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UB提要:2024年,北京对话以论坛、座谈会、专访等方式,与全球政治学者、政策制定者广泛交流。在一系列活动中,迸发出许多原创性、领先性并有哲学韵味的观点和金句,对国际关系研究有启发和指导意义。现撷取其中一部分。
中美关系存在无法回避的复杂性(全文)
“如果修昔底德今天还活着,他会认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符合剧本,中国的表现符合传统新兴大国的样子,美国表现符合传统守成强国的样子......我再次强调,中美关系存在无法回避的复杂性。两国为了各自的生存都必须避免一场可能演变成核战争的大战。我们能否生存下去,取决于双方的合作。”
——格雷厄姆·艾利森,哈佛大学教授、“修昔底德陷阱”提出者
格雷厄姆·艾利森(左)、崔天凯(中)、李世默(右)(图源:北京对话)
一屋子人用空调,为什么美国拿着遥控器(全文)
“如今,全球货币秩序有两个显著特点。第一,主权货币主要是美元,成为全球储备资产。第二,现代货币与实际商品或资产脱钩,即不可兑付。换言之,现在持有美元已无法在美联储兑换黄金。这两个特点塑造了今天经济金融世界的诸多奇怪现象。例如,每当美国经济出现问题,美元反而上涨,而非下跌。这些反直觉现象源自上述两个结构性缺陷。我用一个比喻来形容这种不公平性:假设我们在一个大房间里,有中央空调,但遥控器在我手中。我根据个人喜好调控温度,忽视他人的感受。问题在于遥控器和空调都是公器,却被我一个人霸占。”
——翟东升,中国人民大学区域国别研究院院长、北京对话特约专家
翟东升在“金砖国家货币和金融体系改革”对话会发言 (图源:北京对话)
必须清楚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安全架构(全文)
“真正具有战略意义和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如何认识世界、如何认识自己、以及如何认识我们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中的关系...... 我们必须清楚地知道,想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一个什么样的安全架构。”
——崔天凯,中国前驻美、驻日大使
在香格里拉对话会上,美国印太司令部司令帕帕罗(左一)主动与崔天凯大使(右一)握手致意。帕帕罗说,“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和您一样希望和平”。
世界不再是单极的,还有制衡力量(全文)
“世界不再是单极的,尤其中国的崛起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希望,这个世界还有制衡力量。在我看来,我们(伊斯兰世界)本质上应该是友好的,尽管有些西方人不这么看。例如,我们马来西亚人会说,看,他们是好朋友,我们应该管控分歧、共享友谊成果。与此同时,伊斯兰国家的兴起有积极的一面,有极端主义特征的只是少数。”
——安瓦尔·易卜拉欣,马来西亚总理
北京对话发起人、观察者网董事长李世默专访安瓦尔(图源:观察者网)
中国超大市场对欧美企业有巨大吸引力(全文)
我们很清楚,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的企业界,对与中国的合作依然抱有极大的兴趣和强烈的愿望。中国的超级大市场对他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因受制于其政府的对华政策,只能无奈地服从于政治的需要。但不管怎么样,中国对外合作的大门永远都是开着的。愿意与中国合作的,任何时候都会受到欢迎。不想与中国合作的,求也求不到,请也请不来。——吴海龙,中国公共外交协会会长
吴海龙在“中俄合作:推动多极世界”莫斯科对话会上发言(图源:北京对话)
未来世界究竟是单极还是多极(全文)
“世界主要矛盾并不是民主/威权或者东方/西方,而在于未来世界究竟是单极还是多极。世界多极化趋势不可阻挡,中俄将发挥关键作用。”
——李世默,北京对话发起人、观察者网董事长
李世默在“2024·中俄三亚对话”会议上发言(图源:北京对话)
《黑神话:悟空》引领文化“再全球化”(全文)
“《黑神话:悟空》问世之际,中国游戏产业也在增强其全球影响力,促进国际合作......与精英驱动的经济交往相比,这种交流可以为增强信任打下更坚实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全球化可以为全球化整体进程注入新的活力,证明全球化以其多样的形式一如既往地具有现实意义。”韩桦主持“鼓岭论坛”圆桌对话一(图源:人民日报数字传播)
中欧人文交流从“物理反应”到“化学反应”(全文)
“中欧人文交流与历史上有三个不同:第一,超越东西、体用之分,明体达用,体用贯通,从相互成就到共同成就;第二,从物理反应到化学反应;第三,中欧文明对话从自我为中心思考,欣赏对方,到了双方共同探讨、成就世界的新阶段。”
——王义桅,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北京对话特约专家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北京对话特约专家王义桅(图源:中国日报网)
人民币可以成为金砖国家货币体系的锚(全文)
