娟寻求治病的方法，甚至连偏方都试过了。
2004年，廖智勇偶然看到一则广告，说成都有家医院可以治疗娟娟的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们带着娟娟去了。
那家医院的医生告诉廖智勇，娟娟的病需要做伽马刀手术，切除大脑里的病灶，病情就可以根治。”
听到医生这话，廖家人仿佛又看到了新的希望，赶紧向亲友借了三万块钱让娟娟把这个手术做了。
可手术做了，换来的结果却是廖娟娟的脾气一次比一次暴躁，行为一次比一次过激，经常手拿菜刀砍伤家人。
为了凑齐廖娟娟的治疗费用，廖智勇夫妇只能卖掉房子，租住在15平的房子里，天天工作14个小时，只为赚治疗费用。
作为双胞胎姐姐的廖婷婷看到妹妹变成这个样子，非常心痛。
她从学校辍学打工，一边赚钱补贴家用，一边在家照顾病重的妹妹。
廖娟娟在清醒时，性格是非常开朗活泼的。姐姐廖婷婷也会在她清醒时，带她出去散步、骑单车、聊天。
但廖娟娟的发病时间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炸。
发狂的娟娟会把婷婷摁在地上狂揍，一巴掌一巴掌扇得婷婷脸颊红肿，口腔里全是血。
最严重的一次，妹妹娟娟直接用菜刀砍伤了姐姐婷婷的后脑勺。婷婷整整缝了14针才保住性命。
但是婷婷从不怪罪双胞胎妹妹，她知道妹妹病了，这不是她的本意。
清醒时的娟娟看到自己差点把姐姐砍死，她悔恨地抱着姐姐大哭，一边哭一边给姐姐道歉。
随着病情的逐渐恶化，廖娟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长。
没办法，为了更好地照顾廖娟娟，廖家人只能用铁链将她锁在房间内不准出去。
廖娟娟清醒时，看见自己的身上有一条铁锁拴着，她也非常痛苦，曾哀求家人放她出去，她想要自由。
廖智勇夫妇此举是为了家人、街坊邻居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廖娟娟着想，所以无论廖娟娟如何哀求，他们只能忍痛拒绝。
廖娟娟的病情让这个家庭看不到一点希望。有一天，父亲廖智勇走到房间里问清醒的娟娟：“你想不想安乐死？爸爸陪你。”
同样饱受病痛折磨的娟娟知道自己给家人带来了不少麻烦，于是就同意了父亲的建议，称：“这样的日子活着没意思。”
等到廖家人找到他们父女时，他们站在一个施工地的高楼上，正准备往下跳。
当时有很多记者跟着廖家人前往报道，廖婷婷母女苦苦哀求，廖智勇才把娟娟带下来，放弃轻生的念头，一家五口抱在一起痛哭。
可当时的媒体只了解了片面的信息，为了追求曝光，他们大肆胡诌文章，污蔑廖智勇。
一时间《父母想让精神病女儿安乐死，女儿称死可解放父母》、《花季少女落下脑膜炎后遗症，老父想让女儿安乐死》的报道层出不穷。
03
铁链与少女
Iron Chain and Girl
舆论的压力、家里的困境让姐姐廖婷婷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尤其在她看到妹妹被铁链栓在家里，作为双胞胎姐姐的婷婷感同身受，她在自己的社交平台日志中写道：“这条铁链栓住了妹妹，也拴住了我。”
她把网络日志变成情绪的宣泄口。她也是廖家的女儿，也需要父母的关爱，可因为妹妹娟娟的病情，再加上三妹佳佳年纪小，所以廖智勇夫妇把更多的关注都投入到了两个妹妹身上，自己则被边缘化。
她曾在日志中写道：“你们把整个心思都放在娟娟身上，你忽略了我的存在。娟娟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你们关心过我吗？就算假装一次也不行吗？”
她也把对娟娟的话都放在了网络日志里，“坚强那只是表面的，其实内心的脆弱是时常有的。”
“娟娟，我们哪有那么多信心？你又不给我们信心和希望。”
2007年，廖婷婷吞下了100颗镇静剂，企图逃避这苦难的一切，但好在被抢救回来了。
04
动手
Hands on
后来，廖智勇夫妇考虑到家人的情绪和邻居的投诉，他们选择将廖娟娟送到了精神病院。
可在短短11天后，精神病院院长打电话给廖智勇说：“把你家廖娟娟接走吧，这里不适合她。”
