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不同的前言
20 世纪 80 年代雷纳在大学读心理学的时候,人们对动物的兴趣还只是把它们作为实验对象。他从动物实验中了解到人类的学习模式及精神类疾病是如何发展的。那时的他对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如何影响人类的进化、思维、情感与心理平衡,几乎一无所知。几年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畅想闲聊如何让我们的“小绵羊”贵宾犬艾拉做点有用的事情:送卫生纸,从洗衣机里拿出洗过的衣物,拿报纸,递电话……这些奇怪的想法很快就让我们笑得眼泪直流。我们其实很清楚,我们需要些别的东西。但是,我们一开始并没能具体找出对我们来说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几个星期后,我们被邀请参加一个好朋友的生日派对。不过,那里没有欢快的歌曲和派对的气氛,而是一片沉默——两天前,这位朋友被他的妻子赶出了门。他现在垂头丧气地坐着,眼睛低垂,神情悲伤,谈话有一句没一句,生日蛋糕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但突然间,他的目光亮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突然的转变是因为艾拉。艾拉正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他轻轻地抚摸着它。这是我们以前从未见过的。在和人接触这方面,艾拉是一只非常拘谨的狗,即使是和最亲近的人,它也很少会表现得非常亲热。现在,它却在这样做。它似乎是凭着直觉在做一件对我们的朋友来说有意义和重要的事情:被他抱在怀里,给他带来慰藉。那时,我们对“生物自卫本能”、“催产素”和“你-明显性”(DuEvidenz)还一无所知。我们只看到艾拉自发地做了正确的事——就在那一刻,我们陡然明白了什么是我们和艾拉能做的有意义的事情。我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瞬间被艾拉的举动激发。好奇心是人类最重要的品质。我们想了解更多关于狗与人类之间的联系,对相关知识的渴望很快就变得无法满足。因此,越来越多学识渊博和有相关背景的人被邀请来我家的客厅,人们对动物辅助干预的世界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很快就有一小群感兴趣的人和我们一起开始了对这个新世界的深入探索。然后,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的事:我们的电话很快就开始几乎不停地响起,很多完全不认识的人都渴望参加我们的“客厅培训”,我家的小公寓很快就无法应付这些涌来的人流了。弗赖堡动物辅助治疗研究所就这样成立了,并且很快就扩大了训练场地,设立了一个小型研讨会中心。
···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积累了自己的经验。我们两人中,贝蒂娜每天与狗打交道,近几年来还与驴打交道,雷纳则对人与动物关系的科学基础更感兴趣。在多年来的工作中,我们摸索和积累了大量关于如何在治疗和指导中使用动物的经验,建立了很多令人振奋且相得益彰的联系。这类似于治疗师和动物之间的密切合作,对来访者有明显的附加价值,因为他从人类治疗师和动物协同治疗师那里得到了最好的东西。科学和直觉在这里相遇和碰撞。
···
要让动物成为协同治疗师并符合伦理,人与动物应该建立怎样的关系呢?大家都知道海豚辅助治疗,但很少有人知道狗、马或驴也能做类似的事情,而且与海豚相比,它们更容易被饲养。人们不需要专门的知识就能检验和衡量这种疗法的潜力。我们只需要看到,孩子们把他们所有的关注和关心都交给他们的宠物,或者在关心宠物时学会为别人承担责任。现在人们普遍认为,与动物建立关系不仅带来快乐,对健康也有所帮助。动物似乎在凭直觉对我们产生积极的影响。科学研究也渐渐开始对人类与动物关系中这种迷人的相互作用进行剖析。对此存在两种对立的奇怪态度:一方面,许多人认为动物治疗产生的效果是深晦的无稽之谈;另一方面,许多有“灵性”的人认为,动物拥有特殊的第七感。对于这两种态度我们都不认同。动物对人类的积极影响可以很好地用科学术语描述,动物也不需要第七感。它们通过在漫长的共同进化过程中发展起来的神经系统、生理和激素系统对我们产生影响。
···
