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他用身体替她解药
03.不安分的丫鬟,被活活打死
04.爬床的丫鬟找到了
05.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06.她已失身,不能当通房丫头
08.她是我的女人!
09-10.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喝避子汤
11-13.他叫了水
15.小妾怀孕了
16.怀孕的小妾,走不了了
17.他对妾室宠爱有加
18-19.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
20-22.她想让妾室流产
23.他要把妾室扶正
24.她出了月子,可侍寝
25.妾室“死”了,换了新身份
26.他对她上瘾到不行
27.半夜,他爬到我房里
28-30.腻歪到一半,尴尬的事发生了
31.叔侄俩争同一个女人
32.他保证一辈子不纳妾
33.他前未婚妻挑衅我
34.她觊觎我老公
35.她在他怀里撒娇
36-38.他前未婚妻彻底黑化
39.老公的身份,让人傻眼
40.他对她很上瘾
41.小妾摇身一变成了正妻
42.贱人的下场很惨很惨
程娇儿进去翊坤宫两刻钟还没出来,崔奕便觉察到了不对。
他径直来到了御书房,皇帝正在里面批改奏折,大理寺卿杨宁及刑部几位大臣也在。
崔奕神色凝重进来,大家还吃了一惊。
“陛下,程云的妹妹与江家姑娘一道入宫,许久了还不曾出来,臣恳请陛下着人去皇太后那边瞧一瞧。”
皇帝及几位大臣都朝他看来,
“崔相,皇太后召见两位臣女入宫,想来应该无大碍吧。”
有外人在时,皇帝不会称呼他为老师。
崔奕微微吁了一口气道,“陛下,敢问慈恩何在?”
皇帝闻言眉心一紧,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连忙吩咐内侍道,
“去将羽林卫大将军叫过来。”
“遵命!”
恰在这时,外头匆匆赶来一位羽林卫的副将,那副将径直入了御书房,跪地道,
“陛下,大事不好,慈恩不见了!”
崔奕猛地抬头看向皇帝,皇帝面色微微发白,旋即怒火中烧,
“好他个和尚,竟然敢逃!”
崔奕深深看了一眼皇帝,暗骂了一句羽林卫都是饭桶。
但羽林卫一向是皇帝执掌,外臣都干涉不了,所以崔奕也是无可奈何。
他绷着脸朝皇帝拱手道,
“陛下,如果臣猜得没错的话,慈恩肯定在皇太后的宫中,并准备以程娇儿为要挟,意图威胁陛下,逃离出宫。”
他没说,其实慈恩真正要威胁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否则慈恩也不会大费周章把程娇儿弄进去。
肯定是徐舟那个混账,知道了程娇儿与他的事情,再将慈恩牵扯其中。
崔奕一想起是因自己让程娇儿陷入险境,他心就跟在油锅里滚似的,焦灼不堪。
皇帝闻言眉心拧紧,“朕现在就去翊坤宫。”
“臣随您一道去!”崔奕开口。
“臣也去!”
杨宁等人都跟随皇帝出了御书房。
宫中出现了奸细,挟持了朝中女眷及宫人,这是宫闱祸乱,大臣们不敢大意,纷纷簇拥在皇帝周身,来到了翊坤宫不远处的天羽宫。
羽林卫大将军司马靖也到了。
崔奕负手盯着远处的翊坤宫,只见不少宫人和内侍都被赶了出来,场面有些混乱。
“里面是什么情形?”皇帝问司马靖。
司马靖单膝跪地,
“臣有罪,那慈恩假死逃遁,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逃了,现在慈恩就在翊坤宫,挟持了太后娘娘及程云两位女眷。”
崔奕听到这里,启唇冷笑,
“不错啊,司马将军,慈恩逃了这么久,都能假诏宣了两名女眷入宫,你们才发现踪迹,羽林卫的办事能力让本相刮目相看!”
司马靖面色绷紧,咬着唇看了崔奕一眼,伏在皇帝脚下请罪,
“臣失职。”
皇帝脸色也很不好看,崔奕把人交给他,结果在他的皇宫出事,还牵连了程家女眷,若是处置不好,便把心腹爱将与老师得罪了干净。
他冷声道,“事后朕再处置你,先救人!”
“是!”
