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种西双版纳，我只选浸润在雨林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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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9 09:49
上海
疫情三年间x，西双版纳被吹上了天。
豆果家订了退，退了订，也折腾了整整三年。在最终成行的上个寒假，据说200元一晚的民宿房直接加了个零卖，实际带来的体验就可想而知。
主行程结束后的那天，我微微触碰了一下常规游客路线。城区内的街景和堵车让人心焦，正午的阳光混杂着基建工地飘出来的尘土，景点人群熙熙攘攘密密麻麻......
果小妹说：“幸好我们在森林里玩了一礼拜。”
7天6晚，我和果妹参加了一个西双版纳当地最土著最元老级别的营会活动。据说整个版纳现在的沉浸式自然体验方式都是他们的创始人在10年前开发出来的。
避开常规景点、热门酒店，和版纳原住民一起，攀树、穿林、入河、溯溪、漂流、滑索、野餐，用雨林居民特有方式探索和认知雨林，是我一定要把这个行程推荐给你的理由。
很少有人玩版纳却不去中科院植物园。但如果不住在植物园里，就已经错了一半。占地1125公顷的中国最大的植物园，美在清晨，趣在夜晚，这两种好，一日游的人都体会不到。虽然住也有住的代价，植物园里的王莲酒店实在一言难尽，但综合权衡各种因素，正确的选择还是住，这个下篇细说。我们的行程从早餐后在晨雾间开启，到星光下和竹节虫说再见，满满当当，却并不嫌太累，也毫无“游客感”。倒是中午见到涌入植物园的大量游客时，我还心生优越感，庆幸自己没成为“散客”。
4个妈妈7个娃，暖场热身还是需要的。除了营长和副营长，那天加入我们行程的，还有营会的创始人“山老师”。
他一来就成了孩子王，几轮游戏玩下来，马上牢牢俘获了果小妹的心。山老师很会讲，也很会玩，和他的交流中，你能明显感知到他对雨林植物、动物和这片土地的热情。这种热情很难用语言描述，但特别容易影响到孩子们，他们会因为老师的这份热情而对活动有更好的参与度，也更融入一趟旅行。
植物园的常规对外路线我们只选了两小段走，也邀请了园区的工作人员来讲解。但相比之下，工作人员的讲解就略显寡淡和“任务感”。
不过比起植物，大部分孩子更容易被动物吸引。虽然是冬天，没什么昆虫，但节肢动物还是有的，没走几步就发现了弓长棘蛛。山老师又是一番演绎。午餐后太阳渐辣，及时回房间睡一觉很重要。下午的荫生植物园避开了暴晒，却避不开游客。不过还好，时间很短，人也不算太多。植物园最标志性的景观应该就是这个湖边了吧。所有的打卡照里都有这个位置。
我正准备遗憾说没啥好看的，山老师却带大家做起了游戏。边做游戏边前行，大人孩子笑咯咯的就到了棕榈草坪上。在这里山老师又通过另一个蒙眼找树的游戏，让大家对棕榈科的植物有了多层次的理解，深深记住了“棕榈不是树，它是一棵草”。翻滚游戏更是对草坪最好的利用和致敬。但如果我自己带俩娃，他们肯定也玩不起来。
草坪后头就是版纳雨林里最有意思的“绞杀”现象。普通游客都是聚到这棵美丽的绞杀榕前，听着讲解，瞻仰它在时间的长河里施展出的巨大生命力。
我们的营长却把家长和孩子分开，妈妈们被带到一片绞杀榕林里，用15分钟即兴排练一个反映绞杀过程的小剧。孩子们跟着山老师去做游戏，15分钟后回来看妈妈们的演出，还要打出评分。