一天,一封不同寻常的电子邮件进入我们的邮箱。在黑森林北部,更确切地说,在萨斯巴赫瓦尔登(Sasbachwalden)的空气疗养胜地附近,将建立一个全新种类的动物园,其中会有一个动物辅助治疗中心并开设相应课程。他们问我们是否有兴趣在那里工作?回答当然是肯定的!我们相信自己的直觉,辞掉工作并搬到了萨斯巴赫瓦尔登。自 2014 年起,我们一直在那里努力地实现设立课程与治疗中心的梦想。前路崎岖,甚至布满荆棘,但是我们不会放弃。
···
艾拉在搬到萨斯巴赫瓦尔登的大花园后留下了最后的精彩,于 2015 年在那里安然长眠。现在,廷巴在我们的生活中嬉戏,这是一只快乐的巴贝特母犬,热爱人类,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治疗工作。廷巴能敏锐地感受到我们的来访者何时需要抚摸或何时需要另一个话题。但廷巴也不是全能的,所以近一段时间以来,帕科、里奥、萨穆和佩佩——四头驴也加入了我们的团队。通过驴子们,我们的病人能够发现人类有时缺乏的某些品性。我们的驴会小心翼翼地把前蹄放在后蹄前面。如果驴子们感觉地面奇怪,就会停下来站在那里思考——无论多长时间,驴子们总是会自己找到解决办法。驴不会盲目地跟随人,每头驴会自己决定走哪条路。如果它们非常担忧,经验就会提出警告,使它们选择另一条路。我们的课程学员还了解到,驴子不会盲目地逃跑,不会从众乱跑,不会取悦别人,更不会被胡萝卜引诱。驴子完全不会因为被拉、被推甚至被打而行动。相反,驴子们完全依靠自身健康的心智和良好的经验判断能力决定该如何做。人们从驴子的经验中发现自我,这是有疗愈作用的。我们也不会忘记莉莉,在西班牙度假时这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住进我们的房子里,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开。于是,我们就带她回德国当学徒了。到目前为止,动物的有益作用还有太多不为人们所知,而动物辅助治疗——如果不是关于海豚的话——也几乎是人们闻所未闻的。许多害群之马——我们这样说其实对大多数的马不太公平——在这个市场中游荡。他们承诺治愈在其他地方无法被治愈的人,而最令我们感觉糟糕的是,这样做时动物的情况很少被关注。因此,我们决定撰写本书,这本书远远超出了对人与动物关系的简单评价。我们想诠释人和动物能够亲近的原因,以及为什么这种亲近对人类具有疗愈效果。同时,本书也将反复探索,在动物完成这项任务时,人类需要做什么。您手中的这本书详细论述了动物与人类健康之间的关系。它展示了人们可以做哪些事情来感受动物的疗愈力量。因此,本书中包含了科学知识,描述了与动物打交道的日常经验,并试图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诠释一些只有通过直觉才能理解的东西。本书还提供了一些日常工作实践中的具体案例、动物有益于人类的故事,还有那些同样在这条道路上探索前行的同事们的讲述。第1章首先概述了人与动物关系的历史,以及动物疗愈的起源。第2章更深入地研究了宠物对儿童成长的巨大影响,以及动物的存在如何促进儿童成长。第3章探讨了宠物如何支持人类健康,以及为什么宠物有时比药物更有效。第 4 章专门讨论了宠物中的一个特例——辅助犬。辅助犬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犬类,通常在日常生活中支持慢性病患者。第5章的主题是动物可以担任协同治疗师,讲述了为什么动物在治疗工作中可以是极其有效的陪伴者,同时探讨了宠物在哪些疾病的治疗中是特别好的协同治疗师,以及有哪些科学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第6章阐明了为什么海豚不是救命稻草,为什么它们属于浩瀚的海洋。第7章着重描写与农场动物的相遇,并探讨了为什么牛、驴、山羊或绵羊对人类具有疗愈效果。第8章中详细说明了良好的动物辅助治疗的先决条件,并展示了在治疗中使用动物所需要的条件,更准确地说,是如何让动物符合伦理地参与治疗。本书中的大部分案例故事都是我们的亲身经历,有些是培训课程参与者的讲述,有些是研究过程中来访者的讲述。出于保护隐私的原因,所有故事中参与者的姓名、年龄和职业都已更改。
···
对我们来说,很明显,动物就像清洁的空气或健康的食物一样对健康的生活非常重要。因为,与动物共生是人类世代相传的体验。每一次与动物的真实邂逅都会触动我们的灵魂,并留下一条永远不会完全消失的印痕。由此,我们就可以建立一个稳定的基础,支持和丰富我们的生活,在许多情况下,这已经被证明对我们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