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黑暗的儿童片

文摘   2024-09-07 10:27   河北  

《蝇王》(Lord of the Flies)是英国导演彼得布鲁克拍摄于1963年的电影,改编自威廉・戈尔丁的同名小说,戈尔丁后于198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蝇王》正是他最重要的代表作。

故事发生在未来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时,一群男孩坐上飞机逃离被核弹摧毁的英国。飞机在一座小岛上坠毁,男孩们则必须在岛上建立自己的社会。很快,岛上的孩子们在主张民主和公平的拉尔夫领导下有了自己的分工,每个人都有发言权。但随着食物的短缺,领导唱诗班狩猎队的杰克渐渐获得了支持。杰克利用孩子们对一个神秘“野兽”的恐慌,发起了暴动,杀死了单纯的西蒙以及坚定支持拉尔夫的猪仔。最终,拉尔夫众叛亲离,被所有的孩子猎杀。在他快要绝望之时,却发现大人们的救援队已来到了岛上。

“蝇王”一词出自希伯来语,在《圣经》中被认为是污秽和粪便的象征。在电影中则被具象为孩子们祭祀“野兽”所使用的爬满苍蝇的猪头,是对邪恶的崇拜和害怕,正是因为这种非理智,带出了人性中恶的一面。在戈尔丁和布鲁克看来,人性终究是恶的,即使在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身上,也有着极端的疯狂和自私。这也让本片成为了儿童电影中真正的异类。

彼得布鲁克最早是通过一个影评人的介绍读了《蝇王》的小说,书中反乌托邦的描写让他很是着迷。当时小说的电影改编权在伊林公司手中,虽然伊林已经有了剧本,但并没有具体的开拍计划。很快,布鲁克联系了《阿拉伯的劳伦斯》以及《桂河大桥》的制片人山姆・斯皮格尔,表示自己仅仅需要很少的投资就可以将这本小说拍成电影。斯皮格尔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便让哥伦比亚公司从伊林买下了小说改编权。但他却不同意布鲁克低成本高自由度的拍摄方法,悄悄为剧组增加预算,最终达到了当时相当惊人的100万美元。

斯皮格尔执意要修改剧本。让小说中全是男孩的设置,变为男女混合,整个故事也变成了孩子们在小岛的冒险,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好莱坞动作片。这让布鲁克非常不满,认为斯皮格尔已完全背弃了小说的初衷。最终,他找到制片人路易斯・艾伦获得了30万美元的投资,并用其中15万赔偿了哥伦比亚和斯皮格尔已经投入的资金,买下改编权,用剩下的15万亲自拍摄电影。

整部电影的前期工作主要在纽约展开,布鲁克在当地对大量有英国口音的男孩进行了试镜,最先找到的是帅气而又有野心的Tom Chapin饰演杰克。饰演拉尔夫的James Aubrey则是布鲁克斯一日在街边偶遇的男孩,男孩假装从树上摔下来,博取围观,简直是一个天生的演员。饰演西蒙的Tom Gaman有着类似西蒙的性格,他的父亲是个军人,Gaman则由于缺乏父亲的陪伴而内向害羞。最难寻找的是扮演猪仔的演员,布鲁克探访了纽约许多学校均一无所获。在一个记者的建议下,他在《每日电讯报》登出了一则广告,寻找类似比利巴特(当时著名的漫画角色)的小演员。最终,在开拍前不久,布鲁克收到一封写在撕下的作业本纸上的信,“亲爱的先生,我觉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猪仔——休・爱德华兹”,随信还附了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照片。一看照片,布鲁克斯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需要的猪仔。

很快,剧组从纽约前往波多黎各的一个无名小岛上进行了三个月的拍摄。由于预算极低,布鲁克只能找一些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组成剧组。摄影汤姆·霍里曼,是为美国杂志拍摄旅游照片的摄影师,就住在小岛上,从没有拍过电影,被布鲁克拉来一试。岛上还有一个喜欢录制民族音乐的爱好者,有一个录音机,布鲁克斯就找他来做录音师。由于孩子的母亲都不想让孩子们独自到岛上,一般都会陪同,布鲁克斯也让他们做一些剧组的杂事,终于凑成了一个有史以来最便宜的团队。在他看来,如果法国新浪潮证明了什么,那一定就是想要拍绝对自由的电影,就必须用最少的预算。

不过最终的结果却令布鲁克出乎意料的欣慰,霍里曼有着天生的摄影直觉,在处理好衔接问题后,利用自己摄影师的素养,拍摄出大量精彩的移动摄影构图。同时,剧组中另一台摄影机则交给了布鲁克的好友Gerald Feil,布鲁克叫他拍摄任何他能捕捉到的画面,作为对全片镜头的补充。这三个摄影新手不断摸索实验,为了节约钱甚至自己研发器材,发明出独具一格的变焦跟拍镜头以及在丛林和沙滩中拍摄的自制三角架轨道。

整个剧组都居住在小岛上的一座菠萝罐头厂中,没有统一的剧本,仅仅是每天从戈尔丁的小说上拿下一段来,列出计划进行拍摄。由于每个演员只有一套戏服,整个拍摄过程也必须完全按照故事发生的时间顺序进行,让戏服根据剧情慢慢破损,而不至于出错。同时,也让整个拍摄对于小演员来说,成为一次实时发生的真正冒险,让他们更好的进入角色。布鲁克为了帮助小演员表演,也想出了不少点子,拍摄烤野猪一场那天,不让他们吃早餐,以演出真正的饥饿,最终所有人也都用野蛮直接的方式撕扯猪肉。谋杀一场是在夜晚和鼓声中拍摄的,孩子们在拍摄前数天都不允许玩乐,不允许到海边,拍摄时每个人都涂上了油彩,让他们自己发挥演出,也演出了真正的疯狂。似乎从侧面证明了戈尔丁有关于人性内心疯狂的观点。

三个月拍摄完成之后,电影又经历了长达两年多的后期剪辑工作。最终于1963年上映。布鲁克用极其原始但又充满智慧的方式,完成了这部伟大的反乌托邦寓言,不仅评论优异,连戈尔丁本人亦对其改编表示赞同。但几十年中最另布鲁克担心的,还是害怕拍摄本片的经历会让小演员在成长中有了阴影。几十年后,剧组重回小岛聚首,布鲁克再次见到了自己的演员,令他宽心的是,每个人都似乎并没有任何阴影,甚至他们后来的轨迹,都和自己扮演的角色有那么一点类似。Tom Chapin成了一个冒险家,James Aubrey当上了演员,Tom Gaman变成了环保主义者,而休・爱德华兹则成为了巧克力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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