一场“妈妈剧”乐颠颠地看完，“绞杀”的概念和过程也就全部清楚了。下午4点以后，植物园里就没什么游客了。我们也打开了行程里的隐藏副本——望天树森林。望天树的神奇和它对于西双版纳的意义，等你自己来听老师说。我只想给你看这片树林有多美。我们在望天树林里呆了有大半个钟头，任务是要寻找望天树形态其他的种子。林间的静谧衬托和放大了孩子们的欢笑，参天的巨树更让我们看到自己的渺小。我钟爱森林和大海的理由，是每每置身其中时，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和这个星球的联结。山老师又教大家在树基处寻找各自的“两室一厅”，稍作休息。后面的几片林园也都完全不见外人，只有我们一群师生，边走、边聊，经过开阔的草坪就停下玩个生态小游戏。
整整一下午4个多小时的植物园定向，轻松、愉悦、充满美感和欢乐。大人和孩子都在这个巨大、丰富、又宁静的场景里紧密链接。这真是我经历过最有趣的玩“大众景点”的过程了。晚餐后的昆虫夜探，虽然是植物园的传统项目，但毕竟在冬季，好货不多。竹节虫也有找到，不过果小妹却一路抱怨植物园的讲解员不如她的彭三岁老师专业，“彭老师看一眼就能找到的虫子，他们要看三五眼才能找到”。她还去问园区工作人员：“你们有专门研究的植物或昆虫吗？”，结果被人家怼了一脸：“我们啥都不研究！”，闷闷不乐。
在没有任何人工照明的黑夜自然环境里，独自行进100米。林间道宽敞、平坦、绝对安全。首、尾、和中间均有老师或同伴接应。一种感官微闭，其他感官却全部打开，虫鸣风语变得格外清晰，月光星辉也好像更加明亮，4岁的小朋友应该是有点害怕的，但却是第一个笑呵呵的完成挑战。
比起去大众游客都能去到的景点，这样没有伙伴就体验不了的经历，才是营会活动的价值所在。
在植物园住过两晚后，第三和第四天，我们进入了真正的雨林主题。
西双版纳有好几片热带雨林景区，我们这次是在勐远仙境。
所谓的“雨林大餐”，并不是在雨林里吃的大餐，而是部分沿用了当地居民“一柄砍刀一顿饭”的传统，充分利用来自雨林的各种馈赠，制作了包括餐具和食材一顿午餐宴。走地鸡汤和烤肉是当地的特色，孩子们都是抢着吃的。其他的，还有一些需要妈妈们亲自下厨参与尝试的，我就不剧透了，等你去玩。午餐后去到雨林入口，那是山谷夹道溪流的下游，我们就在这里进行攀树和捕鱼活动，为后面一天的“雨林穿越”做热身。
和一般利用绳索系统的攀树不同，热带雨林里大榕树躯干的特殊结构，让这里的攀树成为“野外攀岩”的一种变体，用的也是攀岩的装备和技法。这对于熟悉攀岩的果小妹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4岁多的低龄营员来说就是不小的挑战了。
不过这个挑战更多是心理上，而非技术或身体条件上的。最终只要孩子愿意，教练和保护员其实都可以把他们拉到树顶，树干圆润的表面也不会像岩石那样容易挫伤皮肤。所以有一个充满关爱和赞许的集体就很重要，孩子从同伴、家长、教练那里得到足够的鼓励和安慰后，往往更容易完成这项小挑战。
去之前，我对“雨林穿越”这个项目有点爱恨交加的感觉。“非户外型”老母亲，但凡遇到听起来很硬核的活动，总有点紧张。但内心深处对雨林的向往和好奇，又让我绝对不可能放弃这场穿越。
吃完早饭集合时，准备好的车辆前站了一大排穿迷彩服的叔叔。原来是执行方给每个孩子都配了一位专属“安全员”，保证全天的穿越过程中一对一的陪护。我对这个安排非常赞许，不用操心孩子的安全，不用忙着给他们鼓劲儿，老母亲终于也可以好好体验丛林徒步的乐趣了。
从3岁徒步屋久岛的白谷云水峡开始，果小妹不知道走过多少长线短线了。她最不喜欢的是尼泊尔的两场，风景虽美，但路途平坦，没有趣味、没有变化、没有发现。一口气傻傻晒晒地走6公里，到最后除了“抹干眼泪、战胜自己“的成就感外，啥都没留下。
好玩的都是那些森林里、田野里的徒步。因为，太富饶了。而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正是这种富饶的顶级表现。河流、小溪、树根、树桩、树洞，都像天然游乐场的奇特设施，给孩子们创造着行进的乐趣。进雨林前会经过一些外围的村庄，穿过田地时，辣椒、苞米、茄子、豇豆，已经是一路随手摘来。采集社会进化而来的孩子们，收集癖都是天生的。