没办法，廖家人又去精神病院接廖娟娟。可当看到廖娟娟的那一刻，廖家人崩溃了，尤其是姐姐廖婷婷，这成了压死婷婷的最后一根稻草……
神志不清的廖娟娟只穿了上半身衣服，裹着被子睡在病床上，被子一掀开，腐臭的食物残渣混合着屎尿沾了娟娟一身，左手手腕上甚至还溃烂出血。
根据院长描述，娟娟在他们这里的十几天里一直吵闹不休，不吃不喝，殴打工作人员，实在没办法看护了。
在廖婷婷看来，这是妹妹娟娟最没有尊严的一天，这一幕刺痛她的双眼，她不想让妹妹这么没有尊严地过完一生，所以她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当天，廖婷婷和院长说自己愿意留下来看护妹妹，让爸妈都回去吧。
听到这话，院长和廖智勇夫妇都表示同意，有婷婷看护，大家都放心些。
谁曾想到，廖智勇在凌晨时接到警察叔叔的电话，说：“廖婷婷杀害了廖娟娟。”
“这怎么可能？！”廖智勇夫妇完全不相信。
当警察询问廖婷婷时，她说，当天晚上她和娟娟住在一个房间里，把娟娟身上的污秽清理干净，给她换了干净的床铺躺下后，她回想见到娟娟时的第一眼，太没尊严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这么没尊严地活一辈子，不想让娟娟和家人这么痛苦一辈子，所以她决定拿起一个枕头朝熟睡的娟娟捂去……
等到娟娟彻底没了气息后，她选择了自首，同时心里卸下了一口气，心想：娟娟和家人终于解脱了。
05
庭审
Trial
“就算给我第二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的，我就是这么坚决。”这是廖婷婷面对镜头采访时说的话。
案件在彭州市人民法院一审开庭，廖婷婷以被告人的身份出现在法庭，廖智勇夫妇则以被告辩护人出席法庭。
因为他们深知婷婷不是出于恶意做出这种事，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才选择这条不归路。
廖智勇夫妇也自责这几年的苦难对廖婷婷造成的伤害。
廖智勇哭诉道：“都是我对不起女儿，如果要坐牢，我替她去坐。”
哪怕是出于无奈杀了自己的孪生妹妹，廖婷婷故意杀人罪确实成立的。
但介于廖婷婷特殊背景以及案发时患有抑郁症等特殊原因之下，2008年2月26日，主审法官经合议后，决定判处廖婷婷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执行。
简单来说就是，当时判决下的廖婷婷不用入狱服刑了。
廖家人对这个结果也表示同意，他们只想赶紧忘掉这些伤心事，重新开始生活。
可舆论不肯放过廖婷婷。法院的判决引起了社会上的舆论。
有人认为如此判决十分人性化，也有人认为杀人就要偿命，不能因为特殊原因轻判，精神病人的生命同样值得尊重。
如果不对廖婷婷加以严惩，只怕以后社会上会有更多人效仿，实施犯罪行为。
一周后，彭州市检察院以引用事实不当，量刑畸轻提起抗诉，要求法院重审此案。
从前知道廖家困难的亲友及街坊邻居们知道此事后，纷纷上书请求法院从轻发落廖婷婷。
细细数来，联名书上竟有包括亲朋好友在内近1000个人签字摁手印。
最后，法院经过四个月的落实查证后，决定“驳回抗诉，维持原判。”
廖家父母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在廖婷婷再一次走出法庭时，她第一时间来到了妹妹娟娟的坟前，对她说：“娟娟，对不起，下辈子，我们再做姐妹吧。”
06
结语
epilogue
希望所有像廖娟娟一样深陷精神疾病痛苦的患者朋友们能痊愈，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希望社会上多关注，多帮助有精神疾病的患者以及他们的家庭。
对于廖家人的遭遇，您有什么想说的？欢迎留言。
资料来源：
检察日报《四川“姐姐捂死疯妹妹”案“判三缓五”判决引争议》
上海电视频道《眼界》中的“弑妹之痛”
END
作者 | 小洋芋
编辑 | 小洋芋
来源 | 《眼界》；检察日报，侵删
审核 | 小洋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