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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
【中国】 贾平凹 著
莫言说:“要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如果把贾平凹漏掉,那是不可想象的。”
评论家陈晓明所说:“他的小说一开始就奔‘性情’而去。”
贾平凹被誉为“当代三秦书写第一人”、乡土中国“最后的文学大师”。
秦岭,这条横贯南北的壮丽龙脉,构成了贾平凹文学世界中的核心脊梁。
他以笔为媒,细腻描绘出一幕幕栩栩如生的秦岭风光画卷。
《赤日》是贾平凹亲自甄选之20篇中短篇小说,其创作年代横跨四十多年。
文中的每一个小人物都仿佛是在赤日炎炎下坚韧不拔的野草。
朴实无华的庄稼汉,在生活的压迫下蜕变为亡命之徒;
平凡无奇的妇女,则在婚姻的泥淖中觉醒,勇敢地寻求自我重生……
他们尽管遭遇命运的重重磨难,也依然不屈不挠,展现出令人动容的生命力。
在他的笔下,黄土高原不再只是地理背景,而是一个有温度、有故事的“灵魂领地”。
我精心挑选了3句经典语录,它们分别引领着三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到令我们穿梭于人性迷宫深处。
01
“仙人是在天上的,供人敬的拜的,女人才是地上的,是水,是空气,是五谷粮食。”
天狗自幼便失去了双亲,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终日闲散度日。
天狗养成了一些独特的爱好:饲养兔子、捕猎兔子,以及垂钓与捕捉蚂蚱。
转眼间,到了40岁要钱没钱,要媳妇没有媳妇,心里十分着急。
于是他拜天井把式为师,学打井。
井把式心胸狭窄,只是把天狗当作出苦力的帮手,不愿意让外人学去了他的手艺。
井把式觉得每次挣的钱,天狗都要分去半数,心中颇为不满。
一次完成打井任务后,天狗意外地遭到了师傅的单方解雇。
天狗就这样被师傅毫不留情地遗弃了,再次回归到游手好闲的生活状态。
一次井把式打井出现意外,导致腰部以下神经完全丧失了功能,下半辈子只能卧床。
天狗担任起照顾井把式一家人的责任。
井把式看到妻子的艰辛,也看到天狗的孝心,于是提出让光棍汉天狗入赘与妻子成婚。
天狗虽然喜欢师娘,但是从不想娶师娘。
为了责任以及报答师傅恩情,天狗仍然选择来到这个家,承担起“赘夫”的责任,
但唯独没有和师娘圆房。
他喜欢师娘,师娘也喜欢他,他宁愿憋屈自己,忍住欲望,也要保住师傅的颜面。
后来,师傅自缢,天狗和师娘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给天狗腾地方。
在很多人眼中,天狗或许是个没本事、没责任心的男人。
其实并不是如此,40岁之前的天狗,只是没有遇到让自己爆发责任心的人和事。
拜了师傅,他尊敬师傅感激师傅,师傅瘫痪后,他全新全意帮助师傅照顾家庭。
师傅的提议对于他不公平,但是天狗还是默默承担。
菲·贝利说:“不要光赞美高耸的东西,平原和丘陵也一样不朽。”
不要总是高歌伟大的英雄,平凡的人也有闪光之处。
不要总是仰望月亮,星辰的光辉也很耀眼。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平凡又渺小,就像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毫不起眼。
渺小的人物也能绽放出伟大的精神光芒。
也正是因为这些“渺小”,才使得这个世界美丽无比。
02
钱这东西,人在世上离不得,它可以拯救你,也可以坑害你。
高洛镇人做事,无形的较量随处可见,“一切皆为着赌口气儿”。
韩叔韩婶因为贫穷常受耻笑,不惜欠下一堆烂账盖了一座院落。
为了还账,韩叔韩婶靠纺线织布、摆杂货摊等营生富起来了,反而却招致了更多的流言蜚语。
韩叔韩婶“从此十分注意,穿着还是整整齐齐,颜色并不艳乍,做事说话,也不口粗占地方,而且还学会了在人前哭穷”。
在村里人看来,韩婶精明强势好算计,而韩叔窝窝囊囊。
但韩叔乐在其中,他心里明白,亏得有能干的韩婶,才撑起这个家。
这个明白人做买卖量多便宜出手快,被妻子埋怨也只是一笑而过。
命运弄人,特殊年代的风暴将他们卷入漩涡。
韩婶受辱去世,韩叔借酒浇愁,一切似乎朝着最坏的方向走去,令人唏嘘。
岁月悠悠,当韩叔终于无需再为生计奔波,他重拾旧业,摆起杂货摊。
然而,财富如磁石,吸引着贪婪的目光。
邻村寡妇的看到韩叔有钱,就想嫁给他。
本家侄儿想说服韩叔把家产给他,韩叔不同意他时不时来他家偷东西。
韩叔又和村里那赵家女人好了起来,但是得知那女人为了钱,又迅速做了了断。
后来村里都分了土地,村里人嚷嚷修一条水渠。
但因要各家筹资,一时人心不齐,筹资不起来,这渠便耽搁了。
韩叔便自掏腰包1千元,为村里人修了水渠。
一个人实在无聊,韩叔又收拾起了杂货摊。
但是采购来的是多少钱,出售时还是多少钱,他一分钱也不争。
他说,一是为了大家买货方便,二是为了活得自在。
韩叔说:“钱这东西,人在世上离不得,它可以拯救你,也可以坑害你。为了这一份家业,我和媳妇苦了半辈子;也是为了这份家业我又吃了半辈子苦恼。如今老了,回想起来,才算明白了这个事理。”
韩叔交代,等他死了,房子让村里拆了,木料、砖瓦捐给小学校。
人活着,最苦的不是没有钱,而是让钱“绑架”了你的一生。
钱虽能买享受,却未必带来真正快乐与幸福;若被钱绑架,生活反会更苦累。
人行于世,修得一颗平常心,才能不被外界裹挟,活得潇洒而从容。
03
走到哪儿算哪儿,哪儿的黄土不养人呢?