村庄总是伴随着河流溪水。所以走不多久就要蹚水，这个又是娃娃们的最爱。
每次过河都有安全员牵着抱着孩子，老母亲我只要抱好相机，实在轻松了不少。而且除了安全员之外，还有营长、副营长、领队、丛林导游、和丛林教练等一众随行人员。那一天，4妈4娃3少年的营员组合，工作人员比我们人多。等我远远蹚过了河，一回头，发现孩子们和教练安全员们还在对岸笑成一团。原来河边有很多五彩石，用力研磨后就成了天然颜料。每个安全员都在给自己的孩子画彩脸，再配个植物头冠，——雨林小卫士造型出炉！
正式进入雨林，就基本是只有1人宽的羊肠道了。人被层层叠叠的绿色包裹着，不会晒，也不会热，但觉好玩。
每走几步路，向导就会停下介绍手边、脚下、头顶、肩旁的各种热带植物。冬天虫子少，一路上能找到的只有些甲虫、蜘蛛什么的，遇到群黄猄蚁，除了教小朋友怎么不被它伤着外，还演示怎么吃它。大大咧咧的果小妹也跟着尝了，先是故作镇定地面无表情，随后悄悄跟我说：“好酸！”。就这么走走停停，说说笑笑，还没觉得丁点累跟饿呢，已经到了午餐地点——丛林间一片稍微开阔点的空地。我们在空地上停歇，掏出背包里的简餐袋。安全员们抽刀、离场，不一会儿返回时，每人肩上扛了两片巨大的芭蕉叶。终于见识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在现实中的真身了！那尺寸，也许真的可以扇灭火焰山的烈焰。不过我们不是用它来扇，而是用它来当餐垫。
割芭蕉叶当餐垫是当地人的日常，拿芭蕉的茎杆芯拉丝玩则是孩子们的游戏。
网红说这玩意儿解渴清火，孩子们自己嚼了被涩得龇牙咧嘴便知道了真相。不过执行方备的糯米饭和腊肉倒是很般配，果小妹还添了上海带来的麻辣魔芋丝作加菜，瞧这吃得眉开眼笑的。树荫下，蕉叶上，吃吃玩玩就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再出发，已经精神满满。
等候的间隙，孩子们就在水里玩开了。4岁也好，40岁也罢，玩水都是一样的开心。
低龄孩子们有安全员贴身陪护，老母亲们就放松多了。我们这期一个爸爸都没来。我看着照片，突然觉得还是有点遗憾的。如今我最大的财富，就是孩子们小baby时期拍的那些和豆果爸一起在山海林原间的照片。孩子能和我们一起旅行的窗口期其实并不长，很快他们就会更享受单飞，或跟同学一起出行，而不是老爸老妈。能一起时，要珍惜。荡完绳又玩了好久的水，直到有些孩子都湿透换光了衣服，才开始走最后一公里的丛林。穿出林子的时候，大概是下午3点多。这场将近6小时的丛林穿越，体感上真正行进的距离，可能也就三五公里。这应该是我们玩过的最有趣、最轻松的穿越和徒步了，因为一路上眼睛、嘴巴、手脚、身体和头脑都在忙着，又是各种停歇、休息、玩耍，所以完全感觉不到吃力疲惫，三个4岁多的娃娃也都愉快完成。
和安全员们说再见的时候，孩子们都很舍不得。小娃们不停的问：“他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他一定要回自己家吗？”；大孩子们不太好意思流露什么，只是抓紧时间和安全员们开每一个玩笑，做每一个游戏。
从勐远的雨林仙境中出来，就算结束了前半程的奔波探索。接下来的后半程三天，我们只呆在南腊河边舒适的度假村里，老母亲们休养生息，孩子们却依然玩着嗨翻天的活动。行程的第五天是个“放松日”。没有太大的体力消耗活动。
度假村里有个真正傣族人居住的自然村庄。早上有美丽的傣族导游小姐姐带我们参观传统傣族民居，做一些讲解。再带着孩子们做了好几种傣家的传统小食，学了织布，砍了甘蔗。特别好的在于这是个偏远的傣族村庄，没什么外部游客，不像曼掌村那些已经完全商业化的村子。这里只有清静舒爽，岁月静好。缺点也是没有商业，想找个小卖部买杯奶茶都不行。非要等到后来的一个周六，村子里“赶摆”（就是“赶集”），才能实现小吃零食自由。下午则进入豆果妈最喜爱的环节——“一起旅行，分开享受”，娃玩娃的，我歇我的。