司马靖忍辱负重起身。
不多时,在官署区当值的几位肱骨大臣也赶来了这里,一道帮着皇帝出谋划策。
当皇帝询问里面有多少人时,一位内侍哭哭啼啼回道,
“陛下,一刻钟之前,贺太妃与萧家二夫人崔氏进了翊坤宫,至今都没出来。”
皇帝脸色一变,而崔奕则是面露异色,如果这两位进了翊坤宫,或许对程娇儿有利。
司马靖带着人将翊坤宫通通围住,弓箭手全部就位,一位羽林卫副将在门口与慈恩派出来的内侍交涉了一番,才行色匆匆赶回天羽宫。
皇帝怒问道,
“里面怎么说?”“回陛下,那歹人要求准备一辆马车,并一万两银票,送他出城。”
皇帝沉着脸没吭声,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
司马靖跪地请战道,
“陛下,决不能听他的,他现在孤军奋战,无非就是挟持了几个人而已,臣有把握将贼人制住,请陛下给臣时间。”
崔奕眯着眼站在窗下,盯着对面的翊坤宫,薄唇抿紧,脸色已经寒到了极致。
杨宁倒是清楚崔奕与程娇儿的关系,瞥了一眼他的神情,躬身道,
“陛下,此事不可大意,牵扯到当朝皇太后并重臣女眷,还是小心为上。”
“怎么小心为上?”司马靖眼神锋利,逼问杨宁。
杨宁见他咄咄逼人,不由拂袖而起,怒容相对,
“司马将军,此事是你失职,却准备弃大臣女眷于不顾,敢问程将军来了,你准备如何交待?”
司马靖脸皮一抽,“我自会想办法救人。”
崔奕在这个时候,神色冰冷看向窗外道,
“司马靖,本相给你一刻钟,若是救不出人来,本相接手此事。”
司马靖脸色一寒,气得额间青筋直跳。
他是羽林卫大将军,执掌禁城防务,无论出事否都给他是来主持大局,
“崔相,你是准备插手宫闱之事?”
十来位大臣闻言,个个面色惊异。
外臣不干涉内闱之事,这是铁律。
崔奕在外朝本已一手遮天,若还想插手宫闱禁军,这就是普通大臣都不能忍受。
场面顿时有几分剑拔弩张。
崔奕缓缓转身,目光冷漠落在司马靖身上。
“宫闱之事,自由陛下做主,本相一切听凭陛下调度,只是你身为羽林卫大将军,失职至此,还有脸质问本相?本相身为内阁首辅,有权力过问陛下之安危,如若你处置不好,本相自会救出人质,擒拿贼人。”
司马靖看向皇帝,他一向只听从皇帝命令。
皇帝悠悠叹了一口气,“你先去救人。”
“遵命!”
司马靖知道,一旦今天这事处置不好,他面临的不仅是剥夺职位,还可能问罪。
他大步朝外走去。
此时的翊坤宫内,倒是没外面想象那么剑拔弩张。
程娇儿与江燕被一左一右捆在殿内的柱子上,杨太后就坐在了程娇儿身旁,慈恩躲在二人身后,一刀指着程娇儿,一手拧着杨太后。
贺太妃慢条斯理坐在高椅上,看向对面的杨太后及慈恩。
“行了,太后娘娘,你也别装了,本宫知道你与慈恩乃是旧识,本宫奉劝你,莫要听他摆布,否则别说陛下,就是崔相和程云也不会放过你,崔相的性格你当了解,你迷途知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杨太后神色无波,依旧保持着她皇太后的威严,
“贺太妃,你误会了,本宫贵为皇太后,是慈恩挟持本宫,下旨让两名臣女入宫,本宫也是受害者,贺太妃有这个功夫闲扯,还不如让人来救本宫及程家两位姑娘。”
贺太妃见杨太后冥顽不顾,就知道肯定是慈恩拿住了她的把柄,
贺太妃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与崔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有些无可奈何。
司马靖到了门口,在殿外喊话。
“慈恩,放开太后娘娘,本将饶你一命。”
慈恩冷笑一声,大声回道,
“去你的鬼话,你说的话不算数,司马靖,你给老子滚,让崔奕过来,老子不搭理你!”
司马靖气得跳脚。
里面的程娇儿听到这句话,身子忽的一震。
慈恩是冲着崔奕来的?也就是说,他今天的目的实则是为了抓自己,而不是为了江燕?
她脑子顿时飞快运转。
别看她平日娇娇弱弱的,关键时刻却沉得住气。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与崔氏和贺太妃配合,给自己挣得一线生机。
她不能给崔奕拖后腿。
程娇儿开始绞尽脑汁想法子,突然间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她先得把江燕给弄走,于是她装作极为虚弱的样子,扭头看向慈恩,拼命使着眼色。
慈恩见她有话要说,朝一个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上前松了程娇儿的嘴,
程娇儿立马喘着气道,
“慈恩大师,我跟你走,你放我表妹离开好不好,如若不然,我便是死,也不会叫你如愿的!”
