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作家第1427期】岳建华：半大小子
文摘
文化
2024-11-01 00:54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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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建华，介休市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小小说，诗歌。有自己的小店，常在工作之余写写随笔或感悟，散见于绵山文艺，知彼等平台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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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岳建华
十六岁学徒的汽修店在我店的左手边，十七岁打工的二手车店在我店的右手边。有一天，十六岁抱回一只在马路边溜达的小奶狗，十六岁喜欢，把它养在汽修店里面。我也喜欢小狗，就时常留意它。它似乎才两三个月大，通体褐色的毛，大眼珠子滴溜乱转，它呆呆傻傻的。汽车驶来它不会躲避，汽车驶过它追着车轮优哉游哉地小跑，好像那个滚动的轮子是在和它玩似的。十六岁就喜欢小狗憨憨的傻样，他常把小狗抱在怀里揪它尾巴，薅他狗毛，玩得不亦乐乎。十七岁经常找十六岁玩，他总是欺负小狗，他抓住小狗脊背上的皮毛，把它荡过来荡过去，疼得小狗吱哇乱叫。我也常常能看见十六岁抡起铁锹撵着十七岁满院子地跑。渐渐地小狗的胆子大了，它的活动范围也随之变得大了。十六岁和十七岁任由小狗在我们门店外的马路上逛荡，从不管不问。没几天，小狗被到我店里拉货的车蹭了一下，小狗杀猪般的嚎叫一时间冲进我的耳朵，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去看，当时就觉得汗毛直竖，脊背阵阵发凉。十七岁说小狗的臀部被剐蹭掉了一片毛，红通通的刺眼又揪心。十七岁堵住货车不让走，让开车的十八岁赔钱。十八岁没说赔也没说不赔，让我给他老板打电话，说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身上没钱。我没有吱声，耳朵里充斥着小狗的哀嚎声。![]()
十六岁闻讯赶来，也不敢上前去查看小狗的伤势，他眼含热泪默默地坐在离小狗不远的地方，失落得让我心疼。十八岁一时间再不吭声。我给外出办事的汽修店老板打了电话，看小狗这事该怎么处理，他回来之后，直截了当把十八岁的货车放走了。十七岁愤愤不平，拖着十六岁要找我赔钱。十六岁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转身回汽修店去了。汽修店老板仔细观察过受伤的小狗，它的伤口几乎没有怎么出血，就是撸了一块毛。只是小家伙瑟瑟发抖的身体让谁看了都心疼。我找到汽修店说我愿意出钱给小狗看伤。十六岁默不作声，十七岁说只看伤不行，得赔钱。我问十七岁咋赔？十七岁义正词严地说先买上一支安乐死的针给小狗打上，别再让它遭罪。后再赔200块钱，十六岁100，他100。汽修店老板笑着制止了十七岁。我回到店里，小狗受伤这事总是揪着我的心，我呆呆地坐着，十七岁的话也总是环绕在我耳边。我没有吃午饭，还悄悄地去看了小狗五六次。它不再发抖，只是不爱动，静悄悄地卧在车底下。我给它准备了小骨头，却不敢近前，生怕看清楚它伤口的惨样。汽修店老板代我把装小骨头的碗推到小狗面前。我隔着几米，远远看过去，只见小狗先是抬头闻了闻，又垂下了头。隔了好久，又抬头闻了闻，后又再次垂下了头，那就是一副很折磨人的样子。下午的时候，十八岁的老板，也就是十八岁的爸爸打来电话说起了赔钱的事。当然我没让十八岁的爸爸赔钱，要赔也是我赔，谁让人家是我店里的老客户呢。其实准确来说，现在我不知道小狗的未来如何，但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这三个半大小子让我思考，而我只知道我18岁的儿子正在上大学。
本刊责编：李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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