鸡公寨山高沟大,山路蜿蜒,连迎娶新娘的花轿都难以通行,从而催生了一项独特的职业——驼背新娘。
如果没有遇到柳家少奶奶,驮夫五魁可能一辈子安分守己、无忧无难。
柳家新娘的美令所有迎亲后生倾倒,背着新娘的五魁只希望路再长些,哪怕遇到土匪呢?
无巧不成书,美丽的新娘被土匪掳走,侥幸活下来的五魁不管不顾,勇闯匪窝救下新娘,历经千辛万苦背回柳家。
然而,大难不死的柳家少奶奶并没有如五魁想象中过上享福的日子。
因为新娘被劫,柳家少爷意外断了双腿,性情大变。
少奶奶先是被怀疑失贞,此后又屡屡遭受丈夫的变态折磨。
自以为做了一场英雄事的五魁后悔莫及,为了能时常看到少奶奶,他自愿做长工。
在柳家,少奶奶不断呗谩骂、毒打,受尽侮辱。
不堪凌辱的少奶奶央求五魁助她出逃,却被公公抓住。
公公认为她对丈夫不忠,打残了她的双腿。五魁也被赶出了柳家。
少奶奶女人彻底绝望,任由变态的丈夫欺凌。
几天后,一场大火烧了柳家。混乱之中,五魁背着柳家少奶奶逃了出来!
少奶奶再次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她对坦白憨诚的五魁有了别样的情感,并多次向五魁暗示。
但是五魁子心中有着强烈的道德观,觉得自己救出完全出于正义,如果他就这么和这个少奶奶在一起了,那么不就成了“乘人之危”的流氓无赖。
他照顾少奶奶,却不接受少奶奶的表白,觉得自己对少奶奶除了爱意,更应该有尊重。
可是在少奶奶看来,五魁是嫌弃自己,嫌弃自己已经嫁过人,嫌弃她残疾的身躯。
少奶奶爱而不得,看到了希望,却无法触摸,在感情的煎熬中苦苦挣扎。
少奶奶感情又找不到出口,所以便把自己全部的感情给了一只狗。
五魁发现了这个秘密后,再次痛恨自己,觉得自己又害了女人,于是设计杀掉了那只狗。
少奶奶觉得丧失了最后尊严,也丧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在绝望之下跳涧自杀。
五魁无法面对屡次相救却使女人陷入苦难,且自己尊重她却遭怨恨的现实。
五魁的道德观世界观崩塌,沦为了土匪,抢了11个压寨夫人。
鲁迅说:“当浑浊成为常态时,清醒也成了一种罪。”
当大家都按一个世俗标准来时,个人就没啥自由了。
很多人就跟着世俗走,从不质疑,但世俗也不一定对,就因为是多数人的想法,就成了“真理”。
要是谁活得不一样,就被看成怪物,把本该自由自在的生命给框死了,这是十分荒谬的。
人没必要故作清高,但是也不需要流于世俗。
所以,不要用别人的价值衡量自己的人生,也不要用世俗的观念束缚自己的自由。
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或许你不够完美,但是你有自己的灵魂。
写在最后
马丁·路德·金有一句话:“生命的意义是在于活得充实,而不是在于活得长久。”
每个人都会经历死亡,或疾病缠身,过寿终正寝,过突发意外……
不论哪种方式,都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我们来到世界,先是孤零零的来,走一段路,开始送走上一代人,再养大了下一代人,然后孤零零的走。
贾平凹用自然、质朴、清新、含蓄的语言讲述一个又一个人性纵横交错的故事。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利与弊。也没有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只有经历了悲欢离合,才会更加珍惜当下;
只有感受了人间冷暖,才能体会真情可贵;
只有阅尽了人生百态,才能明白世事沧桑。
人生活一辈子,活得的感觉,是经历,是一个又一个的瞬间,唯有这些让人刻骨铭心。
点在“再看”,看贾平凹人间故事,漫品人生滋味,活好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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