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邓树银老哥同学
文/邓树栋
树银，比我大一岁，是我尊敬的兄长，也是我小学、初中最亲密的同学。以他乐观的生活态度、健谈幽默的说话方式以及如今优越的生活条件，使得他看上去绝不像是刚过六十岁便离世的人。每当看到他健壮的身体、干活时的充沛体力，或是听到他滔滔不绝地讲述故事、笑话和段子时，我总会相信他必定会长寿，甚至相信他活到九十多岁，仍能像现在这样谈笑风生，仿佛从未遭遇过困难和挫折。
2024年8月16日，我在“一泓清泉号作品”微信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人各有命，命在努力》的文章。文中提到的“邓树轶”，实为我兄长邓树银。因担心文章写得不好，我未使用其真名。未曾料到，文章发布时，树银已经离世一个多月了，而我竟毫无知晓。这篇原本赞美树银和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文章，竟成了对他的悼念之作。
树银的离世，以及在他人纪念文章的出现，我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是他。直到2024年7月15日，邓树库在“邓家大院”群里发表了一篇《回忆八哥》的文章，我也没有很留意。只觉得文章写得很好，既有真情实感又有文学水平，我误以为写的是去年去世的“树富”。直到今年国庆节与树梁通电话时，我才得知树银老哥已于2024年6月25日离世。接听完电话后，我当晚辗转难眠，一连好几天心情很不好，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怀念和悲伤。
树银离世时应该是61岁。2024年春节除夕，在邓家祖坟上烧纸时，我和兄长还特意聊了一会儿天，谈起了家里的事、同学的事。他的精神状态很好，依然健谈幽默，看上去一点不像有病的样子。然而这次见面和聊天竟成了我们最后的诀别。
虽然树根已走，但我在公众号发布的文章中关于他的人和事将永远留存。
上学时，树银个头总比我高，身体也比我壮实。凡是靠体力的活动，如放学后两队土疙瘩开战，他总是冲在前面，而我则总是躲在其后。“铲垒”赢枣核时，他总是护着我。这些故事在我以前发布的文章里都写过，现摘录出来以示怀念。
2024年5月14日，在我的微信公众号里发了一篇《我在“带帽中学”上初中》的文章。文中这样描述我们初中的往事：
“‘铲垒’是男生们课外最喜欢的活动之一。我和同学们经常一起玩。一垒参与的可以是两人或七八人，五人左右居多……。‘铲垒’是我许多梦中最为清晰、具体的场景：我和一帮人‘铲垒’，其中有当时关系要好的韩映发和邓树银。其他人有些模糊，我出手把垒上的枣核全打下来，足有十来个。我笑出声来，梦醒了。”
2024年8月16日，《人各有命，命在努力》的文章中这样写道：
“人的记忆真是奇特。五十年过去了，我们一块读书的所有细节还能一见面就清晰地浮现出来。连放学排队时我走在后面一不小心踏到他的鞋后跟导致鞋底与鞋帮分离这样的小事都记得那么清楚。一切是那么的珍贵而弥久难忘。上初中时，他比我个头大、身体也结实。我常羡慕这位老哥。暑假时放驴、犁地样样都行。往往挣的工分和大人一样每天10分。”
自从我们初中毕业之后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了。偶尔在婚事或丧事上相遇，有时在我春节或暑假回老家时相见。虽然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有一次与韩映龙、树银三位老同学相遇时聊得比较深。我们回忆起了初中那些人和事以及初中毕业后的各自生活经历。他们二人还相互揭短让我对树银初中毕业后的生活有了更多了解。我还从树贤哥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树银的情况从而对他的生活和发展有了更全面的认识，正如我在《人各有命，命在努力》中所写的那样：“大家介绍说，他回农村干活的前些年，生活虽不算穷但也不富裕。后来外出打工挣点小钱生活好了一些，盖了新院子但院子盖得很一般。近十多年他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把别人进城不想种的地租下来，有100来亩地，种玉米、枸杞、红梅杏等，年净收入10余万。前三年他把原院子拆了重新盖了，就是你看到的这一院子，是咱村最漂亮的院子之一。”凭借树银心灵手巧、肯出力又乐于助人注定他是个好人；凭借他会操作各种农业机械有现代农业种植头脑应属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星农民；凭借他在村子里生活奔在前头理应授予农村奔小康的带头人称号。
最近我与树贤哥通电话得知他的三个儿子情况，一个大学毕业后现在重庆工作，已经成家，另外两个儿子没念成书，但有力气和技术，近些年外出打工挣了些钱，都在固原县城买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子女，生活比较稳定。三个儿子安顿好了，树银也可以放心了，我也就感到欣慰了。
对了，树银老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个未确定具体时间的约定吗？那大约是前年或更早之前，我注意到你的口中常常流露出许多精彩纷呈的“零碎”——既有信手拈来的谒后语，也有如《聊斋志异》中所述的妖魔鬼怪故事，还有那些平日里积累的妙趣横生的轶闻趣事。我半开玩笑地提议：“等我退休了，有时间了，就专门记录你这些‘零碎’，写成文章，人们一定会喜欢的。”你笑着回应道：“胡诌还行，专门说可能也没什么可说的。”当时只是随意交谈，并未明确行动的时间。今年一月，我正式退休后，开始撰写一些关于我在农村生活的回忆文章，例如《西堡村的涝坝水》、《黄米饭》、《我在“带帽中学”上初中》、《黎明哨声》等，这些文章发布在我的微信公众号后，得到了许多有农村生活经历的同龄人的共鸣。为了撰写更多能够引起共鸣的文章，我必须多实地考察、倾听和思索，多搜集那些有趣的故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与你联系，希望你能与我分享那些你口中的“零碎”。然而，遗憾的是，我行动迟缓，而你匆匆离去，昔日的约定终成遗憾，今日只能化作无尽的思念。你怎能就这样离开呢！
是的，树银的离世无疑是他家庭的重大损失。至于他与我个人的关系，我只有宛惜和落泪了。他既是我永远的好老哥，又是我永远的好同学！
人各有命,树银安息吧！命在努力，活着的人继续努力奔向美好明天！
二〇二四年十月十日
作者简介：
邓树栋，中学正高级教师、特级教师，宁夏长庆高级中学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