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大四的照片)
有人劝我:记得你的自然会主动联系你。
很多失去联系是因为缘尽了,
有些人找到了才是真正地失去
罗西
一直是个比较念旧的人,可能是因为性早熟,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哈,这一路下来得积累多少旧人啊。
念旧的另外一个原因,应该是现在过得不怎么样哈,或不如意。
而会翻箱倒柜去怀旧,还应该是保有一颗天真的少年心,不过我不想太美化这份情感……我想了想,其最直接的原因应该是我孤独。
有一天回老家,在二姐家翻出一大麻袋的旧信,如获至宝,像是出土的。
在老家福建仙游,曾两三次搬家,每次都要把一些不要的东西由姐夫清理回去。想不到,
那些诗人、朋友的字体,各有千秋,富有生命力。
而内容,
一封封信,一系列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汹涌而来,陌生而熟悉,
今天收到一张照片,是我妹妹读初中时的黑白寸照,是我一亲戚、朋友燕子发给我的,她是我妹的初中同学,她说,“昨晚翻相册看到的”……我马上转发给妹妹看,她居然认不出照片里自己,不承认是她的过去。
半个小时后,妹妹自我剖析:可能是不想承认自己曾经那么土那么傻乎乎。
其实还是因为陌生了,与自己的过去都陌生了,曾经的故人更是陌生了。熟悉之后的陌生是距离。
我们这代人,是上世纪“六五后”生人,经历过“改开”,运气最好,变化也最大,见得多也丢得快,这“丢”的一切包括很多朋友。
很惭愧,曾经热心、
于是,先在百度上搜索他们的名字,却鲜有公开的信息,很失落。他们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只有厦门大学毕业的开桦先生有一些网络足迹……
“渴望你的来信,更渴望与你实质性对话!”
画家、诗人红子,后来去了澳大利亚,
我曾是他每一首诗的第一位读者,“接住我扔给你的花朵,然后用身后的阔叶轻抚你的掌心。”
那些诗句,用信的方式寄给我读,他是大学生,我是中学老师,他希望我有回响。
那时我在“榜头中学”
“我欣赏你,某种气质让我想起古典油画中的高贵。
这些又是谁写给我赞美诗?不是说十年吗?30多年了,你杳无音信。
“当我面对这无边夜色窗外枝条横斜的时候,便是面对真诚的你了。
“我目前正自学英语,准备去澳洲自费留学……替我保密。”写于1
“真担心,有一天,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与面容。大大咧咧问你,
还有一些没有贴邮票的信,那是在福建师大读书时候,
对,我找到了一个词:暧昧。青春的气息、校园的气息,荷尔蒙的味道,朦胧的夜色,月色,属于我的那色……忘了怎么开始也不知所终,这都是暧昧。
“阿其是我唯一最终的朋友,是唯一能收留我的世界。
“阿其” 就是我。
“我送你的日记本,你写满了,然后就不写了。”你说对了,后来的诗句全写在荒凉的岁月里、额头上。
好久没有听到朋友叫我“阿其”了,心疼一下老去的“阿其”哈!
我发现还有人在信里叫我“土耳其”,这能理解,我土;还有叫我“阿肉”的,我那时候瘦如柴。
因为我常常信尾是“欢迎想我”,所以有朋友这样坦白:“
现在,我很想你。
曾经收到信,像是收到星星的礼物,那些链接曾经拯救过我的灰心:眼下不好,但是远方有人。
老乡郭兄在写给我的信里有这样一句:“我始终觉得,
这位大哥写云里雾里的诗,但是也牵挂着我的“穷”,那时他已工作,我是一个穷大学生,他信里夹钱给我,两个月的菜钱。
翻了旧信,我才记起、惊醒,不安,感激,原来,还用过郭兄的钱,我居然忘记了,
前几年,这篇文章发布后,收到一位女读友的反馈。
她说,他父亲叫开桦,也在厦门上大学……“与你要找的老朋友高度相似”。
我正兴奋着,她用了一个“但是”,“我问了我父亲,他没有你说的那些经历,很遗憾,他不认识你。”
通过114号和一封旧信落款地址,终于成功地查问到了阿勇老家的村委会电话,是妇女主任接的,我说明来意,说要找失散30多前的老友……
她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你真是有情有义!”
这是我自己找回来的一位老友,唯一。
有人劝我:
很多失去联系是因为缘尽了,
一位小朋友写道:我奶奶每每有朋友离世,她都会在一张手抄的通讯录上划掉一个姓名……突然觉得,奶奶像个死神。
那么悲伤的事,被这位年轻人这么一说,我是笑了一下。
是的,“离去”也是“来过”的一部分,如同沧海与桑田。顺其自然吧。
央视公益节目“等着我”里有个故事:
75岁李女士
那是“十年浩劫”期间,她是知青、他是个兵……一面之缘,或许那“一面”曾在她心里留下涟漪与波涛。
罗西简介:
专栏作家,传统媒体人。
在《新民晚报》等全国50多家报刊写过专栏。
出版专著有《性感是另一种高贵》《你生命中的贵人往往是异性》等30多部。
微信:928588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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