慈恩沉下了脸。
待会他得坐马车出宫,手里控制三个女人反倒麻烦,那个江燕本没什么用,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是的!”程娇儿认真点头,“只要你不伤害我,我愿意送你出城。”
“倒是个识时务的。”
慈恩哼笑了一声,再见她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城府的,也就没在意。
慈恩看向杨太后一个内侍,
“把江燕放出去,告诉崔奕,一刻钟后,马车不准备好,让他给程娇儿收尸!”
“是!”
江燕一听自个儿能出去了,惊喜得不得了,她一边任由内侍给她松绑,一边焦急看向程娇儿,哭着道,
“表姐,表姐,你不要有事啊,表姐啊,呜呜呜!”
程娇儿朝她安抚一笑,“燕儿,你出去后,告诉侯爷,说我无碍,叫他别担心,别乱了分寸。”
趁着别人不注意,她动了动脚,松开了脚边的绳子。
崔氏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
江燕胡乱点着头,人就被内侍给拧了出去。
到了大殿之外,她还惊魂未定,浑身被汗水给湿透,她脑子里昏昏沉沉,只看到许多侍卫围住了翊坤宫。
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不止。
她四处张望,看到远处敞厅下,有一道明黄的身影立在门口。
“陛下,陛下!”
江燕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到,她只知道自己是凤命,自己是皇帝的人。
她脚开始不听使唤,飞快朝那边奔了过去。
为了不让自己失仪,愣是抢过廊下一侍女的油纸伞,朝着皇帝奔去。
她跑啊跑啊,直到那道明黄身影越来越近,她抬着那双风流无双的桃花眼,我见犹怜望着皇帝,梨花带雨哭着,
“陛下,救救我姐姐吧,我姐姐还在里面!”
随后她那张俏白的小脸吓到惊慌失措,抱住皇帝的腿直接晕了过去。
皇帝:“........”
崔奕看向扑倒在皇帝脚下的江燕,神色很是复杂。
皇帝也是微微愣住,随后道,“把她带下去!”
内侍连忙上前将江燕给搀扶入了天羽宫内。
司马靖此时也神色沉沉跪在了廊下,
“陛下,臣恳求用弓箭手,一箭射死慈恩,人质便可解救。”
他已经将弓箭手布好,只待皇帝下令。
崔奕闻言面色一寒,正要开口说话,不料众人身后传来一道凛冽的声音。
“陛下,不可使用弓箭手!”
崔奕扭头,正见程云大步走来。
程云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南军赶回。
皇帝看到他,面露愧色,
“程将军,是朕之过,害你妹妹受难。”
程云跪下行礼,瞥了一眼司马靖,回道,
“是羽林卫失职,与陛下无关。”
皇帝苦笑。
“陛下,臣不建议使用弓箭手,万一慈恩拿臣妹妹挡箭怎么办,此外杨太后是否与慈恩是一伙,还不曾知晓。”
他话音一落,就是皇帝和几位大臣脸色都变了。
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
但说的又是事实,毕竟当年慈恩与杨太后可是很有交情。
一旦弓箭手杀了慈恩,杨太后难保不会趁机继续挟持程娇儿,对付慈恩可打可杀,对付当朝太后,可就麻烦多了,毕竟皇帝不能弑母,程娇儿只会更受煎熬。
司马靖听了这话,也是气息一凝。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怎么办?”
崔奕在一旁冷觑了他一眼,对皇帝道,
“陛下,臣建议按慈恩说的安排,立马准备一辆马车!”
司马靖闻言当即反驳,
“崔相,你什么意思?你要把人放出宫去?”
一旦慈恩被放出了宫,那么他今天别想戴罪立功,这个羽林卫大将军肯定到头了。
崔奕却懒得管他,而是缓缓走到皇帝跟前,低声道,
“陛下,出了宫,臣有万全把握对付他,在宫里,束手束脚,恐难成事,必须把他引出来。”
皇帝看了一眼司马靖,不禁有些为难,
司马靖是他心腹大将,是他父亲交给他的亲信,听从崔奕,意味着放弃司马靖。
可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程云也猜到了崔奕的打算,连忙跪下道,
“陛下,臣肯定您救出妹妹,臣万死不辞!”
皇帝看着两位心腹大臣,最终无奈道,
“来人,备马车!”
