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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老家农人，2020.5
这一阵子读完了吴晗的《历史的正面与侧面》，很有意思，不单是系统性的论述某一专题，也挑出了很多严肃历史书中不曾科普的内容，谓之侧面，一小段一小段的，很容易在某一个主题上完结，适合我这样无法做大量系统性阅读的人看。一是皇权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论述，说在宋以前，基本上存在皇权与相权的制衡，并非皇帝一人可以独断天下，皇权并非独裁，与明清皇帝乾纲独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给历史所有皇帝都贴上统一的标签，比如独裁、霸道、暴虐、为所欲为，是不合适的。这一点在钱穆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有更加系统详尽的阐述。易中天新近的一篇专访中也同样提到，唐宋文明璀璨辉煌，元以后走下坡路，宋成了中华文明的高峰，与士大夫共治：不杀士大夫，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开明是真做到了。举一个例子，二十多岁的神宗皇帝要杀一个人，批了个条子出来，上朝的时候，他问宰相说那个人杀了吗？宰相说没有。神宗皇帝问，为什么？宰相说，祖宗家法不杀士大夫，臣不愿意从陛下这里开始破例。神宗说，那好吧，不杀了，脸上刺字，流放。这时，站在旁边的中书侍郎章惇说，那还不如杀了他。神宗皇帝说，为什么？章惇说，士可杀不可辱。神宗皇帝说，难道让朕快意的事一件都做不得吗？章惇说，如此快意，不做也好。
再写唐安史之乱时，回纥助唐，凭借天下无敌的骑兵，帮助大唐平复叛乱，免唐颠覆之危，但是这背后的代价却是巨大的。
郭子仪借兵的时候，大唐早已不复盛世，请不动回纥，只好答应回纥可汗，收复的城池，土地、士绅归唐，财富女人归回纥，可以大抢数天，回纥才同意出兵的。
洛阳收复后，回纥更是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白马寺惨案，据《旧唐书》记载：“初，回纥至东京，以贼平，恣行残忍，士女俱之，皆登圣善寺及白马寺二阁以避之。回纥纵火焚二阁，伤死者万计，累旬火焰不止。”
历史的背后无不充斥着利益和丑恶。
最后一个有意思的是宋元以来百姓取名字的情况，这个很少见，二十四史是帝王家谱，谁会记录普通百姓呢？
作者翻阅了大量的材料，得出的结论就是平头百姓基本上无权取名，即使取名，也是很简单的规则，基本以数字取名，行几就叫老几，或者父母年龄合计数。
最有名的当属明太祖朱元璋一家人的姓名，可以很好地反映这个规则，祖父叫朱初一（应该是初一这天出生的），父亲叫朱五四（应该是父母年龄合计数），几个兄弟直接重四、重六、重七，朱元璋自己则叫重八，为啥从四开始呢？因为朱元璋的大伯先生了几个孩子，分别叫重一、重二、重三、重五，两兄弟的孩子大排行，轮到朱元璋了，就直接重八，简单方便。
这种习俗一直沿用至今，我们村里人也有类似的取名，比如“十二”、“十五”之类的。
还有用出生时的重量取外号的，有个老哥出生体重较轻，所以外号干脆就叫“斤半”，一叫就叫了一辈子，我们这些年纪小的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位老哥的大名叫什么，看到了都不知道如何称呼，直呼小名，不甚礼貌，不叫人家更不礼貌，好在他不在乎，大方地说可以叫我“斤半叔”、“斤半爹”，有趣得很！
这些书和故事，聊以解人生的焦虑！
吴晗先生的这个书，是一个集子，并非专著，写作的时间跨度很长，从抗战一直到建国后，所以有些文章不免会有些阶级主义观点，加以区分即可。疫情初始爆发的时候，闲来无事，开始听红楼梦和讲解，当时连听了两遍，这一段时间又重新开始听，依然是常听常新。
第一是因为书太沉，背着走，实在是吃力，我又经常行踪不定，心思也很难定在这样的大部头上。第二是因为红楼梦实在是太过精深，伏线千里，前后伏笔，如果贸然花时间去看，可能会失于文义，通过听和解读，先了解了，再慢慢通过文字品，可能会别有一番风味。我的初中语文老师，在乡里小有名气，填词作诗撰联都行。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跟我谈话，说了一段话让我很记忆尤深，大意是：中国历史名著太多，我们全读不可能，但是要有自己拿手的、精通的，我自己就喜欢读红楼梦，读了六遍。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昏惨惨似灯将尽，忽喇喇似大厦倾。
这些真是现实的映照，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多少企业宴宾朋，多少企业嗟吁叹！
昨天晚上天津落地从机场坐出租，我问司机今天几趟活了，司机说这是第一趟，一天就一趟，我错愕。司机说晚上他将车放入机场蓄车池，然后第二天听群里的消息，差不多排到了，就从家里出发到机场，稍微等一下，走一趟活，然后回去放车，第三天继续。这一趟活由不得你挑，200是拉，20也是拉，心态就很重要了。司机给我算了笔账，我这趟活离得近，60块钱，刨去油钱20-30块钱，刨去他自己来回机场的交通费，刨去吃个饭，最后最多剩下一包烟钱。
这是底层人民的好心态，再拖，这种好心态也不一定能存留。我认为，在一个可预期的时间内必须开/放，只是开/放的前提要严格设定，比如接种率要到多少，特别是老年人接种率要到多少，等等。
这种无盼头无尽头的一/刀/切，终究不可能成为长久之计。昨天我知道东航飞机事故的时候，正好登机完成，真是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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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频率不得不让我心有戚戚，以致于昨天晚上竟然还梦到了，失事地点竟然是在我们村附近，我还和朋友一起过去看，一具具凛冽的棺材树立，猛然惊醒，辗转至天明。
我虽然算坐得多的，但是有些害怕并未消除，特别是飞机抖动的时候，真的是无处安放我弱小的心灵，瞬间手心就会出汗。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看窗外的机翼，一个是看漂亮空姐的淡定，可稍安我心。
我曾试图去锻炼，鼓足勇气坐过山车，但是全程闭眼，半点效果都没有。接下来一段时间，静待调查报告，飞机能少坐就少坐，高铁很安全，同样也很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