美美睡个午觉后，营长老师们把孩子都带走，去参加“退橡归林”的活动。割一下橡胶，了解这种经济作物的地位和危害。
小小孩们就是割个好玩，大孩子则可以有更多认知性的思辨。对热带雨林伤害这么大的作物为什么还要如此大面积的栽种？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如何取舍？如何平衡？怎样think out of the box，有没有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学习在真实的场景中思考这个世界真实的问题，也许是旅行对于果小妹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最大的附加收益吧。而老母亲的兴奋点则在于：娃们在视野里远远地学习时，我能在绿荫环绕、鸟语花香的别墅露台上，跟妈妈们一起喝茶聊天，自在放松。在南腊河边充分休养滋润了一整日后，就是营期里最后一整天刺激好玩的“雨林河流大冒险”。
“溜索”是果小妹的最爱项目之一，去哪里旅玩都要先找Zip Line。这次在包场的情况下，彻底Zip Line自由了。地点就在我们住的木屋别墅旁的河道之上，玩过无数“丛林飞跃”，“溜索过河”却好像还是头一回。反正也没别的游客，孩子们来来回回不知道溜了多少遍，还开发出了“飞天扫帚女巫”造型，连4岁的小朋友也完全没有怯色。
我以为妈妈们会和我一样在边上歇着，没想到也都玩得很带劲儿。下午的6公里南腊河皮划艇漂流水仗，则是真正的狂欢派对。每个艇都有教练，6公里的路要划差不多两个小时。水路上的氤氲柔美那是不用说了，我一开始时有点后悔听了组织的话没带相机，风吹树叶在午后的阳光下洒入河面的场景，像下一场璀璨的星星雨，手机拍不出来。划桨、泼水、还击、尖叫、湿透、疯笑......一个多小时下来，伴随着老母亲酸得发抖的胳膊，还有孩子们淋漓尽致的欢腾。
我和果妹最早到达终点，直接进屋冲淋。洗完了才知道后面还有的水上秋千。
果妹出门时说，我就去看她们玩玩，我不下去。结果没5分钟就来电话：“妈妈，这个太好玩了！超级好玩！我必须得玩！我回去重新洗澡哦！求你了～～”等我看到别的妈妈发来的视频，才知道这个“好玩”是什么级别的。好吧，这个你开心就好，老母亲还是算了。
再次洗漱完毕，已是晚餐时分。一边吃着丰盛的烧烤，一边和营长、老师、孩子们、家长们一起回顾这一周的精彩种种。饭后的篝火晚会也是营员们的最后一次团聚。看着孩子们笑着、跳着、演着临时排练的情景剧，我也突然百感交集。不知不觉间，果小妹已经9岁多，豆果家的旅行，也从当年的只要住好、吃好、风景好、爹妈小娃的心情在线，慢慢变成更注重旅行中体验到的风土人情、活动经历、伙伴情谊。对未知的探索、和对自我的超越所带来的快感，逐渐成为更吸引我们的东西。
版纳的这趟旅程，没有特别豪华和庞然的酒店，餐食虽是当地最好，但也谈不上精致或特别美味，风景更是无法用惊艳形容。
感觉网上那些把西双版纳刻画得多么美好、多么神奇、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文章或视频，就只是软文和广告而已。雨林的独特场景，和用最贴近、最鲜活、最不一样的方式把雨林玩透、知够，并了解雨林周遭人们的生活方式，这个过程，可能才是在任何别处都无法成就的旅行收获。组织这次营会的机构有很多营会执行过程中特别的小秘诀和小彩蛋，让结伴旅行远离了走马观花。下一篇讲吃住和结伴攻略的文章里再详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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