司马靖脸色一白,直接跪了下去。
翊坤宫内,江燕被放出去后,程娇儿松了一口气。
窗外一道惊雷砸响,银光照亮了整个大殿,程娇儿眼底却一片雪亮。
她与崔氏深深对了一眼,崔氏眉心拧紧。
贺太妃在一旁继续悠哉悠哉的,她扫视了一眼殿内仅剩下的几名内侍宫女道,
“你们五人,如若此刻放下屠刀,本宫保你们无事,若是你们听从本宫吩咐,现在就站在本宫身后来。”
几位宫人原本是杨太后的心腹,自然是听从杨太后的吩咐,只是眼下局势如何,他们心里也没数,毕竟没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们相视一眼,谁也不敢妄动。
贺太妃瞅了其中一位女官一眼,轻轻一笑道,“何姑姑,你是入宫的老人了,本宫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吧,难不成你要家人给你陪葬?”
那位女官闻言缓缓抬头,嘴皮一抽。
杨太后见状大怒,“贺氏,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她们是在保护本宫。”
贺太妃无视她,而是继续看向那位女官,
“何姑姑,本宫最后再说一次,你现在到本宫身后来,本宫恕你无罪。”
那名女官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朝贺太妃跑去。
有了她的带头,其他几名内侍及宫女也纷纷跑去了贺太妃那一边。
杨太后气得面色铁青。
慈恩倒是不太当回事,他只要把杨太后与程娇儿捏在手中,便是胜局。
贺太妃面上得意洋洋笑着,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和崔氏看到程娇儿朝她们眨了眨眼,紧接着见她眼皮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崔氏当即心神一凛,一边探头瞧着程娇儿的脸色,一边试探惊呼道,
“哎呀,太后娘娘,程姑娘晕过去了!”
慈恩闻言吓了一跳,程娇儿可是他出宫的关键筹码,若是出了事,他今天可就完蛋了!
他不敢探出头,却又偏偏看不到程娇儿的脸色,程娇儿脑袋一偏,倒在了另一边。
慈恩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都可以死,程娇儿不能死啊!
崔氏看出慈恩的忌惮,顿时心里有数。
她装作惊吓不已的样子,颤抖着道,
“慈恩大师,让我过来看看她可好?或许给她喂一点水就好了。”
慈恩怎会轻信她,正琢磨要怎么办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慈恩,奉崔相之命,已经把马车备好,你快出来!”
慈恩没料到崔奕这么快就妥协了,担心有诈,一时有些踟蹰。
崔氏大着胆子缓缓朝这边靠近,尖叫着,
“怎么办,她嘴里流血了....慈恩,你是不是给她喂了毒?”
“怎么可能!”慈恩立马否认,只有活着的程娇儿才有价值,他怎么会给她下毒。
崔氏这么一说,他开始有些慌,他可偏偏不敢露出半点痕迹来,窗外两名弓箭手正遥遥指着他。
“太后,烦请你看看程娇儿如何了?”
杨太后只得探身去查看程娇儿的情形,原本她与程娇儿并排坐在一处,将身后的慈恩给挡得严严实实。
此刻程娇儿身子歪向了另一边,杨太后正侧身去瞧程娇儿,这中间就露出了一道缝隙来。
千钧一发之际,那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唰的一箭朝慈恩射来。
慈恩吓得瞳仁猛缩,下意识拽住杨太后,往她身后躲。
就在这时,程娇儿使出了一股狠劲,猛地朝杨太后一脚踹去,自个儿借力往侧边一躲。
绑住她的绳子原本系在那柱子上,她从柱子左边窜到了柱子右边。
而崔氏也赶忙朝她扑过来,身后的宫女内侍纷纷涌动,其中一内侍拿着早准备好的匕首,一刀划破程娇儿的绳子。
而杨太后呢,因着被程娇儿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后跌倒在了慈恩身上。
慈恩眼睁睁看着程娇儿即将逃脱掌控,而那箭矢擦过他的鼻尖滑过,他只得奋力拽住杨太后往后一躲。
这个空档,众人涌上前,立即将程娇儿给解救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慈恩暗骂一声,怒到了极致,却也知道眼下除了挟持杨太后,别无他法。
“走!”
他拧着杨太后飞快起身,朝殿外走去。
到了门口,顺手又扯住一个宫女,前后夹住自己,眼瞅着马车停在那里,他二话不说拧着杨太后冲进了马车。
而不远处瞧见此举的崔奕和程云傻眼了。
程娇儿呢。
转眼,他们瞧见大殿门口奔出来一道清丽的身影。
只见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鲜艳衣裙,翩翩如蝴蝶,飞鸟投林般朝他们跑了来。
“妹妹!”