“我们可以学习当年的欧洲人,成立一个金砖国家的货币体系,主要还是用本币进行交换,但本币交换需要有一个锚,否则在其他货币贬值的情况下,本币会有所亏损......人民币可以成为金砖国家货币体系的锚。”
——丁一凡,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世界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北京对话特约专家
丁一凡在“金砖国家货币和金融体系改革”对话会上发言(图源:北京对话)
中国经济正经历“阵痛”,这种转型非常必要(全文)
“中国经济正在经历非常重要且根本性的结构改变,将转向新的增长模式。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是短期的痛苦,而且是非常剧烈的短期痛苦,甚至有些痛苦会持续到中期,但这种转型从长远来看是必要的。”李世默就中国经济热点话题接受采访(图源:CNBC)
“战争与革命”不再能够打动这些国家(全文)
“对于全球许多其他国家,尤其是全球南方国家,发展依然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面的主要追求,“战争与革命”不再能够打动这些国家。与40年代和50年代追求独立自主的意识形态不同,80年代和90年代以后,越来越多的全球南方国家,和大部分资本主义国家一样,更多地寻求科技、生活质量和经济发展。因此,当前不会回到一战和二战时期“战争和安全”的冲突格局,而是在寻求一种新的“安全与和平”格局,以实现重新平衡和重新和平。这也是我觉得目前俄乌冲突依然会控制在一个局部范围的原因。”——唐晓阳,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系主任、北京对话特约专家唐晓阳在“中俄合作:推动多极世界”对话会上发言(图源:北京对话)
“全球南方国家的现代化不应该走全球北方的老路,而应该拯救我们的文化、哲学意义上的身份和遗产。全球南方的现代化意味着我们改变对幸福感的认知,与物质世界建立一种全新关系。正如我的朋友兼同事、来自苏里南的去殖民化思想家桑德·希拉所言,这需要实现我们思想的去殖民化。”——吉列尔莫·巴雷托,生态社会主义生态和水利部前部长巴雷托在“通州·全球发展论坛”战略对话上发言(图源:北京对话)
“你刚才提到的妇女问题是重要的问题,也受到广泛关注。但这并不是阿富汗问题的全部,也不是阿富汗问题的核心和根源。我们可以用更建设性的方式来帮助阿富汗重建,真诚地帮助他们去更好的保护人权,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方式去交流和引导,使他们落实好保护和改善妇女儿童权益的承诺。”
“虽然局部冲突很激烈,但整个中东的大格局下,冲突的规模和范围还是有限的。很多中国学者讲,当前中东局势就像是一场“茶壶中的风暴”,虽然在冲突地区很激烈,但在整体的中东局势来看,整个地区并没有因此而陷入动荡。这一点很重要。”——吴冰冰,北京大学中东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对话特约专家
“俄罗斯的重心正在从摧毁“旧世界”阶段进入到建设“新世界”阶段;俄罗斯已开始想象和平时期的到来,并开始为战后时期预做准备;与之相适应,俄罗斯对西方特别是美国的抨击有所降温,并可能持续,特别是在特朗普外交尚不明朗的时期。”——赵华胜,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教授、北京对话特约专家
许多贫穷国家,尤其是在苏联解体后,感觉自己从属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并不得不遵循IMF或世界银行的财政指令。然而,近年来出现了一些替代选择,例如中国人民银行提供的货币互换,以及“一带一路”倡议和金砖国家应急储备安排(CRA)提供的融资机会。经济基础弱小的国家不再需要依赖西方,而是有更多选择来获取外部融资,这为这些国家提供了实质性的空间来追求独立的经济政策。从而在政治上摆脱依赖。——维杰·普拉沙德(Vijay Prashad),印度历史学家维杰向北京对话赠送其新作:《论古巴》(图源:北京对话)
“欧洲笃信的‘北大西洋价值观联盟’,实际上正面临定价考验,尤其是在安全服务方面,特朗普政府将期待欧洲支付高昂代价。然而,欧洲并不确定这笔交易会使其更安全还是更缺乏自主性。此外,欧洲人对于“24小时解决乌克兰危机”的构想仍感到困惑。无论如何,他们很难相信特朗普的方法会符合欧洲的利益。”——姜锋,上海市区域国别学会会长、北京对话特约专家姜锋参加北京对话“洞察”内部研讨会(图源:北京对话)
“欧洲的扩展、俄罗斯的帝国主义扩张以及美国的门罗主义,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扩张历史,而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则不完全是地理上的扩展,更多是一种非领土连续性的战略。所谓路、带、廊、桥,侧重的是各主体间的互联互通,这种扩展方式与传统的大国扩张有很大的不同。我认为应该对这一方式背后的历史资源进行理论性的阐释,以使我们的实践更加自觉。”——汪晖,清华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所所长汪晖在“重新认识俄罗斯”研讨会上发言(图源:北京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