程云在看到程娇儿那一瞬间,眼眶里积蓄许久的压力霎时化作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入宫时,他从内侍口中得知,程娇儿被慈恩挟持,生死未卜。
他的心仿佛被人掐住似的,呼吸凝滞,他从来没有那么慌过。
若不是在边关经历过大风大浪,他刚刚早就冲进了翊坤宫。
此刻看到程娇儿完好如初逃脱,他喜极而泣,连忙张开手朝程娇儿迎了过去。
却发现,他的亲妹妹,视若明珠宠在掌心的妹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扑到了崔奕怀里。
“侯爷!”
那声音婉转悠扬,带着几分娇嗔和委屈。
崔奕也是神色激动往外大跨步,顾不得天子在前,愣是紧紧将那娇人儿搂在怀里。
风雨将二人裹挟其中,仿佛与外界隔绝。
“侯爷!”
程娇儿躲在他怀里,将脸紧紧贴在他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雨水顺着发丝洗刷着她的脸颊,她没有哭,反而是笑了。
她从来没像此刻这般高兴,激动。
她没有给他拖后腿,她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不惧风雨。
“侯爷,娇儿没事,娇儿是自己逃出来的!”
她像个邀功的小孩子,在他怀里扬起那张明净如玉的脸蛋,即便浑身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可那神情却无比明亮,无比乖巧。
崔奕的心哪,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只恨不得将她擒在怀里,再也不叫人看到,再也不受任何伤害。
“我知道,我的娇儿越来越厉害了,都不需要我了。”他心头涌上一股酸楚。
如果不是跟着他,她便不会遭这么多危难。
程娇儿对他低沉的情绪浑然不觉,反而特别开心,
“侯爷,娇儿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她紧紧搂住崔奕的腰身。
崔奕将自己的披衫脱了下来,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怀里,一点都不想松开她。
直到身后传来程云的咳嗽声,才意识到不妥。
崔奕倒是不慌不忙,将程娇儿给打横抱起,确定她整个脸整个身子埋在他胸前,不叫任何人瞧见,才缓缓转身,朝皇帝欠身,
“陛下,请恕内子殿前失仪,臣先带她回家。”
皇帝还是第一次看到崔奕失态,他莫名地扬了扬了唇角,
“无碍,今日是朕失策,叫她受了惊吓,崔相带她回去安抚,此处交给程将军。”
程云瞅了一眼崔奕怀里的妹妹,那小丫头愣是躲在崔奕怀里,半点头发丝儿都看不到,他不由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看向那辆已经被雨幕遮掩住的马车。
他扬手一声令下,
“放他出宫!”
马车上的太监得了他的指示,一鞭子抽起,猛地朝宫外奔去。
程云随后朝皇帝微一躬身,
“陛下,臣这就去追他。”
皇帝凝眉点了点头,“程卿,务必将太后救回来。”
“臣领旨!”
程云二话不说飞快奔驰在雨幕中。
崔奕这边目送他远去后,一转身瞧见贺太妃被人搀扶,沿着长廊过来了。
崔奕对着贺太妃又是一礼,
“多谢娘娘,大恩大德,日后回报。”
贺太妃被崔氏搀扶着,雍容一笑,“崔相为国为民,日理万机,本宫做这些是应该的,此外,今日程姑娘能得救,靠的是她自己的机智,崔相,不是本宫夸她,她遇了事,不慌不忙,很是沉得住气,比许多女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崔相有福了。”
崔奕低眸看向怀里的人儿,心神微荡,不再多言,施了一礼抱着她大步朝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口,崔奕将她放入马车里,郝嬷嬷立即上车帮着程娇儿换衣裳。
崔奕则朝陈琦招了招手,
“慈恩逃去哪里了?”
“他径直往南城门去了,程将军带着人追了去,霍江也去了。”
崔奕眸光眯起,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三面包抄,将他逼去徐舟的府邸!”
这才是崔奕让他出宫的真正目的。
在宫里,束手束脚,出了宫,就是他的天下。
陈琦闻言眼神一亮,真不愧是侯爷,这一招狠辣至极,看来是准备一锅端。
“属下遵命。”
雨渐渐停了下来,晚边的天际浮现一抹残红。
崔奕背着手望着渐渐清明的京城,唇角勾出冷笑。
慈恩也好,杨太后也罢,包括徐舟,这一次,他们谁都别想逃。
崔奕随后上了另外一趟马车,换了干净的衣裳,又重新钻入程娇儿这边,马车内的程娇儿已经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郝嬷嬷正在用干帕子给她绞发。
程娇儿想起刚刚在众臣及皇帝面前,与崔奕搂搂抱抱,脸上犹然羞红,怯怯地抬着眸不敢看他,
“侯爷,我刚刚是不是叫你丢了面子。”
“才没有!”崔奕望着她,眼神融融,温柔至极,
“你可给我长了脸。”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又对郝嬷嬷吩咐道,
“你下去吧。”
郝嬷嬷连忙躬身离开。
崔奕接过帕子亲自给程娇儿绞发,程娇儿缓缓软下身子,侧身躺在他腿上。
待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崔奕轻轻把她搂住,闭上眼深深吸着气,心里犹然还在后怕。
这种害怕就跟当初程娇儿生小瑾瑜时一样,他担心失去她。
“娇儿,我先送你回府,待我处置好慈恩一事,晚上再来找你。”
程娇儿累极了,抱住他的腰身躺在他怀里不想动,迷迷糊糊道,
“侯爷,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不想离开你。”
这么说着,那张小脸已经倚靠在他脖颈处,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崔奕忍不住浮现笑容。
若不是她这么机智,与贺太妃配合得天衣无缝,他现在肯定束手束脚,如此,他便可放开手脚干。
她总是给他惊喜。
也不知道她在外人面前是怎番摸样,一个个都把她夸得天上没有,地上无双。
偏偏在他这里,就是个需要惯着宠着的小猫儿。
崔奕轻轻吻着她的发心,对外缓缓开口,
“去徐府!”
夜色降临,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明净深蓝,一抹厚厚的蓝云斜在天际,如一道卧蝉。
经过武都卫,巡防营及霍江三方兵力的围攻。
慈恩无可奈何奔向了徐舟的府邸。
徐舟乃徐淮第五子,也是最受宠的儿子。
徐舟出身的时候,徐淮在边境打仗,徐舟便是由大自己数岁的哥哥徐然给带大的。
他身上染了徐然不少习性,兄弟俩的性格如出一辙。
只是徐舟少了徐然几分野性,多了几分纨绔。
徐家家大业大,除了徐然与徐舟外,私下几个兄弟之间并不太和睦,争权夺利时有发生。
徐舟是幼子,论理分不到多少家业,所以早年便出来单干。
他有一座单独的府邸,就在城西的和平坊。
程云被封为宣武将军,执掌武都卫,负责京城戍卫,虽是隶属南军都督府,在徐淮之下,可他实际上与徐淮分庭抗礼,不听徐淮调度。
城防营一直是崔奕心腹直属,是城中一支机动部队,
再加上霍江带的私兵暗卫,慈恩被逼的是走投无路,直奔徐舟府邸而来。
徐舟原先还在看好戏,等着崔奕被慈恩耍的团团转,待在自家后院看到杀红了眼冲进来的慈恩时,登时就傻眼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把杨太后给挟持了?
自己人挟持自己人?
徐舟差点栽倒,若是程娇儿在这里,他还有把握能耍崔奕一出,结果来的是他亲表姑。
徐舟就不想说话了。
“你给老子滚,你跑这来干什么?你想连累死我!”徐舟对着慈恩就没好气。
杨太后被慈恩一路拧着跑,已是筋疲力竭,奄奄一息的摸样。
慈恩一手抱住她,一边狰狞冲徐舟冷笑,
“去你妈的,要不是你忽悠我弄什么凤命,老子也不是这个下场,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徐舟鼻子都气歪了,意识到慈恩是穷途末路,准备拉他垫背。
正琢磨怎么办时,外面马蹄声声,震耳欲聋。
“崔奕来了!”
“来人,快去喊我爹来救命!”
徐舟一边将慈恩塞进去,一边想办法去应付崔奕,试图拖延时间。
此时此刻,崔奕的马车已经抵达徐舟府外,程娇儿在马车里睡得正香,崔奕轻轻将她放下,吩咐陈琦与侍卫守着程娇儿,他自行上马来到门口。
程云与城防营中郎将谢科守在门外,三方兵力已经将徐府围了个团团转。
恰在程云准备下令进府搜查时,一道声若洪钟的敦厚嗓音传来。
“我看谁敢进去!”
众人闻声便见一脸络腮胡子的徐淮,被数位将士及大臣给簇拥着朝这边驶来。
崔奕不慌不忙调转马头,朝徐淮望去。
徐淮的人沿街铺开,做出一番战斗的姿势。
而崔奕身后的兵士,看了徐淮一眼后,继续齐齐对准徐舟府邸,丢给徐淮一个后脑勺。
唯有崔奕一马当先,矗立在对方军阵之前。
“大都督这是为何?”
徐淮一脸阴沉,扶着腰间的大刀,喝道,
“崔奕小儿,你张狂之至!”
崔奕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理着马缰,
夜色下,他身影格外清俊,在一帮武人当中,越发显得清隽秀挺,卓逸绝伦。
“大都督这话错了,本相奉命追查贼人,贼人俘虏太后潜伏于此,本相来捉人,何来张狂之说?倒是大都督你,难道要包庇贼子,行谋逆之举?”
“我呸!”徐淮受不了崔奕那淡定的摸样,气得吹鼻子瞪眼,
“你少来这一套,这都是你的阴谋,老夫懒得跟你废话,老夫警告你,今天你踏入这个门,我与你不死不休。”
“好!”崔奕也仰天一笑,神色阴沉道,
“今天谁敢阻拦本相捉贼,本相便替天行道,诛杀之,以正军法!”
“你!”徐淮没想到崔奕气势如此嚣张。
这些年他们二人虽然明争暗斗,却还是头一次真正对阵军前。
徐淮一直以为崔奕不敢跟他正面冲突,因为他手掌大军。
现在崔奕敢了吗?
他不由看向崔奕身后的程云,是那个混蛋小子在边境站稳了脚跟,才给了崔奕底气。
徐淮眯了眯眼,猛地拔起刀,虎躯跟着一震,再马上断喝一句,
“武都卫和巡防营的将士给本督听清楚了,谁敢进门,本督杀无赦!”
“很好!”崔奕也是怒发冲冠,剑指长天,眸色森严道,“来人!”
“在!”
身后众将士铿锵一喝。
崔奕目光牢牢锁住徐淮,一字一句道,
“给我冲进去,将窝藏钦犯的逆党全部拿下,挡路者,杀无赦!”
“崔奕你敢?”徐淮指着他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你看我敢不敢?”崔奕断喝一声。
霍江一马当先,飞身而起,身影鬼魅消失在夜色当中。
随后,武都卫与巡防营的人,如潮水般涌了进去。
徐淮气得跟头发爆的狮子似的,提着刀要朝崔奕砍来,是他左右的几位文臣拼命抱住了他。
“大都督,息怒,息怒!”
“慈恩挟持皇太后逃入此间,您若是真的杀进去,罪同谋反,崔相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您切莫冲动!”
“就是,大都督,崔奕就是故意激怒您,好给您治罪,如今南军都督府已经不是过去的都督府了,并非铁桶一块,咱们没有胜算!”
事实上,就算打得过,也是谋逆之举,这些大臣乐意跟着徐淮对抗崔奕,却不乐意当谋逆之臣。
党争失败,不过是官职不保,一旦涉嫌谋逆,那是满门抄斩!
徐淮牙呲目裂瞪着崔奕,恨不得吞了那闲庭信步的伟岸男人,他犹自不甘心。
直到他的长子骑马飞奔而来,
“父亲息怒,羽林卫以搜查逆党为由,带兵布局在我们府邸周围,父亲,咱们回去吧,五弟算计崔奕是他咎由自取,父亲!”
他的长子跪下来抱住了徐淮的脚踝。
徐淮将自己的唇咬破,目红耳赤盯着崔奕,神情扭曲,一字一句道,
“崔奕,你好样的,等着瞧,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崔奕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好说,只是大都督还是约束下自己的儿子孙子们,莫要触我逆鳞,否则徐然和徐舟便是下场!”
徐淮气得一口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栽下了马背。
“大都督!”
徐淮自打徐然死后,连同旧伤复发,身子每况愈下。
今日被崔奕一激,更是怒火攻心,引发背部旧伤,一瞬间昏死过去。
众人还哪里顾得上徐舟,半哭半嚎将徐淮抬了回去,徐府人仰马翻。
崔奕看着徐淮远去后,冷冷把剑插回剑鞘,回身朝程云看了一眼,神色平静道,
“程将军,此处交给你,我要送娇儿回去。”
程云闻言惊愕地看了一眼巷子口的马车,他不知道崔奕居然把程娇儿带到这里来了,他皱着眉很想骂几句,对上崔奕无奈的神情,又生生闭上嘴。
他嗯了一声,就不再看崔奕。
崔奕看出大舅子已经动了怒,失笑一声,朝他拱了拱手,下马回了马车。
车内,程娇儿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整个身子蜷缩着,睁开迷蒙的双眼,显然是刚被外面给吵醒了。
崔奕神情不禁柔和下来,
“我送你回去。”
陈琦亲自赶车,马车不疾不徐朝程府驶去。
程娇儿募的掀开车帘,看到自己哥哥身影高大矗立在马背上,正对着徐府方向。
“侯爷,人还没抓到吗?你不管了吗?”
“不管了。”他伸手将程娇儿搂在怀里,疲惫地闭上眼,
“你别吭声,让我歇会儿。”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又睡了过去。
马车停在程府侧门,陈琦下车后,静静候在一旁,并不曾去打搅里面的人。
程府内的刘嫂子听说程娇儿回来了,喜极而泣,连忙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瑾瑜跑了出来。
母子连心。
程娇儿明明在梦中睡得很沉,听到一丝哭声,猛地惊醒。
刘嫂子正掀开车帘,将人递了过来,满脸心疼道,
“我的夫人诶,小世子哭了一天了,您快瞧一瞧吧。”
刘嫂子嗓音沙哑,看样子也是跟着哭红了眼。
程娇儿从崔奕怀里爬起来,连忙接过孩子。
刘嫂子见崔奕在里头,低眸放下车帘退了出去。
襁褓里的小瑾瑜看到程娇儿,嘴巴瘪起,哭声明显小了许多,抽抽搭搭的,呜咽不止,那摸样儿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他的小嘴又不可控地朝程娇儿胸口努,程娇儿顾不上崔奕在场,连忙解开钮扣,将那白花花的奶给塞到儿子嘴里。
小瑾瑜含着奶吭哧吭哧猛力地吸,看样子是饿坏了。
葡萄般的眼眸乌溜溜的,径直望着程娇儿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又认真。
可把程娇儿给心疼坏了。
不仅如此,小瑾瑜一手拽着程娇儿的小衣,紧紧的不肯放,生怕她跑了似的。
另外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就抓住了程娇儿的胸。
显然是一副护食的摸样。
程娇儿被他逗乐了,抚摸着他的小脸,低低失笑。
崔奕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当即脸色一黑,下意识将小瑾瑜护食的那只小手给掰开,
“干什么你!你才这么小呢,就乱来!”
小瑾瑜被他吓到,顿时奶也不吸了,闭上眼,张开嘴哇哇大哭。
这一回哭声仿佛是肺腑深处发出,不是特别响亮,却格外悲呛。
程娇儿对上崔奕黑沉的脸色,哭笑不得,
“你瞎发什么火呀,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奶娘说了,她家小宝儿吃奶也是如此,你别吓着了他!”
崔奕绷着脸,神情难辨,嫌弃的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问道,
“真的?”
“真的!你别跟一个小孩儿计较啊。”程娇儿很无奈瞪了他一眼,立马哄着儿子道,
“乖乖,快别哭了,咱们继续吃。”
她转换了方向,避开崔奕,继续给小瑾瑜喂奶,小瑾瑜这才慢慢的止住哭声。
崔奕个子高,从程娇儿身后能将小瑾瑜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个小畜生眼泪汪汪地,小眼神还瞥着他,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竟然再次,缓缓,攀了上去。
崔奕一口老血吐出来。
深夜,苍穹如墨,芝兰轩静寂如斯,偶有知了叽叽喳喳,叫唤几声,给夜添了几分躁意。
崔奕的书房点了—盏黄油灯,光线比往日都要暗。
他披着那件玄色的黑衫,独自—人枯坐在灯影深处。
背影寂寥又孤绝,瞧着让人心生畏惧。
诸葛均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
“侯爷?”
他轻轻唤了—声。
崔奕单手支着太阳穴,背对着他嗯了—声,问道,
“什么事?”
诸葛均躬身答道,
“人已经抓到了,讨您示下,该如何处置?”
崔奕闭上眼,眉头深锁仿佛有几分不耐烦,许久过后才不耐说—句,
“叫程云,杨宁及谢科三人去找陛下商量,交给陛下决断吧。”
诸葛均听了这话微微吃了—惊,原想问—句为何不管了,突然想起今日司马靖对崔奕的置疑,他顿时心如明镜。
今日之事,司马靖难逃其咎,而司马靖是先皇指派给陛下的人,虽说是陛下心腹,但到底不是—手提拨的人。
皇帝也会趁这个机会,将司马靖给换下,指派他更加信任的副将陶金为羽林卫大将军。
皇帝今年十六了,到了该亲政的时候,崔奕如今将徐淮—派打压得喘不过气来,也适时急流勇退,放手权力,否则皇帝下—个该忌惮的就是他。
不得不说,崔奕在这方面的智慧超脱凡人,很果断,说放手就放手。
人是他抓的,功劳让旁人得,皇帝作为最后的裁决者,也会很高兴。
崔家作为当世第—高门,也正是这般进退有度,宠辱不惊,才能长久不衰。
而有程云在,崔奕也不用担心那些贼人会被轻放。
诸葛均眼底布满了敬佩之色,随后躬身道,“在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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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完-